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要住在这儿?”
“你不住家你住哪儿?”
“我家不在这儿!”
“那有什么关系,我在这儿。”昨仑气定神闲地躺在沙发上,也斜着眼吃着爆米花。
我站在我硕大的行李箱前,不肯再深入这个房间一步。
我是来过寒假的,我可不要每天七窍生烟地跟一个弱智命运师掐架。我是和平主义者。
“你打算站在那儿生根发芽吗?”。
他塞了满嘴的零食问我。
我一动不动与他僵持。
“就因为这样,我才讨厌植物。”他又在说些什么。这个脑袋里长豆芽的笨蛋。我不过是赌气,跟植物又有何种关系。
虽是这样说,但我也觉得腿脚有些发麻。
虽然我很想潇潇洒洒地摔门出去,但是,杜夫上楼去了,我又很不争气地不认识路,所以目前的我,只能干巴巴地站在这里,继续着无谓的抗争。
正僵持着,杜夫款款从楼上下来。
“季词,你的房间收拾好了。”
我的房间,我才不会跟这个头脑像爆米花一样被爆破的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杜夫无视掉客厅里僵冷的气氛,直接走到我面前,拿起我的行李。
我死死抱住:“不许动我的行李,我才不住这里。”
杜夫惊讶:“你说什么呢,季词。这是我的行李。你的已经放在你房间里了。”
我哑然,松开了手。
昨仑一旁笑个不住,爆米花洒落一地。
“你笑什么?小心爆米花从你耳朵里掉出来!”我恫吓着。
他笑的更厉害了。
我曾经见过老女乃女乃都是这样威慑小孙子的。这招很管用。
“你还是赶快上楼吧,再呆下边,小心狼外婆把你抓去煮了吃。”他一边笑,一边起身。
他在说什么?狼外婆?这个混蛋,他以为我会相信吗?
他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走到我身旁:“要走的话,也要先上去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不是吗?”。
我窜上了楼。
他在我身后劝告:“小心啊!”
?典型的贼喊捉贼。
楼上房间太多,一时找不准杜夫为我准备的哪间。于是一间一间地打开来看。
终于在最里边的房间中看到了自己的行李箱。
我过去一提,空的。杜夫已经帮我收拾妥帖,放倒衣柜中了吗?真是体贴的女孩子。
我叹息着,打开了衣柜。
“啊————”
尖叫声划破长空。
衣柜中,衣柜中一张人脸恶狠狠地盯着我。光与影的比例恰到好处地烘托出了氛围。
我后退一步,心脏狂跳,几乎要蹦出胸膛。
“喂,你吓到我了。”衣柜中的男生开口说话了。竟然是那个叫做摩天的小男生。阿姨的儿子原来是这种德性么。
接着他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我拍着胸脯,觉得不可理喻。再怎么看,我才是被吓的那个。大白天的,你钻人的衣柜中干嘛呢。
然而未等我出口反驳,他已经走出了房间,留下我一个人惊魂不定,完全不懂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悲剧刚刚开场。这只是小序曲。
已经走出去的男生,又一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之后是机械地点点了我的后背。
我扭转过身体,看到了他手中的东西:“这是先生让我给你的。”
我不知就里,接了过来。不想却是命运合同。他口中说的先生,莫非是那个笨蛋命运师?
递过了合同,他另外附赠我一句话:“违反合同的后果,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为什么他们都容易高估我的智商,莫非是因为我长的很聪明。
听到我干脆利落的否定,他赞赏地竖起大拇指:“不知道后果就签合同,你真聪明。”
我一点都不认为他是在夸奖我,不过,这个合同的后果,我的确是没考虑过,现在听他这么说,莫非后果很严重。
“违反命运合同的人,会被抹杀掉自己的意识。按照通俗说法就是,成为植物人。”
这样骇人听闻的后果,我竟然毫不知情。那个混账命运师,他居然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我气势汹汹准备下楼去理论。男生挡住了我:“先生已经睡下了。打搅先生睡觉的人,我会亲手处决。”
他脸上的表情不像是说笑。
在梦境中见他那次,他还一脸羞涩。不想现实中竟成为这种模样。
见我一直看他,男孩意想不到地红了脸:“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我当机立断地低下头,“不是。”
男孩看起来很失望,失望刺激了他的脾气,脾气一坏,语气就凶了:“不喜欢就不许看我!”
我赶快点头,这样的人,我果真还是不认识的啊。
我的寒假就这样在惊吓与恐吓中开始了。而男孩的名字在杜夫的点拨之下,终于想了起来,原来就是那个潜入言之早早的房间吃坏了肚子的摩天。与摩天相处久了,也越来越喜欢他偶尔的孩子气与纯真。但是,我只是说偶尔。因为一旦见到美女,他就会色性大发,以至于潜伏,跟踪,甜言蜜语种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对于这点,我想,我还是沉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