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卿青着急忙慌的往前院赶的时候,大太太费氏已经到了前院的门外,却被邹老夫人命人拦在了门外,正担心再过几个时辰大老爷邹天祈便会回来,到时候她的心肝命根子邹璞田定会被孝顺的邹璞田打个半死,便见马氏领着四小姐邹琳馨和丫环一摇三晃的从门口走了进来,一进院门见费氏站在院子里还愣了一下,走过去惊讶的道:“咦?大嫂怎么站在院子里,难不成老太太到这会还没起来?不太可能啊!”说着望正屋紧闭的门帘子看了一眼,见门外静立着两个小丫环,低头垂眼的,看样子没有要上前来招呼她们,更没有要进去通报的样子,心里明白了个大概,心里登时乐了一下差点表现在脸上,忙用帕子捂了下微微上扬的嘴角。
“大伯母!”邹琳馨没有瞧见马氏脸上的神色,一走进便给费氏请了安,甜甜的唤了一声。
费氏看了邹琳馨一眼点了点头,视线扫过马氏的时候却闭眼翻了个白眼,她和马氏做了几十年的妯娌,自然晓得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这会子却也没有心思与她一般见识,微微侧过身去,一副不爱搭理她的样子冷言道:“老太太这会子身子不舒服,不想见人。”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们是白跑一趟了。”邹琳馨闻言有些失望的自言自语道,转头看了马氏一眼。
“是啊,为娘原还想着带你来让老太太瞧瞧你这两日的女红有没有长进,却没想到碰上了老太太身子不利索。”马氏附和的说道,余光见费氏听了自己说的话,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嘴一撇奇怪的问道:“既然是这样,那大嫂为何不回去,站在这里做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花园子里的事?”费氏还没有说话,一旁的邹琳馨便小声的惊讶了一句,见费氏立马一个眼神扫了过来,忙低着头吐了吐舌头。
“今儿个花园子有发生什么事吗?”。马氏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被费氏吓唬,一挺身拦在她的前面望着费氏问道,见费氏哼了一声把头转向一边,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双手一拍道:“哎呀,难不成今儿个我听说的事是真的?我还以为是下人们胡说呢,原来······啧啧,真没想到啊,这田儿才回来多会啊,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难怪老太太会气的不想见人了,若是别人倒还罢了,却偏偏是紫烟,谁不晓得这些个丫环里头老太太最疼的就是她,田儿这也太······”
“行了,你还有完没完!”马氏冷嘲热讽的话还没有说完,费氏便听不下去了,狠狠的打断了她下面的话,她这辈子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谁说她的宝贝儿子不好,那是她的命根子,怎么由得别人去说,“再金贵也不过是个丫头,老太太那不成会为了一个丫头对自己的孙儿怎么样吗?现在老太太也只是一时生气而已,你可别忘了老太太最疼的孙儿也是我的田儿!”
不就是因为你生不出儿子,好容易才得了个,所以才金贵吗?马氏面对费氏的愤怒有些不以为然,又不甘心自己热闹没看成反被人训了一顿,不冷不热的轻哼道:“疼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个只会惹是生非沾花惹草的公子!”
“你······”
“太太!”费氏急火攻心,又被马氏气得不轻,正准备发飙,却被旁边的杨嬷嬷拉了一把,“太太,卿小姐来了。”
“二婶,您方才说的是真的?”杨嬷嬷话音刚落,卿青便一脸铁青的走了进来,直直的来到马氏的面前,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呃······青儿,你怎么来了?老太太这会子不太舒服正在里面休息呢,你若是来请安的就晚些时候再过来吧!”马氏没想到卿青也会这个时候过来,猛的瞧见她铁青的脸愣了一下,忙敷衍的说道,伸手想把她往外推。
开玩笑,她说说只是逞逞口月复之快,可没想挑拨卿青和邹璞田的关系,她毫不容易才把和卿青的关系搞的比之前好了,若是她就这么跟邹璞田吹了,那她不是白费了这么多的力气了,况且这事邹老夫人定是要瞒着卿青的,若是让她老人家晓得这事是从她嘴里透漏出来的,那还不让她好看!
马上越想越觉得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一边转头让邹琳馨也跟着自己快走,一边跟大力气的把卿青往外面推。
可是卿青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先前还不晓得怎么跟邹老夫人提这件事,现在命好的有人开了头,她怎么能装作不晓得呢,忙一转身躲过马氏的拉扯,转身走到一旁冷眼看着的费氏身边问道:“太太也在这里正好,请太太告诉青儿,方才二婶说的是真的吗?”。
面对卿青的疑问,费氏抿嘴没有说话,只一脸冰冷的望着她。
费氏一向不喜欢卿青,当初若不是邹老夫人坚持,她也不会答应让人把卿青接进府里来,让她住进邹老夫人的后院,当正经小姐一样的养着,甚至在老太太面前还要对她温言细语,这些都算了,她只是没有想到卿青最后会打起邹家当家主母这个位置的主意,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所以才有了上回落水的事,可是没想到这丫头的命这么大,明明已经沉入了水底,救上来后竟然又活了过来,不过这绝对不代表她会妥协,为了她唯一的儿子,为了她邹府的将来,她绝对不会让这样一个出生低下的女子成为她邹府未来的女主人。
但是这些毕竟是要从长计议的事情,眼前最关键的是邹天祈回来后,邹璞田一定会受罚。就算费氏有多不喜欢卿青,她也晓得卿青在邹老夫人心里的地位有多重,别的不说,今日这事恐怕只有她能够说动他老人家不罚邹璞田了,可若是自己真让她帮忙的话,那岂不是等于承认卿青与邹璞田的关系,如若不然,她一个黄花闺女,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帮一个跟丫环有私情的少爷说话,除非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一顿皮肉之苦,换来一生的没落,显然是一笔划不来的交易,只是费氏又怎么舍得邹璞田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