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归家路 (一百六十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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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两人又闹崩了。

“她居然认为汉高祖与西楚霸王比,汉高祖更适合当皇帝!”

五日后,两人和好了。

八日后,两人又吵架了。

“朕梦见她跟汉高祖打朕!”

十日后,两人和好。

半个月后,两人又冷战了。这两个人是在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啊!

所谓劝和不劝离,如果换一对来,颜一肯定这么说,但是这一对的话……继续吵吧吵吧,多吵几架,国库就充裕了。

“好了好了,这一次冷战是为什么?”

“一个美人。”

“她吃醋吗?”。总算不是跟汉高祖有关的吵架了。女人有嫉妒心是很常见的事情。颜一正打算好好劝……

“不是。朕昨日本来照常让她看文奏打发空闲,自己跟美人去邻殿。但是,忽然觉得她一个人待着挺可怜,想留下来陪她,结果被她说国君无后会不利社稷稳定而给撵了出去,然后就吵架了。”

颜一泪流满面。这样宽容的女人上哪里找啊,陛下你不惜福就算了,居然还吵架!

书房有内外两殿。外殿整理文奏,加急奏、日常奏,州、郡、县、乡分门别类地归置好,再送交内殿由逍遥批阅。能进内殿的人也少,只有几个伺候的宦官,和颜一陪着。

逍遥安静地批阅奏折,过了一会儿,逍遥叹一口气,放下纸笔。颜一以为看到了什么不顺心的国事,结果逍遥问他:“颜一,你说,为什么朕跟她老是吵架?以前明明都不这样的。”

“陛下,这事已经在半个时辰前说过了。”

“哦。”逍遥乖乖低下头继续看文奏。

一刻钟后。

“那能再说说这事吗?”。

逍遥哭:“陛下说吧。”

“你觉得离三月她有没有一点儿喜欢我?不是喜欢朕,而是喜欢我?”

他哪里知道啊,他跟离三月上一次见都是半年前的事了:“陛下何必在意她喜欢不喜欢呢?反正她是陛下的人。”

“我看不出她喜欢我,但是,她却叫我说那样一句奇怪的话。”很多人都会一时说错话啊,“我很怕她喜欢上我,好像要负起喜欢的责任似的,也害怕自己不能做到她喜欢的样子,到底有什么可让她喜欢的?说勇敢不够勇敢,说仁慈不够仁慈,说果断不够果断。”

颜一在一旁听着,眉头越皱越紧,终于提出了一句不切实际的话:“莫非……陛下是在自卑吗?”。不会吧?当然不会的,那可是皇帝,怎么可能自卑呢。

“或许。”

他、承、认、了。

心怀自卑的向来是离三月,今日也有别人去自卑。

“不管是文还是武,她一个人都能很好。但是我却……这样的我,看不出有哪一点足够让她喜欢的地方。只有这个王位吗?”。

“不是!陛下也有很多长处!”颜一忙道。

逍遥怀疑:“哪里?”

“比如说……陛下很善良,还曾经救过她一命。不是常有故事说,救人一命然后被以身相许吗?”。

“因为她是朕的子民,救她是当然的。可是,朕救了一个人的性命,却将成千上万的生命送到边疆的战场上,美名是保卫家国,一时的战争能带来长久的和平,其实则是保卫自己的王位。以后别人会怎么写朕?不用想也可预见,暴虐无道的昏君。”

听上去似乎是有点暴虐:“但陛下还击匈奴,总比那群觊觎王位、令国土分崩离析的藩王好多了。那群人才是真正的无道。臣会誓死追随陛下!”

“朕还将上县公主许配给了太师之子,弄得太师焦头烂额。这也是为了否决不同的声音,实现朕的主张,巩固王位。太师并不是坏人,这一点朕分明清楚。”

“为了巩固帝权,此事必行。从古至今,所有天子,所有政治主张都带着帝权的巩固的目的。”

“所以说,朕根本不够善良。”

好吧,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那么你就是不善良好了……

“其实,陛下可以换一种想法。人都不是完美的,一定也有什么是离三月不会而陛下会的。”颜一你就承认了吧,想不出逍遥的长处,便转而来攻击离三月的弱点吗?

“有什么她不会的?”

“那就得问离三月了。”

**。“妾有什么不会的?”离三月奇怪地看着逍遥,“陛下问这个做什么?”

“你先说。”看别人说自己的弱点的表情一定很有趣。逍遥向她凑近一些。

离三月缓缓地收回困惑的眼神,低下头,似乎在想些别的什么,眼神游离了片刻,逍遥想更凑近看,离三月已经抬起头,用很自然的表情说起话。

她有许多不会的,不过涉及到生死的弱点肯定是不会告诉逍遥。夫妻之间应该忠诚信任,可是,也并不能怪离三月,她对人似乎已经很难保持信任。

离三月随意地说些富家子都有的毛病,不会做菜?都练了那么久,虽然还是做得难吃,但好歹可以下咽了。不会梳头?用的时间长一点的话,还是可以的。不会唱歌跳舞?楚歌楚舞她是不会,舞刀弄剑还是会的。哎,有什么她不会的呢?

逍遥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离三月说的每一点,都是生在帝王家的十足富家子的他不会的。

“其实陛下可以换个想法啊。”注意到逍遥的脸色,离三月赶紧又转换他的想法,“每个人生下来都是什么都不会的小孩,一边长大一边慢慢学会。妾也有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但是,妾很努力地去学,然后才出现在陛下面前。妾在努力的时候,也觉得暗淡的自己变得光彩熠熠。”

所以,也学着去做一件让她也要刮目相看的事情。

做点什么事呢?

“陛下考虑过太师吗?”。

忽然被她用那样认真的表情问,真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想过:“上县公主生性骄纵,又贵为公主,下嫁于太师之子。太师已经很为她烦心了。”

“仅仅这样子就满足了?陛下还真是仁慈呢。既然动手,就要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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