灏王爷闻言怔了怔,这么多年来,他之所以没有去观月寺把王妃接回来,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去看,就是因为他对王妃的怀疑,他不愿意接受当年那么单纯的一个人,竟然会变成一个心肠歹毒的人,他是在逃避,就像他避着不去追寻侧妃和小郡主的下落一样。
可是如今却告诉他王妃是无辜的,那他这么多年的逃避又算什么?
是那个之前宋之谦和何洛见灏王爷一脸的凄凄之色,都默契的没有开口,最后还是灏王爷缓了过来,无精打采的开口道:“过去种种都已过去,我······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到永乐,算算如今永乐也该死及笄的年纪,不晓得许了人家没有,若是许了,不晓得那家人对她如何······”
宋之谦闻言看了河洛一眼,觉得如今人还没有找到,灏王爷说这些是不是有些多余,便开口道:“这么些年来找小郡主的怕也不止一拨两拨人,却没有一个能找到的,所以我们若是盲目寻找的话,只怕收效甚微。”
“所以我还是决定先上京城。”何洛看了灏王爷一眼,他去观月寺找过王妃的事情是他们都晓得的,也晓得他什么也没有打听出来,所以如今也指望不了他再能从王妃嘴里套处点什么,道:“我想在王妃娘娘身边呆一段时日,想来会有些收获。”
“或许有,或许没有,只是不晓得你为了这么热心侧妃娘娘的事情,或者说是小郡主的事情。”宋之谦点了点头,再抬头望向何洛的时候,眼睛里多了一些探究。
灏王爷闻言也抬头看着何洛,表情有些疑惑,忽而有恍然大悟,何洛随性惯了,所以才喝宋之谦一样不愿意为官,可是对侧妃和小郡主的事情却表现出了异于寻常的热情。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何洛听闻宋之谦这么一问,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却也没有躲闪,直直的迎着他的是视线望了回去,道:“我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没错,侧妃娘娘何彩田便是我的亲故母,我爹,正是当年的礼部尚书何文普。”
“你就是洛儿······”灏王爷闻言忽然开口说道,望着何洛的眼神里透着惊讶。
“当年姑母就是这样称呼我的。”何洛点了点头,脸上在笑,眼里却带着点淡淡的哀愁。
“本王······对不起你姑母!”灏王爷由衷的说道,且不说当年侧妃偷人的事情是不是属实,就是小郡主的事情他也对不住何彩田。
歹然怀成。“我爹因为姑母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深觉自己愧对姑母,所以虽然已经因此辞官归隐,可是内心却一直受到煎熬,也在不断的派人寻找姑母和小郡主的下落,可是却一直一无所获,两年后,我爹也因此抑郁成疾撒手离去。自我爹逝世,我才真正晓得什么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何洛闻言颇有感触的说道,“想我何家过去位极人臣,家道在京中也算是盛极一时,没想只不过三年的光景便破败至此,可是我家却从未中断寻找姑母和小郡主的下落。我之所以会进入王府成为王爷的门客,也是因为此。”
“本王······也对不住你们何家,更对不起何大人!”灏王爷闻言满脸愧色,说道。
“王爷,我们要的不是您一句对不起,而是要一个公道。”何洛淡淡的说道,这么些年他也看出来灏王爷不是寡情之人,只是情爱只是并不是外人能说清道明的,所以他想着不去追究对错,只是想查清当年的事情,想还何彩田一个公道,也换他们何家一个公道。
灏王爷自然晓得何洛心里想些什么,当年太后杖责礼部尚书的事情他后来也有听闻,更晓得何大人居家辞官还乡的事情,只是当时他么有心思管这些,现在想想心中更加愧疚难当了。
“好,只要查清了当年的事情彩田是无辜的,本王答应你,一定还你,还彩田一个公道。”
何洛等的就是灏王爷的这一句,所以待他话音一落,便跪下磕了个头,然后也不等他来扶自己,飞快的站起身来,一拱手,转身朝门外走去。
卿青到二门的时候,表小姐们在门房里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她到来都微微愣了一下,才纷纷离了火盆站了起来,微微行了一礼。
卿青也回了半礼才抬眼去看三为表小姐,只见她们原本都垂头丧气的,见了自己这一身打扮后却都表情各异起来,心里不免有些好笑,道:“因为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王爷,所以来晚了,还请妹妹们不要见怪。”
“不敢,表嫂客气了。”若不是怕下人们看了笑话去,江嫣其实也是不想开口的,只是其他两个只低着头没有开口,他身为江家长女,自然要有身为长女的表率作用,这才微垂着头轻声应道。vpes。
“时辰也不早了,妹妹们请上马车吧!早些回去,也省的大舅母担心。”卿青开口说道。
三为表小姐点了点头,见卿青带头走了出去,都转身从各自的丫环手里接过了手炉抱在怀里,又披上了各自的披风,这才鱼贯的走了出去。
“虽然路途不远,都在一个城里,可是一个人坐车也怪闷的,不如沐儿妹妹跟我坐一辆车吧,相互还有个说话的人,怎么样?”就在表小姐们准备上车的时候,卿青却突然说道。
江沐像是一愣,等听明白卿青了说了些什么的时候,脸上突然亮了一下,忙快步走到前面一辆马车便,扶着丫环的手,在江妍又气又恨的视线中
登车进入马车。
等表小姐们都上了马车,卿青才命令可以出发了,这时跟她坐了同一辆马车的江沐的脸色才难看起来,撅着嘴道:“表嫂,沐儿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表嫂指点一二。”
“哦?何事让妹妹如此烦恼?”什么事就尽管说吧,今儿个让你上车,就是要跟你说清楚的,省得你老是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还着实让人有些承受不住。
卿青话音刚落,江沐果然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沐儿自认为对表嫂恭恭敬敬,也是个知情懂理之人,且也与表嫂经历了别人不曾经历过的事情,按理能留在宋家陪着表嫂的人不应该是沐儿吗?为何表嫂却选择了雪儿?难道表嫂是觉得沐儿哪点没有做好,让表嫂失望了?”
“沐儿妹妹想多了,我留下雪儿妹妹真的只是为了管账的事情。”卿青轻声说道。
“嫂嫂这里有未免过于牵强,嫂嫂若是真为了管账的事情,沐儿且不说,雪儿妹妹的手段定是越不过嫣儿姐姐的,嫣儿姐姐是家中的嫡长女,又已及笄,大伯母定是教导过她持家理财之道,雪儿妹妹虽说是二房的嫡女,却也只是庶出的罢了,即便二伯母宅心仁厚,也不见得会尽心尽力想对亲生女一样指导她。”江沐觉得卿青完全是在找借口,认真的说道。
卿青却轻笑了一下,往后靠在靠枕堆里,轻描淡写的道:“可还是妹妹别忘了,我当时好像还说了一点,是因为我跟雪儿妹妹的脾性相投聊得来,所以才决定留下她来的吧!”
江沐怔了怔,正要说话,卿青却又开口道:“况且妹妹觉得,若是夫人不同意的话,即便是我选的雪儿妹妹,她又真的能留在宋家吗?”。
一语中的,卿青说到了事情的关键之处,也是江沐一直想不通的。
四姐妹中,不管是笼络卿青的她,还是巴结奉承宋夫人的江嫣、江妍两姐妹,都可算是有所作为了,可是为何最后得利的却是什么也不做的雪儿呢。
“妹妹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卿青见江沐沉默了下来,想起观音庙竹林中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她也算是守承诺的,这才叹了口气,起身拉着她的手道:“我虽于妹妹相处时间不长,可是也晓得妹妹秉性纯良并不是那种有心计之人,所以我今日便同妹妹说好了,依妹妹看来,难不成觉得雪儿妹妹留在了宋家,便能成为宋家的姨娘了吗?”。
“难道······不是吗?”。江沐迟疑的望着卿青问道,她还真是这么想的。
“妹妹真正糊涂!”卿青有数了她一句,道:“你既唤我一声嫂嫂,我便给你透一句实底,我家相公你表哥,是绝对不会娶雪儿表妹的,换句话说,不管娶谁家的女儿,江家的女儿是决计不可能的。”
虽然早就晓得这一点,可是毕竟不管不顾的努力了这么长时间,猛的一听这个事实,江沐还是觉得难以接受,眉头微微的皱着,却低着头不说话了。
“所以别说我没有留下妹妹你了,即便是留了你下来,也不过是耽误妹妹的大好光阴罢了。”卿青见江沐像是听进去了,又说道,“妹妹不比雪儿妹妹和妍儿妹妹,她们都还未及笄,即便耗个一两年也无所谓,而妹妹你······”卿青话没有说完,可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便也不再说了,就这么望着江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