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要做坏人 第九十三章 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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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的案子审得很快,前前后后,不过用了三天。

第一天递交状子,顺心收监。第二天刑名师爷预审,青儿陈情,顺心自辩;第三天县令过堂,两方对质。

所谓阴审乃是指涉及名声、私隐的个人案件,被害人或被告提出的秘密审理。阴审时衙门里只有断案的官员和一位记录的师爷出席,不允许一般百姓旁听,原被告双方的亲友,如无正当理由,也不得列席,案件的审理只存师爷记录一份,知情人等皆不可外传,违者自有《晏刑统》伺候。

许是在牢里吃了教训,顺心全无当日行凶时的气焰,堂上惊堂木一拍,便已经肝胆俱裂。他本就是无耻小人,此时命在旦夕,哪里还顾得上对苏二尽忠,不待县令老爷盘问,自己就涕泪俱下的交代起来。

“青天老爷容秉,小人乃是大晟府司乐苏大人家的家奴,专司伺候二公子苏白山。数日前,二公子在辟雍外间这小娘子美貌,便命小人去哄骗回府上,不料小娘子不从,反将小人教训了一顿。吃了小娘子的教训,小人立意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可是二公子却恼羞成怒,命小人连夜将小娘子掳到城外苏府别院念慈居,意图加害小娘子。小人苦劝不得,只得依命行事,幸喜得大公子及时出现,二公子才未得逞。二公子见被大公子坏了好事,心里记恨,便生出毒计,命小人对小娘子无礼。小人不肯,二公子便多番威逼小人,别无他法后,小人只得……呜呜呜,青天老爷,小人不过是个奴才,主子有命只有听的份,并非存心加害,望青天老爷网开一面,饶恕小人,从轻发落。”

顺心说完,已经涕不成声,不住的给县令磕头,磕完了县令又转头拜向青儿,嘴里念叨说:“青儿姑娘,小人不过是受人指使,并不是心存歹念,姑娘是良家女子,不知做人奴才的苦处。主子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小人也曾劝过二公子,可是二公子不听,小人也是没有办法啊。青儿姑娘就可怜可怜我吧,小人一家具是苏家的奴才,不敢不听主子的话啊。”

啪!县令将惊堂木拍得山响,对顺心一声断喝:“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你是否受人指使,本县自会查明。陆一鸣,尔为人证,当时情况如何,你且详加道来。”

县令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又面白无须,可是公堂之上,明镜之下,却也显得威武气派。陆一鸣听得大人问话,忙一步迈出,行礼道:“回大人,小人赶到时,顺心正骑坐在青儿姑娘身上,口中污言秽语。”

“他说什么?”

“他说‘上次有大爷救你,这一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这白女敕女敕的身子二爷没福气享用,却便宜了我。’”

啪!又是一声惊堂木巨响,顺心像是被堂木打在身上一样瑟瑟发抖。

“好个顺心,托词抵赖,巧舌如簧,如今人证在此,你还有何话说?”县令转目再问顺心。

“大……大人……小人……小人我……”顺心结结巴巴,语无伦次,有些词穷,最后把心一横说道:“大人啊,小人乃是受我家二公子指使,是二公子要小人这样做的啊,二公子才是主谋啊。”顺心打得好主意,只要把苏白山拖下水,苏家自然是要营救的,若是主谋都没事,自然不能只杀自己这个帮凶。

顺心的说辞并不新鲜,昨日师爷预审的时候已经说过一次,而县衙这边早已通知了苏白山到堂。此时苏白山已在堂外等候,只待县令传唤便可以进来对质。

“传苏白山!”

苏白山也是有功名的,所以上了堂并不下跪,同陆一鸣一样执了晚生礼后便站着回话。

“苏白山,堂下跪着的,你可认识?”县令问道。

“此乃学生的书童,顺心。”

“顺心前日于西郊村香樟林外意图**妇女,此事你可知情?”

“此事也是昨日听衙差大哥说才知道,晚生实在想不到这顺心,居然如此胆大妄为,目无国法!冒我之名,行这样的无耻之行,还请大人将他依法严惩,还青儿姑娘一个公道!”苏二今年不过十六七岁,生的唇红齿白,面冠如玉,说话时一口官白,煞是好听。他又对青儿说道:“青儿姑娘,苏家出了此等恶奴,真是愧煞,此事虽是顺心私下为之,但是姑娘平白受此劫难,苏某心中难安,愿曾十金,为姑娘压惊;日后姑娘若是有什么难处,也只管找苏府找在下便是。”

青儿此前,只在织补摊上远远的见过苏白山一面,并不真切。当时只觉得这个书生,三月的天气便开始摇扇子,可见是浮夸卖弄之辈;后来被掳劫,听顺心说乃是苏白山指使,自然是恨透了他。而此番遭顺心这一番侮辱,又听说是苏白山指使,真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是此刻,苏白山站在堂上侃侃而谈,言辞恳切,说不出的真诚无辜,倒叫青儿有些怀疑了。这样一个俊美的翩翩少年,怎会行事如此歹毒偏激,莫非真是顺心冒主子之名为恶?

顺心听见苏白山将自己说得清清白白,立刻便恼了,爬到苏白山脚边,抓着他的裤子便喊道:“分明是公子指使小人去的,若不是公子准允,小人岂敢做这等杀头的事?”

苏白山冷冷看了顺心一眼,目光中说不出的鄙视嫌恶:“你还要抵赖,你以为托我下水就可以免死么?我苏白山平生,最恨你这样仗势欺人的小人,即便是你攀诬于我,也休想老爷太太会为了救我而让你月兑罪,我宁可和你一起死了,也不愿你这等恶徒逍遥法外。”

苏白山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不论是县官、师爷,还是陆一鸣和青儿,莫不侧目,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苏白山对县令说道:“大人只管审案,不必顾虑旁的。”

县令为苏白山的气节所动,立刻便喝问顺心:“顺心,你言是你家公子指使你行凶,究竟他如何指使于你,且细细道来。”

顺心举起带着镣铐的手擦了擦眼泪鼻涕,哽咽道:“老爷容秉,那日大公子救下青儿姑娘后,便清楚家法将小人一顿好打,小人歇了两天才好转过来。小人好些之后,继续在二公子身边伺候,二公子对小人言‘这口恶气不舒不快’叫小人只管行事,提他出了这口气。小人听了公子的话,才去的啊。”

县令听闻,满面怒容:“你方才分明说是苏二公子威逼于你,此时却为何不说了?”

顺心趴在地上,偷眼看苏白山,苏白山却不看他,只望着堂上“公正廉明”四字,满脸的正义凌然。“公子说……公子说若是小人不去,就将小人父母并小人发卖,让小人与父母从此骨肉分离。”

“苏白山,顺心所言,属实否?”

“回大人,句句是假!”苏白山拂袖怒斥顺心:“你为求活命,构陷主人,真是无可救药。”

顺心说不过苏白山,只不住的哭号,吵得堂上乌烟瘴气。青儿在一边,也是心中暗怒,自付我方是苦主,都没有哭成这样,这害人的却不停的喊冤,实在无耻。因县令并未问她,不敢说话,只有在一旁跪着暗自生气。

陆一鸣从未见过此等阵仗,也有些心浮气躁,尤其是见了苏白山的高风亮节,只差当场道歉,自己竟误会了他。

县令也烦顺心咆哮公堂,惊堂木又是一拍,吓得众人心里都是一惊。

“顺心,你说你家公子如此威逼于你,可有人证?”县令又问。

“这……”顺心哑口。苏白山行事,哪怕再卑鄙龌蹉,也从不宣之于口,似乎说了会脏了他的嘴一样,因顺心最能体贴他的心意,许多事情不需要明说就能办好,所以才最得重用,又蒙苏白山亲自改了这个名字——顺心。当日苏白山确实没有明确的说过,要他去奸污青儿,可是这还用说么?一直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苏白山见顺心编不出谎话来,冷笑一声,对县令说道:“大人,请容学生一言。”

“讲。”

“学生求学于辟雍,除了偶尔归省父母外,都在学里,行动都有人看到。当然顺心来辟雍寻找学生,学生见他伤势未好,便说‘你这样子也伺候不了我,且好好养着,自己乐去吧。’当时有同学数人,皆可为证,之后学生便一直上课,下课后依然同几位同学径直回了城,直到宵禁时方归返家中。大人只需差人将他们一问,便可知学生所言是真是假。”

“大人,公子说让我自己去乐的意思,就是要我去对那丫头无礼啊!大人!我伺候公子多年,公子想什么我最清楚……”顺心又是一阵嚎哭,苏白山与他的暗号,别人自然不知道,如今说出来,大老爷似乎也不相信他。

“好个顺心,还在托词狡辩!”县令老爷一声断喝,再不容顺心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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