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衍气愤的看着他,这十四皇子也有这样可恶的一面。见他一脸坏笑,络衍换上淡淡的笑,“十四哥哥不说,那络衍告辞了。”
说完,转身欲走。
怕再逗下去,这丫头恼羞成怒真会离开,李逸老实的说道:“这几天,梅峰因痛失心爱的女子,滴水未进,前几日又遭人痛打,想必已是奄奄一息了。”
络衍恨恨的转身,“那你都干什么了,怎么不早说。”见李逸仍是满面笑容,她忍不住问:“你怎么还是一脸笑容,有什么可幸灾乐祸的?”
“有吗?”李逸无辜的问。
“今晚你带我去见他。”络衍不想再和他多说话。
“你怎么见他?”李逸假装奇怪的问。
“你不说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吗?”络衍耐心的说。
李逸模模下巴,这丫头还没成公主呢,就能差遣他了。
十四皇子谴退所有的人,借着宫女手中幽暗的宫灯。络衍满心焦急的走进了刑部的大堂。
接过宫女手中的宫灯,络衍淡淡的说:“你们都下去吧。”
待到所有的人都退下后,奴儿正欲上前,一回头却见十四皇子李逸正抱着双臂立在一边。
“你站在这干什么?”络衍不解的问。
“怕你有什么需要找不到人。”李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络衍退后两步道:“谢谢,那你就好事做到底,去外面等我,有事我叫你。”
“你还真把我当奴才使唤了。”李逸没好气的问。
“你欠我的。”络衍笑着说。
见络衍不吃他那一套,李逸不甘心的走了出去。
络衍这才快步走向梅峰。
只见梅峰面色苍白,毫无生气。
络衍坐到他身边,轻抚着他的脸,喃喃道:“失去了奴儿,你真的这样心痛吗?”想起他正在昏迷,络衍拿起宫女留下来的药碗,轻舀起药汁送到梅峰的口中。可药汁却悉数顺着梅峰的嘴角流了下来。
络衍忙拿起锦帕替他擦拭,然后愣愣的看着药汁,无奈之下只得把那浓苦的药汁含到自己的口中,贴上梅峰冰冷的唇,橇开他的唇,让药汁缓缓进入他的口中。
见梅峰乖乖吞下药汁,络衍默默的看了他良久,“你这样让奴儿怎么能心安,你不是说要照顾奴儿一辈子吗?你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自己?”络衍一连串的问题终于让梅峰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你快点好起来吧,不要让奴儿担心了。”络衍自说自话,一滴眼泪轻落到梅峰的脸上。
昏迷中的梅峰突然喃喃道:“奴儿,奴儿……”
他仿佛在挣扎,挣扎着要醒过来。他听到了奴儿的声音,感受到了她的温柔。这些日子的思念都涌现出来,想见奴儿一面的意识是如此强烈。
终于他睁开了双眼,昏黄的灯光中,奴儿的面容是如此模糊。她的声音轻而缓的响起来,“你一定要好起来,要等着奴儿。”
那身影摇摇晃晃,模糊而又清晰,又好象随时要消失一样……
终于,他的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见梅峰再次昏迷,络衍带泪的脸上即有心疼,也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久久,她终于站起身,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梅峰被送回了牢房,李逸命太医为他诊治。
直到天大亮,梅峰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窗外传进来的一点点的光也让他觉得刺目了。
“峰儿,你终于醒了。”扑面而来的是父亲担忧的面孔。
翕动着嘴唇,梅峰虚弱的说:“对不起,让您担忧了。”
“哎,醒来就好。”梅安沉重的说,抬头看对面的妻子也喜极而泣。牢中那浓浓的亲情让梅安的鼻子也酸酸的。
“爹,你有没有见过奴儿。”梅峰突然问。
梅安的心又迅速沉下去。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对奴儿那丫头的感情竟然这样深,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有种无力感了。
“爹,我看见奴儿了。”梅峰接着说,他是看见她了,也听到她说话了,她要他好好的活着,等着她回来。所以那股强烈的求生意志才会让她再次醒过来。这会他急着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奴儿还活着,也是想得到他们的求证,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梅安慈祥的笑了,不再多话。如果相信奴儿活着就能让儿子活下去,他又怎么会打破她的梦想呢。也许奴儿的灵魂真的来见过他吧。
半月有余,秦家平反,梅家无罪释放,案子没有涉及宫中的任何人,太后自然也没有再过问。梅安官复原职,这样也终于安了一部分老臣的心。
梅家的人重新回到梅府,自是感恩戴德。一片欢天喜地。
见此情景,那份欢庆在在梅峰的眼里就像一份讽刺,他却独自一人回到了念奴园,只有在那才能找到奴儿的影子。
园中冷冷清清,梅家人入狱虽然没有牵涉到这座园中的人,可是私养反臣之女是何等的罪证,园子里早已是早已人走屋空,就连夏柔那丫头现在怕是也搬到苜娘那去了。
这座园子还有绣庄是十四皇子保下来的,可奴儿现在没有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梅峰独自一人无力的踱步,默默的走到后花园,想念着他和奴儿在一起的时日。
这样静静的想念着奴儿,风轻轻的吹过,不会有人打扰他,也不会有人想把他们分开,这时候他的嘴角才泛起了温和的笑容。
突然花丛中一个人影直起身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