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名字吗?她轻声问。
还要有名字吗?他笑道,这个我却疏忽了。
当然要有名字,陛下必然知晓号钟绕梁,都是古琴之名。这样精美的一把琵琶,自然要有与之相谐的命名。她把它捧到他面前道,请陛下赐名。
他看着她认真的神情,便接过琵琶,审视着这件绿漆装点的乐器。他的目光停留在面板的柳叶上,想了想,那曾经的丝丝缕缕的柳枝,袅袅娜娜,碧衣如风。
他走回案几旁,提起笔正待要写,她跟过去凑着身看。于是他将笔交给她,她一脸疑惑,忙道,我不会的。
可是他没说话,伸出手握住她持笔的手,引领她一笔一划的写下字来。
他的手劲稳而有力,一提一捺,笔法锋韧,她惊奇地看到自己的手在他的带领下居然落下两个非常漂亮的篆字。
碧柳,他的声音近在咫尺,气息轻拂过耳际,这样轻易流入心间。
如何?他靠近她微红的双颊,低声笑问。
她的心扑扑的跳,不敢回头看他的眼睛,知道那目光烈烈灼伤人,那名字令她想起初相见的春日,杨柳清风,舞如细腰。
怎么样,喜欢吗……那么我就再让乐师将这名字雕镂上去。
他的气息越发近,她能感到面红心跳,还不及反应,整个人已被他抱了起来。
时辰不早了吧,他往榻边走去。
她略有些迟疑,陛下,今日不回宫了?
不回了,他没有深究她的语意。
……陛下,我还没对你说那件事呢……
什么事?
嗯……是这样……她略停了停,就在这停顿的间隙,她还在想怎么开口的时候,只觉得一跌,人已在榻上,一股大力已把她拉到他怀里。哎呀,她低低轻呼出声。
怎么?没伤着你吧?他放松了紧握她的手。
没有……没事……她下意识抚向腰间。
他目光灼烈,让她不自觉看向别处,可是他一抬她的下颌,她的眼光便无所遁逃。他的手腕只轻轻一翻,她就已完全在他的包围之下。
他冷峻的深眸里仿佛燃着烈焰,眼看他越来越近,她轻轻抵住了他的肩膀。
陛下,有件事我想说……
话未说完,已教他吻了下来,那温度让她思维一滞,然而她还是用力推了推他——哪里推得动,可是他停了下来,热烈的气息还近在咫尺,却没说什么,只看着她,簇簇火焰兀自燃烧。
这事一定要告诉你,陛下,她温柔地道,前些日子总觉得不寻常,请了太医来诊,才知道是……是……
请了太医?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跟朕说?哪里不舒服?他俊眉微皱,直起身扶起她,现在好些没有?
瞧你急的,她素手抚上他眉间,我还没说完呢……
可是说到此处,她不觉低下了头,心里早想过千遍万遍,有千言万语要讲,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看她欲语还休,更是着急,道,怎么不说?
那万语千言千头万绪搅于心中,还真地让心慌成一团,那慌一不留意泛将上来,她不觉侧身,用手掩着口,几缕秀发从耳后滑落垂至脸边。
他在一边也慌了——什么病症反应如此严重,病成这样也不告诉他——子夫你这是?
她抬手将发丝捋至耳后,脸颊是夕霞一般的醉红。
他眼里的眸光深了,被她这副病人不该有的羞涩神情弄糊涂了,凑至她面前,察看着她不同于平常的神色,她微微偏过脸去,眼底嘴角的笑意却教他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