“可以。高速更新”辩机想了下,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一口答应了。
吴悠搓搓手,仿佛看到了一座宝山在自己面前。一个人的时间力有限,不可能把所有东西都占到,学会运用已有的条件可以事半功倍
况且,那些东西里头还有一件他现在急需的东西。
“大师,我想问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种东西,”既然要用人,吴悠的口吻一下亲切了许多,对辩机的称呼从死光头大和尚变成了大师,“有一种花,大概长得有三到六尺高,花朵是白sè的,开花后不久转成深红sè,凋谢后悔留下绿sè的小果子。果子内有籽,籽上的茸毛从籽表皮长出,变长之后会塞满果子内部,果子最后会炸开,露出白白的或者是黄白的长毛?”
吴悠问的,就是棉花。
玄奘的笔记涉及的内容肯定很多,他要是自己翻不知道翻到什么时候,辩机显然对那些内容很熟悉,若是他有印象,找起来会容易很多。
棉纺织品是最重要的纺织品之一,只可惜在唐朝还没有人用。中原地区见到最早的棉纺织品遗物是在一座南宋古墓中发现的一条棉线毯,元代棉纺织品才大规模普及,若是吴悠现在能把这东西鼓捣出来,倒是大可以利用一番。
玄奘是从印度回来的,他沿途中肯定有见到过这种植物,就不知道带回来没。这个时候的棉花肯定不叫棉花。所以吴悠只能从它的特描述一番。希望有人能看着它奇怪把它记录下来。
毕竟,没有腐烂就长毛的植物可不多。
“听你说的,觉得有些耳熟。”辩机想了一会儿,才慢的说道,“师傅在高昌住过一段时间,曾为高昌王讲经,他说宫廷的花园里有一种草,果实如茧,茧中丝如细纩,名为白叠子。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东西。”
高昌是西域的一个小国,佛教盛行,王城中有三万人,竟然有三千僧侣。像是玄奘这种人肯定会引起轰动,所以玄奘法师对那里的记忆也颇深。
“白叠子?”吴悠一听,愣了片刻之后意识到可能就是棉花,顿时问道,“那天竺呢?天竺有没有?”
“天竺也有,师傅曾经带过来一些,就种在慈恩寺后头的花园里。”辩机想了想说道,“你若是想要,我改ri让他们送经书是时顺便给你带些便是。”
“好!”吴悠听着这个,顿时喜于形sè。他想要把李显弄出皇宫,靠的可就是这个了。
韩丽娘回家的时候,见着的便是在庙门口还针尖对麦芒的人,竟然此刻很和谐的坐在一起,一个口述一个手书,其乐融融的在写东西。
“夫君,我回来了。”丽娘端着洗好的葡桃进来,躲避那些僧人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之所以回来晚了,还是因为想到家中来了客人。顺手去集市上捎了些食材回来。
“哦,放在那里吧。”吴悠蹲在那里挖空心思的编故事,辩机显然是抄佛经都抄出花儿来了,写字速度极快,吴悠一句话念完他就已经写完了。不断的在催着下文,吴悠比被辩机逼稿的苦逼写手还可怜。连一刻都等不及。
墨是从隔壁秦家借来的,纸是从房州带来的,辩机写完看吴悠还在想,便自己动手翻着手上的纸张,越看越觉得不同寻常,于是顺手说道,“你这纸不错,不如也给我两刀吧。”
“你还真以为你是美猴王,捞不着兵器都要顺手顺一套盔甲啊。”吴悠没好气的说道,看着他玩在手里头的纸,却是机灵一动。这一年苏忆柳的作坊却也是造出了不少纸,能找个买家也是好的,于是便改口,“你若觉得这纸用着舒服,那便出钱来买。”
“你这人真俗,开口是钱闭口是钱。”辩机抚模着那纸,信口问道,“你有多少?”
这年头寺庙是用纸大户,和尚们抄经文就要不少,辩机虽然没有钱,但是他却可以让寺庙来买,所以也不露怯。
“你们寺庙一年的用度倒是够了。”吴悠计算了下苏忆柳之前说的数量,笑嘻嘻的开口道。
寺庙里采买他们的纸张,还有个好处就是寺中抄好的经文是送给各方香客的,人面够广,送给各方能起到很好的推广作用。
“如若这样的话,那我去寺里说一声,下次让人来采购些便是。”辩机模了模纸张,觉得的确是好东西便答应道。虽则买不买是由寺中负责采买的僧人决定,但是他发话了,就算不合适大批量采用,只买够他一个人的用量也是一笔大生意。
“好,那改ri我派人去跟你谈。”生意上的事情吴悠并不太懂,还是要跟苏忆柳商量一下,便先答应了辩机,回头就写信让苏忆柳派可靠的家人来谈,也算是为ri后进军京城做准备。
因着有着几层利益,辩机跟着吴悠的关系倒是亲近了,往来也就多了。其实译著的书大多数都已经完成,辩机纯粹是在磨洋工,所以得了吴悠的这个故事之后,他便将着主要的力放在了编故事上头。他本来就不是迂腐之人,更懂得用故事来吸引听者,所以并不排斥吴悠关于孙悟空猪八戒和沙僧的那些人物设定,翻阅了大量的经典之后,以着西游记为蓝本写出了一个以佛经为主的故事,掺杂大量的佛国奇观,跟历史上那个截然不同,但是却又彩不输于原版的西游记。吴悠看了也暗暗震惊,心中暗道就算是他游戏之作,但是凭借着里头的思辨,却也能成为经典了。
辩机因为编书的缘故,经常派人从长安洛阳两处搬书,所以过了月余的时间便将着棉花种子送来了。吴悠借着职务之便将这些棉花种子放到了温室里温养着,期待着等长成之后收集种子。
他的职务升高,需要做的事情少多了,但是有一项万年不变,就是定期到李显那里去。
“吴悠先生好。”这一次吴悠过去,在门口看到的不是李裹儿,而是李裹儿的姐姐李仙蕙。李显的女儿这个时候已经嫁出去了好几个,留着的人比以前少多了,李仙蕙因着比裹儿略大几岁,还没到婚龄,所以也在还没出嫁。
“郡主好。”跟着李裹儿的好动调皮不同,李仙蕙倒是少有的文静娴雅,先前在房州的时候,吴悠每次去李显那里,李裹儿只知道伸手要东西,而李仙蕙却懂事的经常端晾好的凉开水给吴悠喝,却是比那个小魔星要贴心多了。不过吴悠一对谁好,李裹儿就死命的欺负人家,所以怕给李仙蕙招灾,吴悠倒也不敢随便亲近这个小姑娘。
“妹妹不在。”看着吴悠小心的样子,李仙蕙抿着嘴一笑,然后却是微微屈膝行了个礼,“我在这里等着先生,是有件事想要求帮忙。”
“郡主,你别喊我先生了,我听着渗的慌。”吴悠见着他这么客气,顿时连连摆手,“在下一介小官,你若是这样让人看到,反倒要被人怪我不知进退了。”
“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我却是知道先生于我家是有大恩的,父亲碍于身份不便对你行礼,但是心中却是以你为师,仙蕙代父亲执弟子礼是应该的,先生不要推辞。”李仙蕙柔柔的一笑,却是仍然坚定的很。
这孩子从小外柔内刚,吴悠也拿她没办法,只能摆摆手,“好了,犟不过你,有什么事情你说吧。既然能让你趁着安乐郡主不在守在这里半天,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仙蕙点了点头,咬着嘴唇犹豫的说,“这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却又不好惊动父亲,只能求你帮忙拿个主意了。”
“哦,是关于什么事的?”吴悠听到她这么说,略微有些吃惊。
“是关于二姐姐的。”李仙蕙的表情看起来很难启齿,但却也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姐姐上次回家,跟着我们聊天时,说起姐夫,姐夫贪花好sè,迷恋家中的一个婢女。”
她是个未成婚的姑娘,说起这些闺房的事情自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咬着嘴唇说了下去,“我瞧着姐姐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忿,她脾气跟着裹儿一般都不大好,我担心她冲动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危及到家人。”
“这是人家家务事,我怎么好管。”吴悠听了苦笑着说道,李显一家还真把他当成万能小叮当了,现在连出了嫁的女儿婚姻生活不顺都找他。
“若只是单纯闺房之事,我也就不好找先生了,可这事情不是这样的。姐姐与姐夫不和事小,但若做出什么事情破坏了两家的联姻,丢了皇家的脸面,就算是父亲不计较,祖母也不会放过二姐姐的。”李裹儿瑟缩了一下,坚定的说道。
“小两口闹矛盾而已,”吴悠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她总不会动刀子杀人吧。”
“这,这可说不定。”李仙蕙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二姐姐,之前可是打死过宫人的。上次她回家骂起姐夫,我劝了几句,她便连我一起骂了,我见着她的火气比以往更甚,很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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