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笑笑伸手捅了下阿欢的腰,悄声问。
“你自己说吧。”阿欢叹口气,似是无奈的对来人说道。
“亲,真的要我说么?”来人口气轻佻,显然有些得意。
“你嘴里说出来的话肯定比我说的有权威性。”难得看到阿欢这副软弱样,笑笑本能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有种道不明的尴尬。
“那就听好了,这个抱着你的小子是我前世的冤家,我是他的祖女乃女乃。恩……是的。”来人言语说不出来的粗俗,笑笑听得有些迷惑。
“你……”阿欢咬牙切齿,抱住笑笑的手又紧了好几紧,弄得她恨不能逃出这种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
“你们两个好好说话。”笑笑身子动动,居然不费力地挣月兑阿欢的怀抱。转身对着阿欢问,活像捉奸在床的正室,登时两眼冒着八卦的光芒,“她到底是谁?”
“这个……”阿欢面色微红,“是我逛勾栏时遇到的一个……哥们儿。”说着有些委屈的对着笑笑解释道:“她当时装得那么像男人,我怎么知道她会是个蛮不讲理的母夜叉嘛。”
笑笑无语,久别重逢后的喜悦变成了对他的彻底鄙视。一早便知道这个人眠花宿柳的,幸好一直没出什么大岔子,不过,人在水边走怎能不湿鞋,看来这次是真的栽了,当下白了身边的人,重重的扭了下阿欢的皮肉后嫌弃的离开他了一小步。
阿欢哇哇叫着,早丢了自己苦心建立起来的风流倜傥,瞬间变身沉不住气的无知少年“你怎么帮着外人对付我?”
“姑娘,你怎么不把飞镖扔的准一些?这人早就该死了。”理清关系后,笑笑自动选择阵营,站到阿欢的对立面,直接挽住来人的胳膊。戴轻纱的姑娘没有任何不适感,身子配合的晃了晃,轻轻碰下笑笑,然后有些苦恼的摇摇头,“这件事儿,我一直在努力,但是这货太能躲了,压根儿射不准。”
“哈哈,我也很喜欢你。”笑笑不由捧月复,不再纠结之前的困惑,对这个尚不知名姓的姑娘反而有了种钦佩。
她一听,扯下脸前的轻纱,眨眨眼,对笑笑道:“你就是这个贱货做梦都叫出声的笑笑吧,我是丁海灵。久仰久仰~”
如果不是有这把清脆婉转的声音,笑笑真的不会把面前这个浓眉大眼长相端正的“少年”摆到“姑娘”的行列。无怪乎,阅人无数的阿欢会把她当成一起逛窑子的哥儿们。笑笑忍不住的上前模了一把她的脖子,那里一片平坦,恩,确实是女人。
“丁海……灵?”此人长得实在是雌雄难辨,笑笑尽量调整自己的接受度。
“你怎么了?”丁海灵对笑笑的动作没有丝毫不适,倒是一拍笑笑的肩膀,性格直率的惹人爱。
“呵呵,没什么。不过,你今晚这是……”笑笑想到做人要留三分薄面,再追究下去没什么意思,毕竟长相和性别再违和也都是不能改变的,说多了只是徒增烦恼。当下,摇摇头,转移话题道:“阿四刚才……”
倒挂在歪脖树上的阿四倒是安静,好半天没听见半句声音,笑笑险些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哼,不提还好,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白天帮他主人可着劲儿的捉弄我,他今晚是甭想下山了。”丁海灵食指往鼻子上一蹭,愤愤不平的拉着笑笑往山下走。
下山的路上除了一片安静,这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着天,不一会就开始姐姐妹妹的亲昵起来,浑然忘记了其他人。旁边的阿欢全没了在阿四面前时的威严,只默默的跟在两个女人身后,想插话又找不到机会。笑笑瞥了他一眼,内心深处生出了浓浓的同情感。
“今晚,不知姐姐你在哪里歇息,没地方去的话,到我的住处呆一晚也行。”眼看到了半山腰的宅子前,笑笑问道。
“除了你,你那个宅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我待见的,我还是和这混蛋一起去客栈吧。”她斜眼瞧了下旁边沉默不语的阿欢,差点冲过去揪住他的耳朵再转两圈。
“你还是别来了,客栈不欢迎你。”阿欢淡淡拒绝,倒是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丁海灵不以为意,甚至没有辩驳的兴趣就和笑笑继续聊天。
在门口道别后,丁海灵追着阿欢下山,两个人的轻功都不弱,在月下的影子一前一后的较着劲儿。
望着两人消失在视线里,笑笑在开门进院子前望望天上的圆月,正想着可怜的阿四如何回来,就听见身后一阵窸窣,篱笆门上探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确是阿四,“笑姐姐,你怎么起夜到这里了?”
笑笑愣住,即刻反应过来。轻笑道:“我刚才睡不着,出来转一转。你快去睡吧。”
阿四揉揉眼睛,点点头转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好篱笆门,整个院子静悄悄的,有时能听见近旁屋里的轻微咳嗽,一丝烛火也无。笑笑不自主的打个哈欠,夜深了,是时候去睡觉了。
开门进屋,一头栽进床铺,掀出被子往身上一放,连衣服也来不及月兑就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中午,生生错过了送别徒然。
此后几日,笑笑在这山清水秀的僻静地方修养,有阿四和平叔祖孙俩相陪,日子倒也过得清净自足。一开始,燕青二人一步一挨的紧跟着笑笑,恨不能去个茅厕的时间也要同步。在笑笑再三保证对他们不离不弃后,这两个人终于放下心来,在笑笑等人的眼皮子底下大大方方的展示着他们的业余爱好-----绣花儿。
这一日半下午,笑笑和阿四一起蹲在院中西北角的小菜园里挖时鲜菜,准备晚上的食材时,听见外面一阵车马声。算算时间,应该是徒然过来的时候了。
燕青两人正坐在墙角绣着大牡丹花,听见响声迅速把手里的活计往怀里一揣,以最快的速度往门口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