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来时雪下得更大了,纷纷扬扬的雪花漫天飘来,因为太密让人无法抬起头。我们都没带手套,林辛抓着我的左手揣在他的兜里,我伸开右手,就有雪花飘在手心里,好大一片,“林辛,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花。”我努力仰头,感觉这座城市都要被雪包围了。
林辛学着我矫情地仰起头。“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
“唔,那你以后遇到这么美的雪花就拍下来,制成明信片寄给我吧。”
“那下雨呢?”
“也行。”
“那下冰雹呢?”
“……”
“那打雷呢?”
“林辛,你想死啊……”我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朝他扔了过去。我想错了,林辛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他抓起雪揉成各种形状怪异的雪球一直往我身上扔,我的羽绒服已经湿了,脸上也沾着雪渣子,风吹过来嗖嗖的冷。这个人,我咬牙切齿。我提溜了一个小点的雪球直接灌他脖子里了,“哈哈哈哈。”
林辛抬起头说,“别笑了,笑的真难听,长的也不好看。”我赶忙住了嘴。东施效颦,我连笑起来都不好看。
后来不知不觉走到“三味书屋”门口,“三味书屋”是c市的一家小书店,我以前经常来这里买书。林辛前脚就踏进去了,我只好在后边“蹬蹬”地跟上去。林辛买什么从来都是速战速决,他在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就去柜台结账,我佩服他的速度,在后边小碎步地跟着,出了书店他才把袋子递给我,自己走到前边去了。我小心地拿出来,原来是村上春树的《且听风吟》收藏版,我在后边喊,“你看过了吗?”。
林辛头也不回,“没看。”
这个人,我叹口气,赶忙把书收进袋子放进包里,小跑着赶上去,他却默默地握了我的手揣进兜里……
漫天的雪落下,风时不时席卷着吹过来,有林辛在身边,却不觉得冷。
晚上回去免不了被静子数落,“你什么都瞒着我?你昨晚还有今天一天都去哪里了,我担心死了。是不是跟林辛在一起?那也不能去过夜啊。”
“欧阳弦若没告诉你啊?”
“唔,昨晚我没碰到她。怎么,跟她有关吗?”。
“没有,放心吧,我没事。”
“你又开始瞒着我了?”静子作势不再理我。
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呐,你现在只要知道我很幸福很幸福就好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嫁出去吗?!”
“那起码昨晚给寝室打个电话也好啊。”
“我错了,下次我一定记得!”
“你下次还敢夜不归宿……”这是这一天里我第二次抱头鼠窜。寝室电话恰在此时响了,真是天助我也。
林辛,他竟差花店送花到学校来。我急急地跑下楼去,静子在后边毒舌,“小心高兴过度,心脏提前衰弱了。”
大捧的百合,白色的花瓣上还带着新鲜的水珠,浓烈的香气渗入心脾。躺在花中的信笺让人心安。
无双:
我们说好要互相坦白心事,昨天那样的事,我也不希望再发生了。
我妈妈生了弦若之后,因为身体虚弱不能再生第二胎。弦若小时候就露出艺术天赋,钢琴画画拿了不少奖,我爸妈觉得女孩子难以担当家业,也希望弦若不要埋没天赋,后来才收养了我。以前我姓欧阳,你初中高中的时候,我一直呆在英国读书,后来我爸爸希望我回国熟悉接管公司,所以大学时我来了c大。过了不久,我才发现弦若对我有了别的心思,要我爸爸给我改名字,我爸爸白手起家,希望自己的血脉能够继承家业,所以权衡再三,把我落户到以前的名字。
不管怎么样,听到你叫我林辛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