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谦跟着玺儿走到邹琳玉门前的时候,玺儿正准备关门,却怎么也关不上,诧异的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宋之谦面沉如水的站在了门前。
“她醒了吗?”。宋之谦推开门道。
“小······已经醒来了。”玺儿愣愣的说道,张口差点唤出“小姐”两字,还好反应及时忍住了。她不明白宋之谦为何会到这里来,不晓得他已经晓得了邹琳玉的身份,一时更是想不了那么多,见他抬脚便要进来,忙伸手拦了一下道:“少爷,这里是下人住的地方,您若是有事只管吩咐奴婢便是了。”
“让开!”宋之谦偏头看了一眼睁着无神的大眼躺在床上邹琳玉,见玺儿还拦在自己的面前,手一挥把她推了开来,转头瞪着她道:“你竟然敢拦我的路,邹府就是这么教下人的吗|?”
玺儿被宋之谦推到一旁差点站不稳,好在梓儿在后面扶了她一把才没有摔倒,只是玺儿还没来得及站稳,听见宋之谦说的话脚又软了,惊讶的抬头望着他,不敢相信他已经晓得了自己身份,既然晓得她的身份,那邹琳玉的身份自然也是晓得的了。vwvp。
一定是卿青告诉宋之谦的,玺儿想都没想,直觉便是卿青告诉了宋之谦这一切,之前卿青若是把邹琳玉的身份告诉宋之谦,说不定宋之谦还会接受邹琳玉,可现在邹琳玉已经成了眼下这个样子,连女人家最重要的清白都没有,宋之谦怎么可能会接受她,卿青这么做,不是成心要让邹琳玉无地自容,羞愧致死吗!
“出去!”宋之谦觉得玺儿咬牙切齿的样子有些碍眼,冷声说道。
玺儿却站在门口不愿意动一下,好像怕宋之谦会对躺在床上的邹琳玉怎么样一样,还是梓儿飞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她拉了出去。可是她也只是站在门口不愿意离开。
“那个······少爷。”梓儿把玺儿拉出门,见她并愿意离开,也不敢自己先走,好在宋之谦没有再赶人,便陪着她在门口站着,见宋之谦往邹琳玉走去,忙开口说道:“玉儿姐姐不晓得怎么了,人虽然是醒来了,可是好像呆了一样,不吃东西不喝水连话也不说,只睁着眼睛。”
梓儿言下之意便是邹琳玉不会给宋之谦任何反应,让他不要希望邹琳玉能跟他说一句话,更希望他不要因为这个责怪邹琳玉或者她们。
宋之谦听了梓儿的话却没有任何反应,直直的走到邹琳玉的床边,眯眼看了她一会,眉头皱了一下,开口唤了一声:“邹四小姐。”
邹琳玉闻言眉心一颤,竟然转过头来,直直的望着他。
其实早在宋之谦进来的时候,邹琳玉便晓得了,即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还是不能忽视他对自己的影响,方才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听的清清楚楚,所以听到他唤自己邹四小姐脸上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只淡淡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晓得我是邹琳玉的?”
“你忘了吗?我在王府里见过你。”宋之谦冷冷的说道,不带一丝情感。
邹琳玉闻言却颤了一下,原来宋之谦早在邹府的时候便已经认出了她,可是他却一直假装不认识,就连她冒充卿青的丫环跟着他们到蓉城来,也只是视而不见,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她,他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他为何要这么残忍的对自己,难道她的感情就那么廉价,那么让人不屑一顾吗?而她又为何这么傻,到现在才看清楚这个事实。
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并不是你付出了便会得到!卿青的话如犹在耳,她现在才深刻的体会到,可是她还是不明白,为何她付出了这么多,不管是感情还是身份地位,甚至是女子最宝贵的清白,都依然得不到宋之谦的一句软言好语,甚至是一个怜惜的眼神?
“原来你还记得。”邹琳玉声音凄冷悲凉,感觉一阵酸意一直冲了上来,忙忍着酸痛的身子缓缓的转过身去,不晓得为什么,她不想让宋之谦看见她的眼泪,她不惜要他的可怜。
“这重要吗?现在对你来说重要的不是怎么过以后的日子吗?”。宋之谦不想提那些原本便说不清的东西,冷冷的说道,转身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头转向一边。
邹琳玉听见宋之谦走开的脚步声,依然有心冷的感觉,翻身躺平在床上,任由眼泪肆意横流,带着鼻音轻笑了一声道:“没想到你第一次找我说话,话题便是要把我赶离你的身边。”
宋之谦闻言转头望了过去,简单的木床上挂着有些发黄的白纱帐,透过纱帐隐隐约约能看见邹琳玉光洁的额头,泪水带着点点闪亮滑落,却没有激起他心中一点涟漪。
“现在的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呢,在京城人的眼里我已经是一个死了的人,回京城是不可能的了;留在这里,我又有什么脸面留在这里,况且你会愿意看见我吗?看着我这······”残破的身子!邹琳玉即便带着怨气,却依然没有把这句话说完,别说是残破的身子,就是她完好如初,宋之谦又曾看过她一眼?没有!那她又何必再作践自己来让让人嫌弃?
“原本若是青儿不介意的话,你住不住在这里我根本无所谓。”宋之谦冷冷的说道,他不愿意听邹琳玉说那样的话,他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听她的抱怨,承受她的愤怒,谁也没有逼她喜欢他,也没有谁逼她来蓉城,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意愿,既然选择了,便应该承受住这个选择所带来的后果。
“无所谓······”是啊,他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无所谓,邹琳玉自嘲的笑道。
“只是再过两日灏王爷便会来蓉城,并且住在这里,想必他还记得你,若是他认出你来,只怕事情便不好办了。”宋之谦说道,见邹琳玉的笑声一顿,晓得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才接着道:“若是你有要去的地方,我会让人送你过去,若是没有,我会给你安排个地方住,你想在那里住多久都可以,还会给你足够的银钱。”
“你可真够大方的,是可怜我,还是想用这种方式补偿无法回应我的亏欠?”邹琳玉闻言又笑了起来,说道。
点看点不。“你想清楚告诉我,明日之前给我答案。”宋之谦闻言,眼里摒出一束冰冷,直直的望着邹琳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便往门口走。
“等等!”邹琳玉却突然开口喊住了他,见他身形一顿,问道:“你来这里说这番话,是卿青的意思吗?”。
“不是。”宋之谦干脆的说道,一说完,也不等邹琳玉再说话,抬脚便走了出去,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小姐。”宋之谦一走,玺儿便立马走了进来,关门飞快的跪在邹琳玉的床边,一脸心疼的望着她满是泪痕的脸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最糟糕的事情我都已经承受了,这又算得了什么?”邹琳玉看了玺儿一眼哼笑了一声说道,眼泪却像决堤的洪水一眼流了下来,玺儿见状想用手里的帕子去擦,却被她拦住了。
“小姐······”玺儿的心更疼了,她不明白老天爷为何要对邹琳玉这么残忍,别人家嫡亲的小姐都被父母捧在手心上疼爱的宝贝,邹琳玉却是在漠视的环境下长大,别家小姐还未及笄,家里人便会开始操心她们的婚姻大事,邹琳玉却成了亲身爹娘攀高枝的桥梁,若说这些都是她不能选择的,那现在她为了自己的幸福都已经做到这样的地步了,老天爷都不能对她仁慈一点?
“玺儿,去把卿青请过来。”哭过之后,邹琳玉的情绪平静下来,转头望着玺儿开口说道。咬牙翻身从床上做了起来,作势下床。
“小姐您这是要······”玺儿忙起身扶住了她开口问道。
“我去打盆水洗洗脸,我不想让卿青看见我这个样子。”邹琳玉冷着脸说道,还没走出一步,腿心间的疼痛和还未散去的麻/药便让她腿软的迈不动步了,忙空出一手扶住床边,虚弱的喘着气。
“您先坐着,奴婢先去给您打水,然后再去唤卿青过来吧!”玺儿见状忙开口说道,扶住邹琳玉在床边坐了下来,见她点头,这才赶忙到外面去打了水来,伺候她梳洗了一番,又让她在床上坐好,这才转身去了主屋。
玺儿去主屋请卿青还怕会在屋里见到宋之谦,好在他并没有在屋子里,她去的时候,卿青正和绯儿在整理东西,慢慢一桌的金银首饰,刺痛了她的眼,赶忙说明了来意,便转身回去了。
“少夫人,您方才为何不训斥她几句,她现在越来越没规矩了,进来的时候连个礼也不给您行一个,走的时候还敢瞪着您!”玺儿一走,绯儿便不满的说道,看了桌上的东西一眼,生气的撅着嘴,“亏得您还想着万一四小姐不愿意在府里住了,送些东西给她出去换钱用,您看看她那样子,只怕您就是把东西拿过去,人家也会当您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背地里骂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