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快过来给我道歉!”
虽然没有醒,但是已经有人开始大吵大嚷了。真是不安分的世界。
“你干嘛啊,疼疼疼……”
这次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这是在哪儿呢?遍体疼痛,这疼痛细细碎碎咬得我手脚发凉,牙关紧咬,勉强着自己安静下来。
但是,我是安静了,但是身边倒是热闹起来。
“道歉!”
“不!”
“道歉!“
“谁要她吃我的糕点。”
“要吵出去吵!”
“这是我家,你是谁啊,断胳膊断腿的就到了我家,要不是我哥心慈手软,你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
“早早,你闯的祸还不够多?”
现在的我终于积攒出了一些力气,可以对这些嗡嗡叫的苍蝇吐一口怨气,顶好让他们都退避三舍退出人间去。
“你们能去死吗?”。我的声音听起来很有杀伤力,因为我的周遭立刻鸦雀无声。
但是,很快,喧腾又开始了。
“季词,你醒了啊。“这是杜夫的声音。
“哦啊,没死呢。”这是那个怪男人的。
“竟然没死,真遗憾。”这是那个怪女人的。
愤怒,绝对地愤怒,愤怒给了我一个坚强的理由,一个鲤鱼翻身我坐了起来。很显然,我身边的人,都被我毫无征兆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们的眼神都带着残余的惊惧,表情在错愕与惊喜间轮番交换,最终定为,欢喜。
“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死了。”怪男人迅速给出了答案。
杜夫没有搭理怪男人,她抽出了枕头,体贴地垫在我的后背:“季词,也许是昨晚的事让你受了刺激,再加上吃了不干净的糕点……”
“什么叫不干净的糕点?”怪女人斤斤计较。
杜夫同样忽略了怪女人。她只是安慰我:“季词,等你好些,我们回学校去。”
我看着杜夫,这个女孩伤痕累累,仍旧给予着我无限的坚韧与鼓励。她知道我的真相,并为了逃避我的真相,不后悔自此逃亡。
“我们?难道警察没有追究吗?”。
“嗯,这一切,你不用放心上。你还有他在。”杜夫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离开。
就在她与怪男人擦身而过的时刻,怪男人忽然伸出了手,挡住了她。
“我很介意,你说的那个‘他’是谁?”
杜夫推开了他的手,冷言:“别介意,不是你。”
“如果不是我,我会更介意。”怪男人似乎不打算善罢甘休。
“是吗?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很识趣的闭上嘴。“杜夫语气中的蔑视与愤怒已经满溢。这不是让人开心的好兆头。
“很不巧的是,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听话。尤其是女人的话。“
怪男人仍不肯让步。他的笑让我觉得头皮发麻,危险的气息从他的身体散发出来。而杜夫仍是一脸无畏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两个人漫无期限地僵持下去。
我想要开口,但是已经有人抢先一步动了手。
怪女人手脚麻利地揭开了我的被子,一把揪住了我的胳膊:“你,给我滚出去!”
她的话语完结,杜夫的手毫不留情地扼上她的脖子,凛冽的攻势:“要么放手,要么被我掐死。”
她逐渐松开了我的胳膊,胳膊上的疼痛逐渐晕开。我看着面前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形,觉得心乱无比。
“杜夫,放开她。我们走吧。”
杜夫迟疑片刻,但是终究是松开了手。
之间身影一闪,怪女人已经张牙舞爪地扑向了杜夫。杜夫轻松躲开。怪女人也穷途末路,她一个不妨,被自己的怪哥哥扯住了手腕。
怪男人给了怪女人一个眼神,怪女人神色黯然有些不甘地走了出去。
门口的怪男人神色复杂地看向我,但是,他却一直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他的眼神在表达着什么?我却一时怔忡,无法通透。
杜夫模模地替我盖着被子,她的眼神一直都在沉思着什么。他们的眼睛都带着些我无法窥视的秘密。
“杜夫,我好多了。”
杜夫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没有抬头,只是说:“好。我们回去。”
怪男人的声音很低,却有着震耳发聩的威力。
“季词,即便是要死,你也要死在我的面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