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带着一丝暖意,顺着窗棂慢慢爬进来。
看似有形无质的光线,却激起了地上一小缕尘土。
阿嚏!
苏向晚打了个喷嚏,缓缓醒转。
有那么一瞬间,她错以为自己还在家里那张舒适无比的大床上。
作为一个懒人和享乐主义者,占据苏向晚生活中最美好的三件事物分别是七色冰淇淋、水晶蛋糕和床。为了满足苏向晚的要求,她那权势无边的老爸特意请来了首都最有名的设计师和工匠,为苏向晚打造了一张铺满整个卧室,奢华而又舒适无比的大床。
在床的这一边,如果想到另外一边,需要打一百二十个滚才行。
但今天早晨醒来,苏向晚却觉得头发沉,背部僵硬。
这也难怪,因为她睡的不是家里的大床,而是……
一阵恐慌像阴雨天里的一道响雷,瞬间劈进苏向晚的心里。从记事起就没有准时起过床的苏向晚,忽然睡意全无。
她一翻身坐起,阳光刺得她想要流泪。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以及那个禽兽男人的样貌忽然跳进脑海里。
原来真的不是梦。
苏向晚按捺住恐慌的情绪,缓缓打量周围。此时的她处在一间十平米大小的房间内,她从没在这么小的房间里睡过,所以连呼吸也有些逼仄。
室内的陈设极为陈旧,身下的床在苏向晚坐起身时,缓缓摇摆,并且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床头有一个低矮的柜子,颜色介于褐黄与陈蓝之间,柜子的把手已经磨掉了漆。床靠窗的一侧有一张写字台,台子上空无一物。床的另一侧有一个衣柜和一个衣架,衣架上的四个挂衣服的架子也只剩下两个。
屋子里所有的家具,都比苏向晚的年龄还要长。
自己穿着一套陌生的衣服,还有几件不是自己的衣物,整齐的放在床边。
虽然尺码不完全适合,但勉强能穿。
尽管屋子很旧,但里面的一切物体都整洁有序,且一尘不染,显示了主人良好的生活习惯。
但这些细节并不是苏向晚所关心的,随着意识渐渐恢复,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男人的酒气、粗鲁的动作、鲜血以及他对自己动手。
肚子上挨了一拳后,自己便昏了过去。
醒来后,便在这里。
难道这里是那个男人的家?
他居然敢把自己带回家!
苏向晚深深吸口气,强行压抑下自己的恐惧与愤怒。
她蹑手蹑脚下床,站在窗边向外面瞄了瞄。外面有一棵巨大无比的香樟树,无视地球引力而四处生长的枝杈和叶片遮蔽了大部分射向室内的阳光,也屏蔽了苏向晚向外望的视线。她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教堂的尖顶,看见邻居家的前院,看见树下有一只酣睡的棕色大狗。
根据自己离地面的距离来衡量,应该是在二楼。尽管很想月兑逃,但苏向晚不想摔断腿后被狗咬。
她轻轻走到门前,双手握住门把手,一点一点地拧,尽管她很小心,但门还是发出伊伊呀呀的声音,像个絮絮叨叨的老人,有点管不住自己。
好不容易把门打开一半,苏向晚轻嘘一口气,侧着身子向外闪。
“醒了?”
平平常常两个字,没有什么感情色彩,但声音响在苏向晚耳里,却像是炸雷。
门外是一条不长的走廊,杨夺正站在门外,看似随意,却依然像是一杆枪。
“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叫你起床。既然醒了,就快去洗漱,然后我们开始。”杨夺没有看苏向晚的表情,自顾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