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还不晓得吗?”。费氏故作惊讶的不答反问道,见邹老夫人直起身子也不看自己,晓得现在不是卖关子的时候,便开口说道:“还不是峰儿那个小家伙闯的祸,昨儿个在书院里又与二房的璞源闹上了,听说回来的时候璞源的手上还带着伤,先生也发了火,让他们两个在府里闭门思过十日不让去学堂念书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
“可不是吗?”。费氏应道,见邹老夫人只是眉头动了一下便没有了下文,有些不甘的又愤愤说道:“说起来过去峰儿没到咱们府里来的时候,璞源那孩子还是挺听话的,现在也不晓得是怎么了,与峰儿一起上学,倒是也学着他的疯野劲了,而且这两人又玩不到一块去,在学堂里不是打架就是闹事,学堂里的先生都上府里来跟我说了两回了,我也是怕老太太心烦所以才没有回您,安抚了他几句又送了些东西便打发他走了,只是没想到这回璞源竟然会受伤,若是早晓得这样,我应当早早跟老太太说这事才是,不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邹璞源和卿峰上学的地方是邹府的家学,是邹府出资开办的,学堂里先生也是邹府从族里和外面选出来的一些文学大儒,他们拿的是邹府的束脩,学堂里有什么大事小情自然是要跟邹府的当家主母报备,何况邹璞田还是邹家二房的正经少爷,他们更是不敢怠慢了,所以只要邹家的人有个什么事情学堂里都要派人来说一声,一面是为了显示自己负责,另一面也是不无推卸责任的意思。
邹老夫人倒是有听说这些日子学堂里的先生在府里走动的比较频繁,只是她既然已经不管府里的事,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费氏,也就懒得再去费那个心思了。今日听费氏这么一说,多少有些意外却也觉得不必大惊小怪的,所以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道:“都是孩子,打打闹闹也是在所难免,况且璞源那孩子我也晓得他的性子,占着自己是那一房里最小的,也没有少称王称霸,只是没想到倒是被峰儿那小子给收拾了,这样也好,磨磨他的性子,让他别以为这府里的哥哥姐姐都让着他,他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在府里大家都让着他,出了这个门又有谁晓得他是谁了?”
费氏没想到邹老夫人这个时候还帮着卿峰说话,恨的只咬牙,却也不能表现在脸上,只得忍气说道:“话虽这么说,可是璞源怎么说也是咱们家的少爷,莫说是打了,就是一句重话也是没有受过的,这回却带着伤回来的,雅茹心疼虽孩子却又怕人说她偏袒欺负峰儿一个孤儿,自然不敢在老太太面前讨个公道,我这个做伯母的却不能看着不管。”
“你倒是会心疼雅茹和璞源。”邹老夫人闻言笑着说道,扶着紫烟的手在凉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抬眼望着费氏道:“那依你的意思,这事该怎么办?”
对二房的人到底是不是真心费氏比谁都清楚,只是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没想邹老夫人只一个眼神就像要把她看穿一样,让她心里一阵发毛,心里早就想好的话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只觉得自己在邹老夫人面前藏心眼时间极蠢的事情,心一慌,手里的帕子不知不觉的便掉到了地上。
费氏身后的杨嬷嬷正要弯腰去捡帕子,站在一旁的紫烟已经弯腰帮她捡了起来,微笑的交还给她后,才接过小丫环递上来的茶送到邹老夫人手边轻声说道:“依奴婢愚见,这事只怕大太太办起来会有些为难,毕竟卿少爷身份特殊,源少爷又是二太太的心头肉,还要老太太拿主意才是最妥当的。”
“我想也是这样。”有人给费氏台阶下,邹老夫人自然不会抓着她不放,笑了笑说道,接过紫烟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示意费氏坐下陪自己喝茶,然后才又开口说道:“原我是觉得孩子们之间的事情咱们这些做大人的还是不要参合的好,只是这事既然你与我说了,我自然会去问问峰儿的,你就放心好了。”
“是,老太太疼峰儿,自然也不会让自己的孙儿受委屈,一切就听老太太的。”费氏借坡下驴的说道,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心思复杂的转头看了紫烟一眼。
紫烟显然是感觉到了费氏的视线,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依然细心的伺候着邹老夫人用茶。
“对了,我让你给青儿那丫头送过去的那两匹缎子,你可已经送过去了?”闲坐了一会,邹老夫人突然开口问紫烟道,听她说已经送了过去,才又放下茶杯奇怪的道:“既然已经送过去了,怎么就没见她找绣坊的绣娘们讨论制衣的事情,这丫头倒是越来越沉得住气了。也不晓得二房的那两个小子什么时候回来,倒是璞田该是这几日了吧?”邹老夫人说着转头看着费氏。
费氏心里一慌,点头僵硬的笑了一下,心里却极怕邹老夫人这会子便跟她提邹璞田和卿青的婚事,要晓得这门婚事可是她极其不愿意的,正想一咬牙自己先开口拒绝了这门婚事,让邹老夫人无法开口,便见园子外面进来一个小丫环,仔细一看竟是自己院子里的,灵机一动忙开口问道:“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可是院子里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