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幅钥匙打开他的家门,却也将是最后一次打开这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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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舒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哽咽,“你们强加给云澈的婚姻,并不会让他幸福……”
“至少,可以让他平安……我差一点失去了女儿,我不想再冒险失去儿子。孩子,那天你也看到了,为了你,云澈情愿摆月兑苏家!”苏妈妈顿了一下,继续道:“再说了,婉珊这次出事,跟云澈也有摆月兑不了的关系……她爱了云澈十二年,当知道云澈要悔婚时,整个人开始精神不正常,酗酒、吃安眠药,最后导致现在的悲剧。”
舒影的心掉进了零下摄氏度的冰泉中,冷的整颗心都颤抖,双手紧紧捧着手心里的哪一点温暖,却发现只是徒劳。
“云澈那么爱你,是不可能主动离开你的,所以--”
苏妈妈迟疑的提出要求,却被舒影阻止,“伯母,您不用说了,我都懂。这些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舒影艰难的说完这些,禁闭的牙关已经咬的嘴里出了血,腥甜的液体把本来就压抑沉闷的心填的更加拥堵,让她都要喘不过气来。
云澈,对不起,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我最后却不得不选择放弃。
另一面,苏云澈也陷入良心的内疚不安之中。林婉珊再一次病危,经过全力抢救,终于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站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隔着玻璃看着里面被医疗仪器包围的女人,心里翻滚着酸楚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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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晚,舒影彻夜难眠,睁着眼看着天明,终于做出了决定。
早早的起了床,做了苏云澈爱吃的早餐,拿起他给她的公寓钥匙,打车出门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幅钥匙打开他的家门,却也将是最后一次打开这扇门。舒影推门,轻手轻脚的往他卧室里走去,路过客厅时,看着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居然有大把大把的烟蒂,每一根都是还剩大半。舒影心里忽的一痛,差点就要哭出声来。
他从来不抽烟,因为受不了那种呛人的气味。可是,现在的他,居然抽起烟来?显然他还是不习惯那种味道,所以只好点燃了抽两口灭掉,而心情烦躁的受不了时,再点上一支……
舒影看着那满满一缸的半截烟蒂,仿佛看见了那个男人惆怅的吸着烟的痛苦模样!
强压下心头的情绪,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必须要把最好的一面留给他!
推开卧室的门,苏云澈昏沉的睡着,一床薄薄的被子被他压在身下,他果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胸膛。舒影第一回看见这幅模样的他,顿时痴迷的移不开眼。
从今以后,这个怀抱,这个胸膛,再也不属于她了!
她轻轻的放下东西,缓缓的跪在床边,忍不住伸手抚上他微蹙的眉头,温柔的耐心的一点一点的碾开。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黑发耷拉下来,盖在眼帘上,显得他的睡颜有些哀伤,舒影看着看着,泪水忍不住盈满眶。
睡梦中的男人微微清醒,颤抖着睫毛,微微睁开了眼。看见了舒影,他像是做梦一般,喃喃的道:“丫头,你来看我了……”
舒影强压下眼里的泪水,微微露出一笑,无比温柔,“是的呀,你这么多天都不来看我,我只好来找你了……小懒猪,还不起床……”
苏云澈也温柔的笑,沙哑的嗓音懒懒的道:“看来真的是思念成疾了……梦里居然都这么的真实……”
苏云澈想,他的丫头在责怪他了。可是,哪是他不愿意看她,天知道这些天他有多想见到她!有多想拥抱她入怀!有多想拉着她一起入睡,一起醒来!
可是,他不敢去见她。他怕一见面,他就会忍不住流露出内心的挣扎。他的丫头那么敏感,那么善解人意,她一定会看出破绽的!她一定会说:“云澈,你娶她吧……”
所以,他不敢去见她!原来,他也是一个爱情里的胆小鬼!
舒影听着他模糊不清的呓语,终于明白,这个男人以为这是梦!
心里的浪潮汹涌而来,舒影看着心爱的男人这幅无措的模样,心疼的都要滴血。什么也不想说,她慢慢的起身,蛇一样妙曼的身姿覆上他精瘦的躯体,张开红唇,主动的吮吻起悲伤的男人……
剑-梅康俗俗白俗。真实的触感让意识模糊的男人一震,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不敢置信的低呼:“丫头!”
舒影笑笑,一边吻她,一边低喃,“云澈……不要说话,好好爱我,爱我就好……”
苏云澈大吃一惊,这样的丫头太反常。
他一边抱着她安顿在自己身上,一边担心的问:“丫头,怎么了?”
舒影吻着他的脖颈,“没怎么了……就是想你了,一刻也不想等的想看见你……所以就来了。云澈,求求你,不要说话,好好爱我就好……”
她不敢再说话,因为她怕自己再开口就会忍不住流露出悲伤。既然要分开,就让她贪婪的在享受最后一次他的温柔、他的宠爱。
苏云澈似乎感受到什么,眸子突地酸胀的厉害,漆黑的瞳孔爬上红血丝。他不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娇躯,用力的揉,用力的揉,似乎要把她揉碎……
一场旖旎之光绽放在初夏的清晨,两个深爱的人儿不知疲倦的一次又一次拥抱、亲吻、欢爱,似乎想要在这磨人的**之海中焚烧殆尽,再也不用理会世间的纷纷扰扰……
终于累极,两个人筋疲力尽的拥抱在一起,静静呼吸,感受彼此的气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影起身,看一眼身边的男人,“云澈,起来吃些东西吧。你还有那么多事要处理,总不能一直呆在床上呀。”
她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着,背过身去穿衣服,不敢让他看见她眼里的泪花。
苏云澈听话的起床,居然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的穿衣,然后拿过床头柜的早餐,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丫头,过来,我喂你吃。”
舒影笑笑,乖巧的靠过来。两人静静的你一口我一口吃完早餐,喝完牛女乃。
舒影收拾好桌子,一只手抬起捋一下耳边的发丝,看着穿衣镜前正在打领带的男人,平静的,面含微笑的道:“云澈,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