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同被感冒侵袭的时候,曾经睡在一张床上。
但那时杨夺已经烧得失去意识,而苏向晚晕晕乎乎,早已经忘记了男女有别。更何况身边的男人刚刚从群狼口下,舍命救出自己,她毫无保留地给予了他相信。
那天杨夺醒得早,所以苏向晚醒来时,并没有觉得尴尬。而此时,杨夺躺在自己身边,两人的衣裳都穿得齐整,苏向晚却羞得心跳加速。
她再次伸出手,捏了捏杨夺的脸。
杨夺依然没有反应。
苏向晚的目光缓缓移到杨夺的嘴唇上。杨夺的唇很厚实,据说嘴唇厚的人都木讷拙言,心地善良,不宜从事和人打交道的行业;而嘴唇薄的人则能言善辩,反应灵敏,天生适合当律师。
“就你,还木讷拙言心地善良?骗鬼呢,你那么喜欢讽刺我。”苏向晚嘟着嘴说道,她的手指划过杨夺脸颊,落在他的嘴唇上。
杨夺的嘴唇很软。
苏向晚的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她两排银贝般的牙齿咬着手指尖,痴痴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痴痴地,她向着杨夺弯下腰。
两个人目光平齐,嘴唇的位置也接近。
苏向晚感受到杨夺的鼻息,她的心跳更快,终于,她用余光瞄到杨夺嘴唇的位置,然后微闭双眼,将头埋了下去。
呼……
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碰触的刹那,杨夺的身体忽然剧烈颤抖,四肢抽搐般摆动,苏向晚被吓了一跳,连忙坐回原位。
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苏向晚抑制住狂乱的心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杨夺像是发羊癫疯的状态只持续了一秒钟,苏向晚转过头,疑惑地再度俯身向前,杨夺忽然睁开眼。
苏向晚尖叫一声,双手并脚交错,向后爬出两步远。
杨夺坐起身,有些迷茫地望着苏向晚,忽然用手捧住头。
“诈尸啊你这是!”苏向晚惊魂未定,愤怒地指责杨夺。
杨夺的目光不知望向什么地方,他慢慢抬起头。
有那么一瞬间,苏向晚以为杨夺哭了,他眼睛里有亮闪闪的东西,而且表情说不出来的奇怪:有激动、有欣喜、有怀念、有后怕,而占比最大的情绪,则是疑惑。
“我刚才是不是做梦了?”杨夺问苏向晚,但看他自己的表情,似乎他也不能接受这个解释。
苏向晚哪里顾得上理杨夺,她心里担心的是刚刚两人的嘴唇靠的如此之近的事情,杨夺知不知道。
“不是梦,不会是梦。”杨夺喃喃自语,他忽然站起身,盯着桌子上的食物。
食物上的热气早就散了,冷下来的菜,似乎也少了一层在水蒸气作用下,氤氲的光泽。
杨夺忽然拿起筷子,慢慢夹了一筷子青菜塞进嘴里,大口咽下去。然后闭上眼睛。
他期待着某些事情,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杨夺又快速夹起土豆和萝卜,塞入口中。苏向晚根本不知道杨夺在干什么,看他的样子,似乎是饿得狠了,但他的表情却又是如此心不在焉。
“你发什么神经啊!”苏向晚问。
杨夺直视苏向晚的双眼。
“如果我告诉你,刚刚吃了你的菜之后,我看见了忘川河,也看到了死去的父母亲,你会怎么想?”杨夺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