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我被若初叫妹妹的事情十分不满,尽管对我和顾亦珩之间的纠葛十分怀疑,但是青果依然还是接受了每天若初和顾亦珩到“最爱”捧场的事实,更是接受了他们与我享受乐队同等待遇的事实。
“果果,你说说,究竟是为什么你那么不喜欢若初呢?”这是我不知多少次问她这个问题。
“哈哈,小瑾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嫉妒啊,赤果果的嫉妒啊。若初比她长得好身材好脾气好,你说她能喜欢她吗?”。季炀十分了解的跟我分析。
青果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可是,可是我也是哪样都不如若初啊,我怎么就喜欢她呢?”我看着季炀闪着不算小的眼睛一脸诚恳。
“你···你···你····”季炀看着我,脸抽搐得想要吐血,“你是个人吗?算你狠···算你狠···”
“所以小炀,是你嫉妒果果,所以你才诽谤她,说她想个一般女人一样心胸狭窄嫉妒成性。对,小炀,你最坏,不但嫉妒成狂还恶意诽谤。”
“我···”季炀看着青果投来的充满刀光剑影的眼光不听的咽唾沫,继而撒着丫子跑,还不停的凄厉吼叫:“小涯——救命——你老婆又欺负我!”
“哈哈····”“哈哈····”我和青果互相一看,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良久,青果起身甩甩头发帅气的走了并丢下一句话:“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知道为什么。”
我呆在原地。原来,讨厌一个人跟爱一个人竟然是一样的,有的时候是没有原因的,或者是因为很难说清楚原因。呵呵,青果就是这样的人啊,我就是喜欢她这种率性干脆。
“若初呢?”我看到只有顾亦珩一个人,不由好奇。最近“最爱”的老板告诉殷涯有音乐人要到酒吧来让他们好好准备,所以他们几乎都在酒吧练习着歌曲,因为不放心我一个人便叫了顾亦珩他们一起来接我下班,或是到外面吃饭或是回到租屋里吃饭,然后一起去“最爱”,可是今天只有他一个人来,若初跑到哪儿去了呢?
“她有点事,晚点儿会自己去‘最爱’的。”他简单的解释。
我点点头,然后一起坐公车会西祠。下车后想到家里没有多少菜了便和顾亦珩一道去了超市。买完东西出来天几乎暗了下来,我和顾亦珩一人抱了一堆东西往家走,突然从小巷里冲出来几个人,我来不及闪躲。跑在最前面的人就一下子把我撞翻在地,东西撒了一地,我慌忙拾掇,忽然一双手把我一拖,我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小心。”接着是3个人从我刚刚拾东西的地方跑过,食物被践踏了一地,我不禁恼火,望向跑的人,听到后面三个人一边跑一边叫:“贱人,别跑,站住···”
接着路灯,我看见最前面的女生回过头来,脸色是平静中的心慌。黑色的齐耳短发随风起舞,偶尔遮住她的脸。我不禁一怔,那个女孩的眼睛···即便看不清她的模样,即使隔着越来越远的距离,即使是这么模糊的环境,可我依然清晰的看到她的眼光晶亮,像是夜空的星,越水的星。瘦瘦小小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我的脑海中依然是她的样子,明亮的眼,这个女孩,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瑾緉?”顾亦珩推推我,我回过神来。“怎么了?伤到哪儿了?”
“哦,没有,”我看着一地的狼藉,“就是可惜这些东西了。”我又不禁回头看了看早已远去的人,她到底是谁?我是不是认识她?
那大概是我这一辈子最难忘的一天了。那天晚上,到“最爱”的音乐人当场便决定签下他们。听到他说三天后到炎夏公司的总部签约,我几乎要抱住殷涯哭出来。这么久,他们坚持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为了这一天他们放弃了那么多,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们牺牲付出的一切总算是没有白费。炎夏,这个诞生出数位红遍全球歌星、影星的公司,他们做到了!
那天下班后我们破例买了很多酒菜回到家,大家在天台上喝着酒聊着天,像是看到了不远处的卓然成就,像是嗅到了被人追捧的味道。唱着,笑着,闹着,喝着,哭着,喊着,天荒地老。
之后的两天,来“最爱”的人空前的多,大家都知道,这也许是在这里唱歌,用这样的方式以这样的身份最后一次唱歌了,所以每首歌,每场演出都是十分卖力的。我、若初还有顾亦珩,在台下欣赏着这样的他们,我们都知道,从此以后,世上再不存在这样的他们,待到他们重新出现在舞台上时,那必然又是另一番风景。所以我很珍惜现在的他们,我知道,也许只有这样的他们,才是属于我的,是我所熟知的。
签约很顺利,条件并不苛责,公司已经着手制定他们的发展计划,那一段时间忙得天翻地覆,每天开会,开会,开会,商讨一切关于他们未来道路的事。通常是我睡熟了他们才回来,还没醒他们却又忙着下一会议了,一连一个礼拜竟然都不能见他们一面,一个人吃饭,上街,回家,房间一下子空了起来,显得自己是那么孤单。从电视里看到他们的签约仪式,其实那算是一个跟观众的见面仪式,我都不敢跟人说那些人我认识。也许是察觉出我的寂寞失落,顾亦珩陪着我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带我打球,骑单车,爬山,甚至带我到他们学校的图书馆。心情也渐渐地平静了,毕竟,这是见高兴的事,我不能自私的为了自己而让他们放弃坚持了这么久的梦想。
“看你瘦瘦小小的,还挺能吃。”顾亦珩看着吃撑了仰在椅子上的我,忍不住戏谑。
“不行啊?谁规定的长得瘦就要吃得少?你请客我更要多吃啊。”我眉头一扬。
“我是怕你吃成小肥猪。你们这个年龄的女孩都是忙着减肥,哪有像你这样海吃海喝的。”
“那我与众不同嘛。”我自得的笑笑。
“那倒是,没见过比你能吃的。走吧,小猪,送你回家了。”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起身打开包间门。
我一边走一边跟他讨论哪道菜最好吃,走出店门却感觉身后一阵风刮过,一个人冲出去,我被撞开,顾亦珩眼疾手快拉住我不致跌倒。
“请小心点。”顾亦珩有些气恼地对着冲出去的人道。
却见那人跑到路边开始呕吐,身后突然传来道歉声,我回头看到一个谢了顶的中年男人对着我们歉意的笑笑,然后快步走到路边那人身旁,拍拍她的背,对她说些什么,那人回头回答,我从路灯中看到她的样子,心中哗然作响。
那是···那是米星!我看到她明亮如星的眼眸,忽然想起那天就是她在超市外面撞到我的,她怎么会在这里?我正要上前看清楚,那个中年男子却扶了她上了一辆车,我来不及叫住她,车就扬长而去。
“怎么了?你认识那个男人?”顾亦珩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那个女生···”我回头看着他,“那个女生是上次在超市外面撞到我的那个人。”
“是吗,”他皱眉,“你难道要记仇到现在?”
“不是,我认识她。她和我是一个学校的,她比我高一个年级,我离开越水的时候她应该在念书的,这个时候她应该高三了,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儿?”我离开越水的时候已是高一下学期,如今半年过去了,她应该是在学校准备着6月的高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应该是出什么事了。自己的事倒不操心反倒操心别人,你都可以不上学,她为什么又不可以?”
我朝他翻个白眼:“我和她一起打过工,她又和我一起参加了两个月的训练,虽然不是同级,可却也算是朋友,但她见我两次都没有跟我打招呼,难道不奇怪吗?而且,她是全校第一乖乖女,好家庭好成绩好脾气,我实在想不到会有什么事让她放弃高考。”
“那你呢?你是为什么?好家庭好成绩好脾气,你缺哪样,让你决定放弃学校?”他看着我,街灯从他的周围拥着他,他眼中闪烁着点点精芒,夜色也深不过他此时的眼神。
“每一样。”我说完迅速的转过头。“我要回家了,谢谢你的晚餐。”顾亦珩你为什么要这么敏觉?心中那道伤,还不是揭开的时候。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说送我回去,一路无话。
“小懒虫起床了。”我眯着眼,感觉有人捏着我的鼻子,阳光从眼缝中刺入,竟将瞌睡赶走大半。我睁开眼,看到殷涯笑吟吟的看着我。“起床了小懒虫,太阳都要晒了。”
我高兴地双手缠上他的脖子,说:“今天怎么没去开会啊?”
“今天放假,好好陪你,你要是还不起来,可就浪费了。”他的额头抵住我的额,呼吸可闻。
我笑笑然后乖乖起床。起后发现大家都已起床坐在厅里聊天,我看了又看季炀,到底还是没有说我见到米星的事。
“今天要带你去个地方。”殷涯拉着我走下楼,大家跟在身后,却见顾亦珩和许久不见的若初坐在一辆商务车中对我笑。
“只是去哪里?”我在车中第十次发问。大家只笑而不答,依然谈着自己的天。
“不公平,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我抗议。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我只提议说大家一起好好出去玩一玩,亦珩就选了个地方,我们也都不知道在哪儿。但肯定不会不好玩,你就抑制一下你的好奇心吧,全当做是一个惊喜。”殷涯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终于说了实话。
“夏,我看也只有你能让涯这么说话。你都不知道他对其他人都一副欠扁的模样。”若初回头说。
“欠扁你还喜欢他?”我道。
“呵呵,是啊,我就喜欢他的欠扁样,挺酷。”她嘻嘻笑。
“不是吧,那我呢,那我呢?是不是温柔可亲,平易近人?一见就爱的那种?”季炀十分不甘心的问。
“你啊,果果虽然是女生,但都比你帅。”若初说了这句话,转过头窃笑。季炀一脸挫败的坐回身体,好似不甘心的瞪了瞪青果两眼。
“干嘛,不服气还想杀人?你也得杀得完,这世上比你好的多到太平洋了。”青果似笑非笑讥诮着。
“李青果,你夺人所爱,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季炀一脸严肃愤恨地看着青果。
“夺爱?谁?她?”她指向若初,“她喜欢的可不是我,你要杀就杀顾亦珩。”
“果果!”若初听闻立马回头,脸色有微微的赧色,一脸的不乐意“谁喜欢顾亦珩那小子了?拈花惹草死性难改,谁喜欢他谁倒霉。我喜欢的可是夏,季炀你要杀夏吗?那涯第一个杀了你。”
“啊——夏瑾緉,你竟然背着殷涯搞出这么多恋情。红颜祸水红颜祸水,我不杀你天理难容。”
“得了····啊,殷涯救命!”笑声打闹中,我的心却是莫名的压抑。好像失去什么,丢了什么,说不出的怔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