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珠怨 第十三章:五台山

作者 : 大饱兔

回到宁寿宫第一件事情就是请罪,我跪在皇太后面前:“老佛爷,兰馨昨夜酒醉而归,有失体统,请老佛爷责罚!”

皇太后:“起来说话!”

宁寿宫的苏嬷嬷扶起我,皇太后继续道:“兰馨,过来坐在哀家身边来。”

“兰馨不敢,请老佛爷责罚!”我知道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即使再受宠的格格、阿哥,犯了宫规也是要罚的,更何况是我。

皇太后招招手,示意我走近些,我顺从的来到太后身边。

她拉着我的手道:“唉,你昨夜未归,哀家到是想了很多。你和老十三从小便青梅竹马,如今他遭圈禁,你们别后重逢,难免悲从中来,多喝了两杯哀家不怪你。昨日皇上也来过了,也和哀家提起了你的婚事。和硕温恪公主已经故世半年多了,皇上的意思是想把你指给翁牛特社棱郡王仓津,哀家没有应允,想听听你的意思。”

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轰进我的脑袋里,我知道所谓的征求意见只不过是提前给我个心理准备罢了,倘若皇上下定了决心要我下嫁,又岂有我拒绝的余地,原来这也是不受罚的代价。跟随皇上巡行五台山,本是太子的主意,现在却成了我唯一能逃离紫禁城,自己主宰自己命运的唯一机会。我起身站到皇太后面前,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头道:“老佛爷,兰馨自幼蒙圣恩,倘若嫁了人就再不能服侍您了,这份恩情更是无以为报。兰馨愿上五台山为我大清,为皇上,为太后斋戒祈福一年。求我大清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皇太后含着泪,亲自扶我起身道:“好丫头,你的孝心哀家定会转告皇上的。兰馨,你来宁寿宫陪哀家已有十余年了,你虽非宗室,但在哀家眼中你与哀家的亲孙女无差别,甚至哀家对你更为依恋些。不要怪哀家心狠,你与其留在这里触景生情,不如离得远些,很多事更容易遗忘。”

我也含泪点点头。

时光荏苒,转眼间在五台山中我已经度过了一个春秋。记得出宫那天,我坐在马车上,挥手和众人道别,我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四周。刚刚皇太后和众皇子送行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四阿哥,我有些落寞的坐回马车里,自言自语:“这样也好,反正我也不会再回来了,希望你记得我,也记得许诺过的兰芷的事。”马车缓缓驶出神武门,透过高大的皇家门户,我心中暗到:“别了,紫禁城;别了,皇太后;别了,四爷。”

时间可以让人淡忘,更可以让人透彻。在这清静的佛堂中,每日香烟缭绕,伴随着击鱼诵经之声,让我更真实的面对自己的内心,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对这个大清朝开始眷恋了,或许也是惧怕面对回去后所要承受的局面吧。人总是面对变故望而却步的,那未知的一切就像是一团迷雾参杂着恐怖和迷茫将我们重重包围。

凌月看着坐在禅堂中发愣的我,道:“格格,格格!”

我回过神,想起出宫前几日皇上下了旨,晋升我为“格格”,还赏赐不少奇珍异宝,说是褒奖我贤良淑德、堪称孝仁。其实我知道这一切无非是为我下嫁蒙古翁牛特部做的铺垫罢了。

凌月继续道:“格格,鄂都统在禅堂外久候多时了。”

我暗自叹气:“时间过的真快,原来一年之期已满。”

我随着凌月走出禅堂,鄂伦岱:“格格吉祥!皇上口谕,让奴才奉格格回宫。”

我面无表情道:“那就有劳鄂都统了。”

鄂伦岱身后的主持方丈道:“格格,如今功德圆面,临行之际,老衲有一言相赠‘流水下山非有意,片云归洞本无心。人生若得如云水,铁树开花遍地春。’”

我双手合十道:“多谢方丈,兰馨会谨记于心的。”

方丈:“阿弥陀佛!”

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已经离开五台山几天,时节虽已入春,但透过马车的门帘仍感觉到丝丝冷风袭来,我抚模着身上的狐裘,这是出宫时,皇太后赏赐的。说是‘山中气候寒冷无常,多带些御寒的衣物,备不时之需。’我叹了口气,忽然很想念皇太后慈祥的笑容,想念她紧握我双手时的温度。我撩开窗帘,看着绵山峻岭间,已初见新绿,一道刚刚解挂的瀑布,倾泉而下,形成一片湖滩。溪水潺潺,翠绿的水草间偶见鱼儿游过。

我掀开马车的门帘:“鄂督统,我们已走了多半日,就在这儿歇歇吧。”

额伦岱命众侍卫歇息,凌月抚我下了马车,额伦岱见我下了马车:“格格,你要去哪?”

凌月代我回答:“格格说‘在车上憋了几天了,闷得慌,出来走走散散心’。”

额伦岱:“格格,可别走远了,这里不比官道,恐有危险。”

我面无表情道:“知道了,就在那儿溪水边儿走走。”

额伦岱不在多言,凌月扶着我来到小溪旁,我蹲下捧起溪水,这水很凉也很清。我愣愣的望着溪水,一年来在山上,我已经想到很清楚了,我和四爷的事,不过是我对古人的莫名崇拜罢了,谈不到爱。正像八福晋所说,真正的爱是无私无求的,不会在乎他是天皇贵胄还是沦为阶下囚,爱的是这个人,无所谓他周遭的一切。我微笑的甩甩头,所以我不爱他。是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了,我望着凌月,再有几年她也该被放出宫了吧,临去五台山前我在她的首饰盒里放了不少珠宝,至少能让她出宫后衣食无忧。“凌月,我有些口渴,你去马车上取些水来。”

“是!”凌月向车队走去。

我直直看着她自言自语:“永别了!”我转头便往不远处的林子里跑去。

“来人啊…快来人哪!”凌月惊叫的声音。

奔跑中的我,以为是取水回来的凌月发现我不见了,而惊叫。伴随着凌月的下一声惊叫,我颈部一酸便晕了过去。

凌月:“快来人,快救格格,有人劫持格格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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