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隐约。
这座城依旧,眼眸深处映满不曾褪色景物。车厢内昏暗,车前的大灯亮起,模糊着视线。
南音古镇,应该不远。若晴缩在车座之上,放空所有思绪,歪着头看向车窗外。
路边偶尔明起的路灯如惊鸿般掠过脸颊,忽暗忽明,如此时光静流,煎熬的等待。
终还是来了。司机热情的吩咐仍在,夜气之中湿凉弥漫,遥遥的天际已经深黑,她是在南音镇一家旅店前下车。
思酌许久她进了去,满身潮气被暖意驱散。柜台前一盏灯骤亮,若晴走上前询问。
“开一间房。”她淡漠的语气唤醒已经熟睡的服务员,伸手递上自己的身份证,余音缭绕袅袅。服务员怔醒,手忙脚乱的办好手续领着她进了房间,随即又退了出去。
若晴走至一边,将那扇窗打开,屋内憋闷的气息零零碎碎逐散。她收拾一番,关了灯准备睡觉。
黑暗之中有什么落在若晴的眼眸,纵然困意重重,却始终无法入睡。
满心的纠葛撕扯着她的耐心,按耐不住的是更加幽深的恐惧。若晴想,这件事情还没有完。
漫漫长夜,她辗转难眠。
——
第二天一早她退了房出了店门去了报刊亭买了一份本城城报。若晴还特地询问有没有报出雅高公司出事那一期,那摊主咧嘴一笑。
“城报没有登,倒是专门的商经杂志登了,你要买?”
若晴抑住攒动的怒意,点了点头。那老板找了找,递出一本来。若晴道谢付了钱,倚在一旁翻看。
雅高算是容罄父亲在此城的一间分公司,总集团分布网在西欧。c城本身的经济贸易便很发达,这里的商业繁华程度远远大于外界的舆论,备受瞩目。这次出事,恐怕惊动了不少人。
若晴看着杂志上那一行醒目的大字,眉眼间流窜着隐隐的沉痛。如此一来,她又要去哪里寻找容罄?
南音镇不小也大,凭她一己之力,何年何月才能寻到其人?若晴无心细看,收好进到公共电话亭去,打电话向总管请假。
总管虽是应允了,但对于她自己模模糊糊的闪烁言辞,起了疑心。
若晴不得已把母亲生病此事搬了出来,好在总管没有再过多追究,挂了电话。若晴看着天色,没有走出去。
此时街上人还很少,少数人都是晨跑。若晴侧着脸向四周看,两旁的玻璃上晃动着她有些憔悴的容颜。
微微叹气,她重新拾起杂志,翻到那一页看去。
雅高欠款,那么容罄为什么不知?若晴徘徊在诸多疑惑之间,答案,渐渐浮现。
有人做了假。
也就是说,在账务清单上有人将雅高欠中南公司的那一笔账抹去了。仔细想来,主管这一块的是……暮云!
若晴脑海中浮现的人名令她既不安又疑惑,既彷徨又矛盾。
暮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么?她握紧书边,犹豫着,不肯相信。
暮云不会是那样的人。若晴闭了眼细思,笃定了猜测,一池被搅乱的心事渐渐平复。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牵扯到的关系她逐一想过,却无法想出眉目。若晴抖了抖肩膀,心中充满着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