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棂照在炕桌上一块浑圆的玉石上,玉石折射着阳光在乌木显纹炕桌上留下明亮的光斑,玉石内暗绿色的纹路清晰,如游龙入海一般活灵活现。盯着眼前的晶莹玉石,灏王爷仿佛看见当年那个精致讨喜的小女娃,女娃胸前的赤金璎珞圈下挂着的玉石熠熠生辉,正是眼前的这块。
“这个······怎么会在老夫人的手上?”灏王爷伸手拿过桌上的玉石握在手心,冰凉的玉石触手升温。
“王爷可还记得这块玉石?”邹老夫人不答反问,紧紧的盯着灏王爷脸上的表情。
灏王爷没有急着说道,盯着玉石看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柔声说道:“这是本王当年送给永乐的,本王怎会不记得。”
邹老夫人见状松了口气,开口说道:“这块玉石正是青儿的!”
邹老夫人的话犹如巨石一般,投入灏王爷已经泛起波涛的心湖,“这么说青儿便是永乐······”
“正是!”邹老夫人笃定的说道。
“可是青儿不是邹府恩人的孙女吗?怎么会是永乐?”灏王爷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晕,眼神清明的问道,抬头望着退回到对面坐下的邹老夫人。
“这事说来话长。”邹老夫人淡淡说道,眼神变得悠远,像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情,久久才喃喃的开口道,“当年老太爷卸任回京,路遇山匪,多亏了青儿的祖父相救才留了一条命,而后,还留受伤的老太爷在家里休养,当时卿家过的并不富裕,却什么最好的东西都紧着老太爷,等老太爷养好了伤,青儿的的祖父又找人借钱把老太爷送回了京城,老太爷回京之后一直记挂着救命之恩,便派人去给卿家送去钱粮等物,可回来的人却说卿家已经搬离了原来的住处,搬到了何处却无人知晓,老太爷心有不甘,又派人四处打听,却任然没有半点消息,直到老太爷过世之后,卿家派人找上门来托孤,我们才晓得原来当年老太爷离开卿家以后,卿家便遭了难。”
“为何会遭难?”既然晓得卿青是当年的永乐,灏王爷自然的关心起她过往的事情来。
“卿家家计艰难,欠了人家的银子,被人家逼害的无法,只得卖掉了房子还债,以至于无家可归四处流浪,连带着小小的青儿也吃了不少的苦。”邹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邹家老太爷在卿家养伤的时候,卿家还是有几块良田的,后来田地被当时的县官看上了,便想方设法的要霸占了去,所以才把卿家的人逼迫到如此田地,只是县官是朝廷委命的,灏王爷又是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邹老夫人自然不好明说,只能委婉的说道。
灏王爷常年在外征战,自然没有听懂邹老夫人隐含的内情,不疑有他的点了点头道,“那后来呢?”
邹老夫人接着说道:“等我带着管家找到卿家住处的时候,卿家就剩下卿青、卿峰还有卿家的老爷子,且就连老爷子也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枉然了。卿家老爷子听说我是我们老太爷的遗孀后,便把一双孙儿交托与我,这个玉石,对了,还有一个银锁······”
“可是上面书写了‘聪明伶俐’四个字,还有一只小猪的银锁?”灏王爷没等邹老夫人说完,眼睛一亮赶紧说道,见邹老夫人点头,越来越肯定卿青便是他的永乐了。
“银锁现在正在青儿那里,这块玉石在她出嫁的时候我也交给了她。”邹老夫人接着未说完的话说道,“当时卿家的老爷子已经没什么精神,我依稀分辨他说他儿子娶了一个女子,女子以前也配过人,生了一个孩子便是青儿,也带到了他们家,青儿身上便有这两样东西,因为他看这块玉石不像普通人家能得的,怕有来头又怕招祸端,所以不管过的再苦再难都没敢典当了。我当时见着这块玉石的时候便认出了是永乐小郡主所带之物,再一见青儿,算了算岁数便更加肯定了,等卿家老爷子去世以后,便带着青儿和她的弟弟卿峰一起回了京城。”
“你既已晓得青儿便是永乐,为何不带她道王府去?”灏王爷听完了邹老夫人说的话开口问道,语气里颇有些指责的意思。
邹老夫人却面不改色的说道:“请王爷恕老身无礼,当年王府的事闹的京城沸沸扬扬,虽然后来被压了下来,可是京城的人心里都很清楚,只是不说罢了,在没有搞清楚青儿身世的情况下,老身怎敢带着她去寻王爷,况且当时王爷并不在京城,王妃也刚刚去了观月寺,老身也偷偷的打听过,王妃离府多多少少也与青儿还有侧妃的事情有关,这样一来老身便更加不敢让她冒这个险了,想着即便是养着青儿当做自己的亲孙女也是愿意的。”
“那你如今又······”佛透灏炕。
“如今老身也是实在气不过,况且老身也不是全无准备的,!”邹老夫人一想起宋家人的所作所为便气不打一处来,敛目望着灏王爷。
灏王爷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想来邹家收留了卿青也不是完全放心的,自然要留意王府的动向,所以只怕他调查当年事情的消息,邹家也是有所耳闻的,更有甚者邹老夫人过年期间到宋家来,说不定都是冲着他来的。
邹老夫人这样做多少有这些利欲在其中,可是她毕竟待卿青不错,所以她这点笑动机灏王爷便只当没有看见了。
想起卿青表情丰富的脸,灏王爷脸上有了笑意,恨不得现在马上见到卿青,可是见到卿青该说些什么?灏王爷有些犹豫了,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再一想邹老夫人所说宋家的所作所为,也气愤了起来,眉心微敛问道:“宋家若真如老夫人所说,那真是可恶至极,只是不知青儿怎么想?”
“青儿那孩子最是温顺,得知这事以后竟然半点反应都无,所以老身才会一冲动求到王爷们上来。”邹老夫人说道。
要说起来,邹老夫人这一步还真是一招险棋,第一,她虽然晓得卿青可能是永乐小郡主,却不晓得她到底是不是灏王爷的女儿,若不是,被太后知晓邹府收养了当年侧妃生下的孩子,邹家大老爷和二老爷定然不能再在朝中为官,恐怕连在京城住下去的可能都没有了。其二,即便卿青是灏王爷的亲生女儿,逐侧妃赶郡主的事是太后做下的,天下人皆知当今太后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她能不能接受当年的事是自己做错了还是一回事,若是太后想把当年的事掩饰下去,邹家也是她第一个要模去的。
基于这两点,邹老夫人才没有急着把卿青的事透露出去,只说卿青是邹家恩人的孙女,不仅名正言顺的让卿青在邹家过好日子,也让邹家博了个知恩图报的美名。
灏王爷点了点头,虽然他所认识的卿青并不认为逆来顺受的人,却也没说话,犹豫了一下,觉得不能为了自己的不敢面对,便任由卿青在宋家受欺负,神情肃穆的出声把楚明唤了进来,道:“去把宋少夫人请来。”w5sb。
“王爷,老身已经把青儿带来了,她就在外面!”楚明还没有说话,邹老夫人便开口说道。“麻烦这位大人让青儿进来罢。”
楚明没有说话,看了灏王爷一眼,见他颔首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卿青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却低着头不敢去看上首的灏王爷,只偏头看了旁边的邹老夫人,见她笑吟吟的望着自己,暗想定是跟王爷谈的不错,也不晓得他们是怎么商量的。
月复诽归月复诽,礼数卿青还是没有忘记的,先给灏王爷见了礼,才站在邹老夫人身边。
灏王爷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卿青,心中波涛汹涌,好像有许多话要同她说,却不晓得该从何说起,见邹老夫人抬眼望着自己笑,才想起来宋之谦纳妾的事,忙清了清喉咙开口说道:“听邹老夫人说,宋之谦想要纳妾?”
来了!卿青头皮一麻,点头道:“是!”
“啪!”的一声,灏王爷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上道:“岂有此理,哪有媳妇刚进门便要纳妾的,他也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呃?”卿青被灏王爷的怒火吓了一跳,惊异的抬头看这他,见他脸上满是怒气,才想起他方才说的话更是奇怪,结结巴巴的问道:“呃,这跟王爷,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灏王爷冲口说道,刚一说完,触及到卿青轻灵如水的眸子的时候又愣住了,迟疑了一下才道:“你不是说要做我的干闺女吗?既然是我的干闺女,岂能容他这样随意忽视!”
卿青眼角抽了一下,她可是记得上回提到干闺女这码子事的时候,这位现在义愤填膺的王爷还一脸正气的说要上禀皇上,请示太后,问过宗祠的,如今怎么就这么快的······认了?
“怎么?你不愿意?”灏王爷见卿青半点反应都没有,只呆呆的望着自己,开口问道,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太过小心翼翼了,忙正了正脸色皱起了眉头。
本来好不容易挤出时间写一章想放在明天的,可是素素实在是不能拒绝亲们的要求,加以更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素素的支持,么么哒,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