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冷了许多,粉憧有些局促的看了看小姐,又看看地上跪着的伊儿,皱了皱眉头,连忙又问:“这玉佩是怎么回事?这男子的玉佩为何会在你女儿家的房里?”
心蕊这才稍稍回神,清眸恢复如常,也继续看向伊儿。
伊儿脸刷的一下红了,樊儿见状冷笑一声,连忙揭穿:“奴婢见过,这玉佩是四少爷的,伊儿你不知廉耻,竟然私藏四少爷的贴身之物,司马昭之心啊。”
伊儿登时脸色一变,三少夫人怎么说她她都无从还口,可这樊儿却没立场说她半句,她眼睛一红,仰着头就吼道:“你呢?我真没想到出卖我的人会是你,你一向自命不凡,原来也不过是条哈巴狗,这院子里谁不知道你对三少爷也存着什么样的心思,三少夫人,这毒妇可也不是什么好人,虽说奴婢犯了天大的错,可奴婢到底是没想过要与三少夫人争夺什么,可这贱人,却是一门心思挂在三少爷身上,求三少夫人明鉴,处置了这胆大妄为的荡丫头。”这就是典型的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心蕊淡淡一笑,眸中百转千回,却并未说话。
樊儿一惊,连忙跪地迭声求饶:“三少夫人明鉴,奴婢以前不懂事,存有些不该有的心思,是奴婢不好,求三少夫人不要听这卖主小人的切词狡辩,奴婢对三少爷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粉憧看了小姐一眼,见小姐一脸高深莫测,她也拿不准接下来该怎么办,一时间,房间里倒是安静下来了。
樊儿、伊儿五体投地般跪倒在地,心蕊高高在上的冷眼睥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悠然启唇:“按照这等说法,你们俩都是心存崎念,将你们俩留在身边,倒无疑是引狼入室,抓只老鼠进米缸了?”
两个丫头脸色巨变,连忙大声哀求:“三少夫人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心蕊别开脸去,手中把玩着那包红花粉,眼眸流转间,心中已有了打算,只见她微微扬眉,对着粉憧就吩咐:“将伊儿送回挽碧纱去,这小包红花也一并送回去还给董姨娘得了,事儿完了后,你再去崆天景与母亲说清此事来龙去脉,母亲大度,料想她也是不会与董姨娘计较什么,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至于樊儿……既然你说你对三少爷一片忠心,那就升回你一等丫头的位分,这院儿变动一下,也盼能清静些日子就好。”
樊儿一脸大喜,眼中掩不住的得意,看来三少夫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对付,到底也是个普通女人,自己只要对她尽心一些,往后登上姨娘宝座,指日可待啊。
可伊儿却一脸绝望,面如死灰,若是回到董姨娘那儿,自己可不就是只剩死路一条了,她心头惊慌,猛地又磕了好几个头,声声苦求:“三少夫人饶命,奴婢知错了,求您将奴婢怎么样都行,就是不要赶奴婢出宣泊阁,奴婢答应您,往后再也不做那等背信弃义的事了,奴婢就是当个末等的浣洗丫头也好,只请三少夫人不要赶奴婢走,求求您了……”不走还有机会反败为胜,若是被赶出去了,就无路可走了。
伊儿本就是十五岁的花样年纪,哭得梨花带雨自然我见犹怜,心蕊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三分不忍,说出来的话却锋利尖锐:“放心好了,你尽心服侍我也有几个月头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保你就算回了挽碧纱,也安然无恙,你总放心了吧?”她送人回去,可不是送过去给人处死的,那可不好玩的。
伊儿一脸茫然,愣愣的睁大眼睛看着心蕊,心蕊却不再理她,只微微一笑,笑容风情万种:“粉憧,将她带走去,还有这包红花,你务必亲手交到董姨娘手上。”rcag。
粉憧虽不懂小姐到底想做什么,却还是老实的应了是,便扯着伊儿出了房间。
屋里,只剩下心蕊与樊儿了,樊儿斟酌了一下,便小心翼翼的开口:“少夫人,刚才伊儿那笨丫头摔了您的粥,奴婢这就去厨房吩咐人为您重做一碗。可好?”
心蕊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皆是温柔曼妙:“去吧。”
樊儿松了一口气,忙转身出了屋子。
房间里,窗外耀眼的阳光透过纱缕窗纸,倾泻在地上,铺成满地金黄,心蕊看着地上的流光,嘴角轻勾,董姨娘恶贯满盈,连她还未存在的胎儿都不放过,一副心狠手辣,难为长公主还与她同府共处了十几年,当真是有份忍耐,不过她可不会这么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一向不是她的性格。
她微微抬眸,朝着外头唤道:“来人。”
两个守门的丫头们瑟瑟缩缩的走进来,刚才的一切,她们在外头都听到了,这会儿两人伺候得自然更加格外小心翼翼。
“去打听打听,华珊郡主走了没有?”
两个小丫头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不解。心蕊微微晃眸,盯着她们柔媚一笑:“怎么?我吩咐不动?还不去?”
两个丫头连忙点头应承,匆匆出了院子,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就回来了,这会儿心蕊已经换了一套深灰色的密布衣裳,这种布料不太透风,并不适合夏季穿着,加上这颜色又略显沉重,自然更不符合如今三少夫人青春丽人的风格。两个丫头一时更加不解了,三少夫人换衣服做什么?难道也要出去?
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上头的人已经发问了:“怎么样?走了没?”
小丫头忙回道:“回少夫人,没有,有人见到华珊郡主已经到了府门口,可又绕道去了挽碧纱,进去了,就一直没出来了。”
果然如此,心蕊心中冷笑,就说那华珊千方百计设计了这么一个戏剧,如何会甘心不看完下半场就走了呢。
“既然如此……”她看着其中一个红杉丫头说:“那你就随我去挽碧纱给郡主请安吧。”
红杉丫头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另一个绿衫丫头。绿衫丫头也有些茫然,这么说不用她跟吗?
心蕊也看了那绿衫丫头一眼,又说:“至于你,去一趟崆天景,告诉太太,我亲自去挽碧纱向董姨娘请罪去了。”
两个丫头更加迷糊了,一方面说是要去给郡主请安,一方面又说是去向董姨娘请罪,三少夫人到底想做什么?
心蕊不管别人的狐疑,径直往外走去,临到过院子,正好碰到在吩咐下人栽种盆景的纯儿,她笑了一下,转头吩咐:“一会儿樊儿端了清粥回来,你让她给我送到挽碧纱来。”
纯儿愣了一下,却见三少夫人吩咐完就走了,她眨了眨眼睛,呆滞了片刻,才呐呐的点点头,嘟囔着:“知道了。”
心蕊到了挽碧纱时,门口却有人拦截,拦截的老妈妈一看这位三少夫人竟然穿这一身像是带丧的衣服过来,脸上先是露出了三分不解,其后才腆着脸笑着说:“三少夫人,不巧的很,咱们主子身子有些不舒服,正在里头歇息,只怕见不了人了。”
心蕊柔柔一笑:“那倒是奇了,刚才我才命了丫头过来带事儿给你家主子,怎么我的丫头没回来禀报董姨娘见不得人,反而一大阵的不见人影?这丫头,是偷懒去了?”
那老妈妈面上一笑,继续说:“三少夫人说的是刚才过来的粉憧姑娘吧,粉憧姑娘带了个人来,我见竟然是宣泊阁的伊儿,她直说要将伊儿往里头送,后来惊动了孟妈妈,孟妈妈怕惊扰董姨娘,又见粉憧姑娘不依不饶,索性就先将伊儿姑娘留下了,而粉憧姑娘倒是也走了,这会儿只怕也是在回去的路上了,只是难为三少夫人多走了一趟。”话中的意思,就有赶人的意图了。
心蕊眉梢一抬,唇瓣轻勾:“是吗?你就烦劳妈妈去将孟妈妈叫出来,我问问她也是一样的。”
老妈妈面色一沉,显然有些局促,她为难的呢南一会儿,才说:“孟妈妈向来照料董姨娘身边,我一个粗使婆子,哪里好意思三番两次的去请她?还请三少夫人不要为难老奴。”
心蕊冷笑,眸中一片清明:“哦?我为难你?你不许我见董姨娘,我退而求其次见她身边的大妈妈也不可了?这么说来,我堂堂越国公府三少夫人,连个婆子都不如了?我一段路程的走过来,挽碧纱不将我迎进去伺候歇息已算是不敬,还多番推阻,将我往外赶,好啊,既然董姨娘如此大的架子,那回头我就亲自禀明公公,我要当真问问公公,这区区姨娘,是不是当真能翻了这国公府的天了?”
那婆子脸色一白:“三少夫人,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您总不能仗着身份,让已经睡下的人也起来迎接您吧,老奴不过是职责所在,求三少夫人不要刁难老奴了。”
心蕊眨了眨眼,眼角撇到院儿里好像有些动静,她眸光一转,立刻换了副委曲求全的表情,淡摇头道:“刁难?好好好,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若是妈妈真这么觉得,那我走就是了,也劳累您应酬我这一大阵子了。”说话间,她眼角竟还飘过两滴眼泪。
老妈妈一愣,这三少夫人到底想做什么?刚刚还咄咄逼人,怎么一转头又换了一副面貌?
正在她发愣之时,院儿内急急冲过来两个小丫头,两人一见心蕊,忙迭声说:“三少夫人过来了,里面请,姨娘正在里头等着您呢。”到就眼姑。
心蕊面带苦笑:“还是不劳烦董姨娘接见我了,是我不懂规矩,胡乱误闯过来的,被院儿里的妈妈骂走也是应该的。”
“骂走?”其中一个叫秋心的丫头吓得瞪圆了眼睛,朝旁就喝:“严妈妈,你可知道这是宣泊阁的新主子,咱们府中刚进门的新少夫人,你还敢动粗嘴,要是让姨娘知道了,摘了你的脑袋。”
老妈妈一脸惊慌,忙解释:“是孟妈妈吩咐我……”
“严妈妈。”不等严妈妈说完,另一个叫芳娇的丫鬟已连声呵斥:“说什么孟妈妈?现在董姨娘让我们来请三少夫人,你还打算不放吗?”。
严妈妈立刻倒退两步,迭声摇头:“不敢,不敢,两位姑娘恕罪,三少夫人恕罪,是老奴的错,老奴的错……”
心蕊擦了擦眼角,表情仍是愁云不减:“严妈妈没错,是我的错,我还是不进去打扰董姨娘了,两位姐姐就进去禀报,说我这就走了,不叨扰了。”说完她竟真转身就走。
芳娇、秋心纵然看出这三少夫人是有意拿乔,却还是一脸无奈,只得愤恨的瞪严妈妈一眼,笑着劝慰:“三少夫人可千万不要说这些不好听的话,您与咱们董姨娘到底是一家人,这门口的看门狗不懂事,您就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她一个狗奴才一般见识了。请三少夫人往里头,粉憧姑娘也还在屋里等着您呢。”
心蕊还是不动,态度却不自禁的多了份倨傲。秋心若有所意的朝严妈妈打了个眼色,严妈妈心头纵然万般不甘,却也只得忙跪来,低头恕罪:“是老奴有眼不识泰山,求三少夫人不要与老奴一般见识,是老奴的错,是老奴的错。老奴自掌嘴巴,自掌嘴巴……”说着,她还真一巴掌一巴掌的扇在自己脸上,跟着心蕊后头的红杉丫头忍不住噗笑,心蕊瞪她一眼,小丫头才收敛下来。
心蕊满脸筹措,最后为难半晌,才不情愿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两位姐姐带路吧。”
芳娇秋心纵然也满是不快,可却不敢怠慢,只迎着心蕊就往里走。
挽碧纱这个院子虽然看来没有崆天景大,但是各处的精致的确是比崆天景略胜一筹,就连廊下挂着的夏灯,也不是普通长廊用的白色素布锦灯,而是盏盏都用的琉璃瓷灯。
心蕊一路诧然,一路绕进堂屋,一进门,就见伊儿跪在地上,哭得瑟瑟发抖,而粉憧则一脸笔直的站在旁边,董姨娘坐在首位,眉头皱得紧紧的,纤君与玉君就在她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为她垂着肩脚,而华珊郡主,正一脸寒意的坐在下首,从心蕊一进门开始,她的一双满含霜意的眼睛,便没离开过心蕊半分。
粉憧见主子来了,连忙躬身行礼:“小姐,奴婢听您的吩咐将伊儿还回来,可董姨娘说咱们弄错了,说伊儿不是她院儿里的人,还说这丫头若真是此等胆大妄为的人,就索性将她送出府去,免得搁在院儿里丢人现眼的。还说……还说……”
心蕊一脸好奇:“还说什么?”
华珊轻笑一声,慢慢起身:“还说这丫头不止背叛主子,还受人嗦摆,拿什么红花来冤枉我姑姑,其心可诛,直接送进青楼一干二净算了。”
伊儿一听,哭得更加厉害了。心蕊一脸忧淡的摇摇头,不忍的说:“是不是太狠心了?若是我知道将她送回来,姨娘您对她的罪责竟然严至此处,还不如让她在我院儿里呆着算了,至少保住她一条命,她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
不等董姨娘开口,纤君已愤然起身,大声呵斥:“这么说三嫂是承认了,是你教唆此人来挽碧纱胡说八道,继而污蔑姨娘的了?”
玉君也紧跟着附和:“三嫂,我不知你为何如此针对姨娘,可是这晏府中大小事情都是姨娘做主,你就为什么人抱不平,想来借机闹事了?这什么鬼丫头的,说一堆听不懂的话,还拿出红花这等污秽不堪的东西,开口两句话竟是求饶,说什么事迹败露,可笑,董姨娘光明磊落,有什么事迹好让人败露的?”
心蕊苦笑着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三个同仇敌忾的小丫头,无奈的摇摇头,转眸看向董姨娘,无辜的说:“这丫头自行承认为姨娘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我听了也是大为震惊,她又拿出证据来,我当真是惊愕不已,想着既然人是挽碧纱的,就送来还给董姨娘也就是了,我也没有要追究闹腾的意思,怎么三句话不对,您倒是要发落我了?看看您身边这一堆的小人人,个个可都是满嘴银牙,直接冲着我就开说了,我劝着此事还是不宜声张,不如董姨娘索性小事化无,将人收下也就算了,我也没有要计较的意思。”
“放肆。”华珊重口一哼:“收下这刁奴,不是就告诉全府的人,我姑姑当真做了那等见不得人的事吗?你也算狠毒了,如此污蔑我姑姑。”
心蕊无奈的笑了一下:“华珊郡主可真是急脾气,见不得你家姑姑受半点委屈呢。”
华珊一脸倨傲:“那当然。”
董姨娘的目光顺势就转到华珊身上了,不觉叹了口气,这伊儿的确是她派去的没错,刚才粉憧亲自将人送回来,她本是理亏在前,就想像前次一样,将人收回也就算了,反正这次忍下这口气,过几日她自有法子再送人进宣泊阁。
却不想华珊在这儿一听,当即认为这亏吃不得,硬要将人撵走,这一来一往的僵持了大半阵子,这会儿袁心蕊这个麻烦的女人又亲自找上门来,还穿这样一身带丧的衣服,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后招。虽然自己也不怕什么,可当着晚辈的面,纵然有什么也的确不好施展,尤其华珊到底也算半个外人,自己府中的事,自然也不好让外人评头论足的。
这么想着,董姨娘又觉有些烦躁,看心蕊的目光也更加厌恶了。只听她语带无奈的随口遣道:“这伊儿全府都知道是你宣泊阁的一等丫头,贸然来我院儿里说这些话,只怕的确受人唆使,还请三少夫人将人带回去吧,我也只当此事没发生过就算了。”
“姑姑。”华珊不依不饶的哼道:“不可随意放过啊,这三少夫人一门心思的侮辱姑姑您,若是让姑丈听了,只怕信以为真,对姑姑可有害无益,您这大发慈悲的不与人家计较,人家若是将事儿加油添醋的闹得满城风云的,不知道的指不定还真认为此事是姑姑您的不是呢。”早先华珊演了半天的戏,就想激怒心蕊上当,却不想自己在这儿干等了这么半天,对方根本无动于衷,这会儿有了大好的报复机会,华珊怎会放过。
心蕊笑意盎然的瞥了华珊一眼,若不是看在这瑕疵必报的郡主也在,她也不会如此兴致勃勃的特地来这一趟,呵呵,不错,不错,戏慢慢上演了。
“我看此事疑点颇多,董姨娘口口声声说此事不关你挽碧纱的事,可这丫头又真真切切的与我说了她与姨娘的牵绊,若是这丫头说了谎话,那必然是罪大恶极的,可若她说的是真的……哎呀呀,这事儿我一个晚辈倒是不好做主,索性咱们就等等,终归一会儿也有人来做主的。”
董姨娘美眸一眯,立刻捕捉到了什么,她豁然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原来这就是三少夫人来的用意呢,可真是用心良苦,还劳烦你特地换这一身衣服,真是难为你了。”
心蕊微微一笑,笑得和煦谦让:“没什么难为的,咱们都想求个真相不是吗?”。
华珊、纤君、玉君皆是一脸不解。
董姨娘却脸色难看,袁心蕊果然好计谋,她知道单凭自己三言两语,就算真告诉全府的人,甚至告到国公爷耳朵里,说她拿红花要落她未来的孩子,大家心知肚明,也定没人会对此事做什么处理。所以,这丫头就想到用着狠毒的招数,先假意将人回来,说了一大堆激将的话,她算准了华珊对她心存怨念,若是华珊还在,一定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将人送来就走,定然会咬住不放,却不想反而是中了她的圈套,如此一闹,又有郡主力挺,此事僵持,必会引来长公主与国公爷出面,如此一来,此事不详查也不行了,若是众目睽睽之下查出这丫头当真是挽碧纱的人,而那红花也的确是孟妈妈交给伊儿的,那纸条上也的确是孟妈妈的笔迹。所谓宁被人知,莫被人说,这番闹腾,真查明属实后,国公爷念在公正,就算想偏袒她也是偏袒不了了。
董姨娘眸意登时深了三分,亏这袁心蕊还穿一件这般暗沉的衣服来,不是更想彰显自己的楚楚可怜,反而显得她是高高在上的欺压者吗?好毒辣的心肠,华珊是中了她的奸计了。
ps:今日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