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见大夫人不说话,晓得自己这回嘴仗又打赢了,心里有些得意,神气的捧着鸟笼走到大夫人身边坐下,开口问道:“你去女儿们那都说了些什么?可有打听到宋家准备拿什么东西过来看大娘,若是有好东西可别让那两房人晓得了,咱们瞒下来,也能让日子过得滋润一些。”
“你以为我眼光像你一样短浅,光会操心这些个蝇头小利?”大夫人没好气的瞪了大老爷一眼,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瞎了眼,会看上他,虽然如今也算是个当家作主的主母,可是穷家难当,还不如不当呢,大夫人愤愤的想着,沉着脸说道,“现如今最重要的,是怎么能让宋之谦看上咱们的女儿,只要咱们的女儿进了宋家的门,不怕大姐不把宋家的事交给她们,这样一来咱们还怕没好日子过?”
大老爷被大夫人挤兑的心里有点不痛快,轻哼了一声伸手去烤了烤手,道:“你倒是想得美,别忘了宋之谦那小子明儿个可是带着媳妇来的,即便咱们的闺女进了宋家的门,难不成还能越过了早进门的新媳妇?况且不是还有那两房的人吗?你就一定你闺女能比得过她们?”
“我闺女难不成不是你闺女?”大夫人没好气的喝道,见大老爷偏过头去不说话,赌气的道:“若不是你这个当爹的不争气,我两个女儿犯得着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吗?”。
“你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这里来了!”大老爷也来了脾气,不悦的说道,气愤的把手中的鸟笼往桌上一放,惊得鸟儿一阵蹦跶乱叫,起身便往外面走。脸么江大。
“你去哪?”大夫人顾不得桌上吵人的鸟儿,忙站起来追问道。
“出去透透气,省的被你气死!”大老爷头也不回的说道,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一定又是去那个贱人屋里了!该死的贱人,尽会用好听的话哄着老爷,若是没有我,你们连餐饱饭都吃不上,还腻歪的起来吗!”大夫人愤愤的说道,既咽不下这口气,又怨自己这么多年了,还这么沉不住气,又生生的把大老爷往妾室屋子里推了。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跟大老爷说的,如今人都已经不在这里,自然是没法说了,静静的想了想,起身披了披风带着丫环又出门去了。
出了合蒲园,大夫人带着丫环直直的往二房走去,却没有直接去二太太的屋子,而是直接去了江雪的娘亲赵姨娘的屋子。刚进赵姨娘的院子,便见她的丫环从屋子里面里走了出来,那丫环一见大夫人来了吓了一跳,转身便要进去通报,大夫人忙用眼睛一瞪,止住了她的动作,加快脚步走了过去,用手把丫环旁边一拉,站在门口听了起来,正好听见赵姨娘让江雪好好的跟宋之谦相处,脸色突的一变,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赵姨娘原只是跟江雪说说贴己的话,没想到大夫人突然一下子走了进来,吓了一跳,猛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惊慌结结巴巴的招呼道:“大、大夫人您怎么来了,也没听丫环通报一声,好让奴婢出去迎您。”
“给大太太请安。”江雪起来行了一礼说道。
大太太看了江雪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戾气,冷哼一声对赵姨娘道:“若是下人通报了,我岂能听见你在这里教唆正经姑娘去勾引男人!”vi94。
“大太太!”赵姨娘被大太太的话吓了一跳,忙解释道:“大太太您误会了,奴婢只是问问二小姐在宋家的情况,毕竟是在别人家,奴婢怕二小姐失礼而已。”
“呸!你当我是聋子吗?我明明两只耳朵听见你让江雪去勾引宋之谦的,你还敢抵赖,再说了,你是下人,江雪是主子,教育姑娘主子的事是你一个姨娘下人该做的吗?你别忘了江雪是养在二弟妹身边的,你只不过是生了她却不是她的娘,你有什么资格教育她,还是你觉得二弟妹教的不好,还要经过你的教方可成器?那我倒是要去问问二弟妹了,看看你是不是真这么有能耐,连她越过去了!”大太太嫌弃的啐了赵姨娘一口,句句紧逼的问道,直把赵姨娘逼到了桌边退无可退才站住了。
“不,不,不,奴婢没有······”
赵姨娘被大太太的话吓得不轻,张嘴想解释,江雪却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一脸平静的望着大太太道:“外面风大,大太太许是听错了,姨娘真没有像大太太说的那样教唆江雪什么,只是问了一下宋家的情况而已。”
“如今能进宋家,你也长本事了吗?连我也敢顶撞了”大太太没想到一向淡漠的江雪会站出来帮赵姨娘说话,眼睛一瞪喝道。
“江雪不敢,江雪只是实话实说,若是大太太不信,大可以告诉我娘,让我娘来问姨娘。”江雪不卑不亢的说道,眼睛直视着大太太。
“你······”大太太自然不会告到二太太那去,先前那么说只不过是吓吓赵姨娘罢了,二太太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了,也是个软弱的,如若不然,这么多年以来也不会一直被她压着了。只是被一个小辈这么顶撞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况且她今日来就是来给江雪厉害看,让她不要痴心妄想能跟自己的女儿争,若是就这么让她堵住了后面的话,那她岂不是白来了,想到这里,大太太眼里戾气一闪,举手便要朝江雪的脸上打下去。
“大太太不要!”赵姨娘吓的惊呼一声。
“您打啊!”江雪却还往大太太的面前走了一步,仰着脸望着她,见她高举的手一顿,冷声道:“您只管打便是了,不过姑姑和表哥表嫂明日便来了,若是让姑姑瞧见我脸上的掌痕,我可不晓得该怎么解释!”
大太太闻言面色一变,慢慢的把手缩了回来,心里却是在不甘,转身扬手给了赵姨娘一巴掌,冷笑的看着江雪道:“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便拿你没辙了吗?”。
“江雪不敢!”江雪偏头看了被打依然不敢啃一声的赵姨娘,眉头皱了起来,微垂着头说道。
“哼,不敢,我看你比谁都敢!”大太太冷哼一声说道,原以为能说出方才那番话的江雪与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了,见她低了头,便觉得跟以前那个遇事都是冷冷淡淡的江雪没什么两样了,这才转身在旁边的榉木一直上坐了下来,瞪着她道:“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说对宋之谦不会动心,也不愿意进宋家门的,如今才过了多长时间,你就变卦了,怎么?见宋家的条件好,心动了?哼!你别做梦了,也不想想你们二房现在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哪一样不是我们大房的人挣钱换来的,如今有好事了,你们也想削尖了脑袋往前面凑,我告诉你,没有这么好的事!”大太太说完,手掌“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赵姨娘见状也顾不得脸上的的疼痛,忙亲自给她倒了杯茶捧了过去,道:“大太太您别生气,二小姐怎么会跟大小姐和四小姐抢,您也晓得若不是姑女乃女乃派人来接,这种事二小姐是不会往前凑的。”
“哼,过去或许不会,可如今去了趟宋家,咱们的二小姐便与以前不一样了,都会笼络人心了!”大太太冷哼一声说道,斜了赵姨娘一眼,许是方才说了太多的话口渴了,接过她手里的茶喝了一口。
大太太说的没错,若是放在以前,像今日这样的情况,江雪不会有什么反应,因为她晓得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即便反抗,换来的也只能是更多的责难而已,所以她会选择忍受,可是如今不晓得为什么,她却觉得忍不下去了,看着神气活现捧着茶杯喝茶的大太太,过去种种都浮现在眼前,眼睛渐渐红了起来,忍着火气沉声道:“大太太说的是,只是江雪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的!”大太太放下茶杯,看也不看江雪一眼傲慢的说道。
“是,那江雪便说了。”江雪嘴角冷冷的扯了一下,见赵姨娘慌忙的对自己摇了摇头,眉头猛的一皱偏过脸去,挺身道:“想我江家早些年,老太爷还在的时候,也算是蓉城数一数二的大商家,即便是老太爷离世,也给江家的后人留下了大笔的财产和庞大的家业,这些按理应该都属于宫中的,若是当时分家的话,我们二房的人即便好吃好喝,也能踏踏实实的过个几十年不成问题,可是大老爷和大太太却极力阻止分家,一手掌握着府里的钱财和外面的生意······”
“这些······”
大太太没想到江雪会说这个,脸色一变,忙开口说道,却被江雪的眼神镇住了,愣了一下,便听江雪接着说道:“大房若是能扩大家业,或者安稳守业也倒罢了,可是江家自从大房接手以后,却一年不如一年,我倒是不晓得大房过的怎么样,不过大太太您看看,我们二房人吃的、用的,若是老太爷还在的话,只怕下人的吃用都比我们好,就这样,大太太您还要在我们面前邀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