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婕妤走在去往太后坤宁宫的路上。刚才她稍微观察了一下在座的嫔妃,皇后已经四十多岁,虽然保养得极好,还是可以看出年老色衰的影子,其它嫔妃与她这般年纪的也是极少,她心中更是有了底。想来这宫中年轻的妃子那是肯定不会缺的,估计是由于身份低微,所以能来皇**中请安的还是不多,她这样想着也就更自信满满。进宫前三王子告诉她,太后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并且不是当今皇上的亲生母后,自从先帝仙逝,她就一直在坤宁宫礼佛不问世事,她这次也只不过是依礼前去拜见。
到了坤宁宫门口,丽婕妤停住了脚步,她看了看宫门的题字,想着一个人再有权有势,再地位高,最后还不是只能这样老死在宫中,孤独终老。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哪里愿意来到这里呢,要不是因为他的理想,为了成全他的心,她根本就不愿意来到这里跟人尔虞我诈。更何况,那个人上人的夫君,都已近年过半百了。不过,要不是因为他,她又怎么可能这样满月复诗书、满身才艺,又怎么可能成为富贵容华的妃子。凡是都是有因果的,更何况三王子已经答应了她,等他目的达成,她便不用再在宫中了,以后她想如何,都可以随她选。
收回了思绪,丽婕妤移步进入坤宁宫,有小太监来引路,她跟着走进了偏殿一个佛堂,一位身着素雅的女子正跪坐在蒲团上诵经,丽婕妤便侧身站在门边低首聆听。过了半晌,一声阿弥陀佛后,蒲团上的女子站起身来,对着佛像一拜随后看向丽婕妤,“哀家礼佛,已经不问世事了,你这孩子有心,不过以后可不必再来了。”说完她自出了佛堂。丽婕妤忙又朝着远去的太后行了万福礼。
回了宫,她想打听太后的事,却被三王子眼线告知不许再查探,她也就放下好奇心了。
皇帝隔三差五总是去她的长,在**,她每月的侍寝次数是最多的,不管是出于何心,一些妃嫔慢慢向她示好起来,她本是你敬我一尺我便回敬一丈的人,那些妃子见她并没有什么架子,也就更爱往她长走动了。
这一天,四妃之一的惠妃也来到了她宫里,丽婕妤很是吃惊,跟其余早到的常在答应们忙行礼。惠妃一看这长可是比她宫中热闹了很多倍,心里顿时吃味,不过脸上却仍然挂着和风般的微笑,“丽妹妹这里可是热闹,本宫在宫里很是无趣,便想着还未来长看望妹妹,没想到,倒是赶巧与众多妹妹们一同聚聚了。”丽婕妤忙陪上笑脸,“姐姐说笑了,也是其他妹妹怕我刚进宫不习惯,所以来妹妹宫中陪着妹妹说说话而已。”其余嫔妃们忙答是,她们来长本就是希望多与丽婕妤亲近好分一些荣宠,可没想过要得罪惠妃的。本想着打扮得妖艳些,要是正巧遇到皇上来长,也好多一分皇上留意的机会,没想到没遇到皇上倒是遇到惠妃了,心下都觉得无趣想告退了。惠妃一见她们的打扮自是心里明镜似得,心想你们倒是想得周全,不过,那也要看有那福分不是。她一笑,“既然都在了,就尝尝本宫亲手做的芙蓉糕吧,也望妹妹们赏脸。”于是她示意身后侍女将芙蓉糕一一分给在座嫔妃,自己则取出一块伸向丽婕妤,“妹妹,试试姐姐的手艺如何。”丽婕妤看着她手中的芙蓉糕,惠妃手上涂着玫瑰色指甲,跟芙蓉糕色泽相应很是好看,她笑了笑接下了,轻轻抿了一口,很是酥糯,便答道,“姐姐的手艺真是好,妹妹以后可要多跟姐姐学习了。”说完欲放下那芙蓉糕。惠妃一见忙接口道,“如若觉得味道可以,妹妹可要都用了啊,否则,姐姐可要伤心呢。”一语说得各个嫔妃都未敢放下手中的搞点,愣是一小口一小口吃下了肚。惠妃虽说着这话,眼睛却一直盯着丽婕妤,丽婕妤看了看其他嫔妃,无奈只好将整个芙蓉糕吃了下去。
等惠妃她们离开,已经是晚膳时间了,丽婕妤因吃了整块芙蓉糕,已是心情很不好,糕点又容易饱月复,知道今日皇上不来长,她也便早早歇下了。晚上总是觉得身子容易出汗,一身又一身的,到了后半夜又觉得奇痒无比,她忍耐着,想着天亮书御医总会来请平安脉,也就没多放心上了。
一早她起身,侍女进屋为其梳洗,一见丽婕妤的脸,惊得水盆都月兑手掉于地上,铜质的盆子摔在地上回声很是响亮。丽婕妤有些不耐地看了那侍女一眼,“怎么不小心一些,快去重新打水来。”她总是不愿意多去责怪奴婢,或许是因为自己本来身份也是低微的,也就不会多去要求侍女们什么。那侍女看着丽婕妤,呜咽地回了一声是忙捡起盆子出去了。丽婕妤莫名看了她一眼,想着这丫头怎么了,她说的很重么?应该没有啊。她笑着摇了摇头,坐到铜镜旁对着镜子打算梳理头发,牛角梳子在乌发上轻轻梳过,她浅浅一笑,刚遇到他的时候,她的头发是有些卷的,还有点赭石的颜色,可是不知道怎的慢慢长出的直直的黑发就替代了那头卷曲的头发。她本来还以为自己天生就是卷头发呢。她梳着梳着不经意眼角往镜中一撇,拿着牛角梳子的手顿了一顿,她眨了眨眼睛仔细看了一看,没错,她的脸上是有密密的小红点,她忙凑近镜子,撩开脖子旁的衣服,仔细一看脖子上也有,她一惊,起身撩开袖子裤管,全身都是!她害怕了,不明白为什么,身子开始瑟瑟发抖,怎么会这样呢,昨天还好好的啊,她的饮食一直都是有三王子安排的人看着的,照理不会出错。昨日也就吃了惠妃送的糕点,对,就是吃了她的糕点。她咬了咬银牙,她们就这么着急要害她么。出去打水的侍女进屋来了,丽婕妤忙吩咐她,“去,打探一下昨日同进糕点的人有无出事,另外,让书御医快些来请平安脉。”侍女应声退下。
书铎被急急叫去长,他心里也有些谱,明白一定是出了事,也便走得更快了一些。到了长,看到丽婕妤,他为她细细诊了一脉,心中有数她是中了毒了,如若刚中毒就发现,当不至于会起红点,现在隔了一晚,要根治是需要些时日了。更何况这毒他并不擅长,想着回去叫麦青回来解决为好。于是他退了两步对丽婕妤道,“娘娘是中毒了,解毒需要一些时日,这几日娘娘不要外出吹风,微臣能确保娘娘痊愈后容貌仍如之前一般,不会留下一点疤痕。”
丽婕妤听到这,想着也是自己太无防人之心了,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无用,只有想如何保住自己的地位了。这时刚才出去打探的侍女进来向丽婕妤汇报,“娘娘,昨日同进芙蓉糕的各位主子没事,我已告知她们娘娘这几日身子不适,叫她们勿来探视了。”丽婕妤满意得点了点头。
书铎听到这皱了皱眉,“敢问娘娘可是饮食了什么东西?”丽婕妤轻哼了一声,“好毒的手段,这样我就没法把中毒一事怪到她头上。我现在这样子更不好大肆宣扬,让皇上知道一方面彻查又查不到她头上,另一方面皇上看到我这模样还会对我生厌。”
丽婕妤扶着额头细细考虑着,书铎看着她,美人就算是在病中也只是显得更惹人怜爱而已,并不减她半分美丽,只是浑身的红点刺目了一点而已。这一个多月天天为丽婕妤诊脉开始成为他盼望的事情,谁会嫌弃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呢。虽然心里会觉得有些对不住麦青,不过只是看看而已,也不算多大的不忠,更何况他这个朝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是正常,只不过这个美人他或许是连看都没有资格的。
“对外就宣称我得了风寒不易外出,书御医,要以最快的速度解本宫的毒。”丽婕妤想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让皇帝暂时不来见他了,除此别无他法。
书铎应声下去了。回到太医院他忙命小童通知柳云,他必须让麦青速度回来。他正写着丽婕妤风寒的单子,孙院判走到他身后,“书御医,跟我来。”他示意书铎跟在他身后。“是,孙师傅。”自从孙院判说把他当徒儿开始,书铎便改口叫孙院判师傅了,孙院判对于这个半路投门的徒弟更是照顾了。孙院判走到自己桌边,在一叠厚厚的医书下,取出一本黄黄的医书,书面上什么字都没有。书铎不知孙院判拿这本书作什么,也就没有出声看着孙院判打算做什么。“书铎啊。”孙院判见左右无人,便直呼了书铎的名字,“今日我看到长急急叫你去诊脉,师傅这么多年,自然是明白这里面是不太正常的。”他摩挲了一下手中的医书,“这是你六师傅留给我的,记载了很多他行医的心得,你拿去吧,好好参读,或许能帮到你。”书铎看向那本医书,忙欣喜地接下,“多谢孙师傅。”“嗯,你去吧。”孙院判朝他罢了罢手。
书铎坐到自己的位置,忙翻开书寻找解毒的方子,翻了一半还真被他翻到了,他心里更是对六林敬佩了。忙细细研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