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时节的天气正如婴孩的脸一般,说变就变了。四人走到山林深处时,天空竟下起雨来,好在还有个简陋的草棚可以暂避一时,四人挤进棚里,都忙着将身上的水甩干。
眼看着雨越下越大,四人站在棚里,百无聊赖。风猛吹着人的衣裙,寒意越发深刻。硕贞不断地朝手心哈气,然后猛搓着手掌和手臂,希望能温暖一些。文博看着有些心疼,他月兑下自己的外衣,披到硕贞身上。硕贞很是惊讶。
“二少爷,这怎么可以……”
“披着吧,你看你都冻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你的身子才刚好,不能冻的。”硕贞说着就要月兑下。
文博阻止了她,“披着吧,我不冷。”硕贞还是要月兑,“我真的不冷。”他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暖意。硕贞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这一切都被站在角落处的文渊看得明白,他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哈啾!”文静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硕贞反应过来,快速将衣裳月兑下,走到文静面前给她披上。文博也走了过来。文静模着披上的衣裳,看着文博,“二哥,这……”
“披着吧,我没事。”文博看了一眼硕贞,硕贞只是低头躲避着他的眼神。她将文静的手握在手里搓着,不停哈着热气。
“小姐,这样不冷了吧?”她边搓边问,没想到自己也打了个喷嚏。
“硕贞,你没事吧?”文静关心地问。硕贞抽了抽鼻子,告诉文静自己没事。
文渊月兑下自己的外衣递到硕贞面前,“穿上吧。”他用命令式的口吻对硕贞说道。
硕贞不敢接,文渊有些烦了,打开衣裳强行给硕贞披上,这回她倒不反抗了。
文静看看文博,又看看文渊,“你们把衣服给我们了,你们怎么办啊?”她问。
文渊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们像你们这样经不得冻啊?”他望向文博,文博也跟着笑,他看着低头抿着嘴的硕贞,笑得有些尴尬。
文渊走到檐下,伸手去接从檐上漏下的雨水,“我看这雨很快就会停的。”
傍晚雨停了,四个人回到莫府,莫子、玲子和百灵早在门口等候多时了,见到他们便是一阵嘘寒问暖。莫子告诉文渊今年收春茶的过程中出了问题,老爷正要找他商议。硕贞听见,忙要将衣裳月兑给文渊。
“你还是披着吧,莫子,我们走。”文渊说完就跟莫子走了。
文静将衣裳月兑下交给玲子后,和百灵一起回院休息去了。硕贞目送文渊离去,然后回过身子跟文博告别,随后也离去。文博看着硕贞离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少爷,咱们回去吧,当心着凉。”玲子唤回文博的思绪,文博无奈地摇摇头,往另一边走去。
硕贞回房后立刻换下了湿衣服,然后开始收拾。她拿起文渊的衣裳看了好久,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
第二日,文博将硕贞约到花园中见面。
“硕贞,我要娶你。”文博开门见山。
这着实将硕贞吓了一大跳,她向后退了几步,差点摔了个趔趄。文博扶住了她,她一把甩开文博的手,快步走到一边,急得有些不知所措。
终于她转过身子,急得话都说得有些结巴了。“二少爷,这,这饭可以乱吃,话,可千万不能乱说,你,你这玩笑开得太大了。”说完便转了回去。
文博一把绕到她面前,“我没有开玩笑,硕贞,我是认真的,我真的要娶你为妻。”
“我……”硕贞急得连话都说不出了,他怎么会误会呢?
“硕贞。”文博接着说,“我知道你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没关系,我给你时间。”
“这根本就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而是我对你没感觉!”硕贞终于说话了,这将文博镇住了。
“二少爷,我一直都很尊重你,在硕贞心目中,你一直是硕贞的兄长,硕贞真的很感激你为硕贞所做的一切,但感激不是爱情,强求的爱情是不会幸福的,二少爷,你明白吗?”。硕贞流下眼泪。
“那……那你喜欢的人是谁?是大哥吗?”。文博追问。
硕贞摇了摇头,“不,不是。在硕贞心目中,你和大少爷、小姐,还有夫人她们,都是我最亲的亲人。你们能将硕贞当作朋友,硕贞已经很满足了。硕贞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也不敢做多想法。硕贞多谢二少爷对硕贞的眷顾,若二少爷还当硕贞是好友知己,今后就不要再提了,好吗?”。硕贞转身就走。文博站在原地,眼中满是泪水。
“还有。”硕贞停下来,“二少爷既已大好,硕贞也不便再去西院了。硕贞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文博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