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词,季词。”
我睁开眼,看到了杜夫焦虑的神情。我勉强一笑,她放下心来。
“你没事就好。”她说。
摩天从杜夫身后探出头来,一脸警惕:“你怎么会去撞墙呢?真是个怪人。”
慕甲子敲着摩天的头:“少说废话!”
“不许敲我头!除了我老婆谁都不能敲我!”
听此,慕甲子愈发火冒三丈,敲得更厉害了些:“我就敲我就敲!我敲死你!”
摩天抱着头鼠窜,慕甲子随后紧追:“你还敢逃?”
“遇到你这么一个泼妇,傻瓜才不逃呢!”
两个打骂着窜下楼去。
杜夫忧郁地临窗远眺,同以前昨仑常做的一样。
我轻轻地下了床,走到杜夫身旁。窗外的雪景,让人以为自己身处绝境。
“杜夫,你是不是已经看到了。”我问。其实自己心中已经有答案。
“看到什么?”出乎意料的,杜夫竟然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
杜夫没再追问。两个人之间沉闷起来。
“你不去听故事了吗?”。杜夫忽然回过头,问我。
我想起了言之早早,她的故事还未讲完。
“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在面对她的时候,心平气和。她的眼神会忍不住让我想起尺度。那种怨恨与伤痛,会刺激我再次做出傻事来。”我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杜夫走了出去,片刻后端了粥进来。
“喝些粥,身体强健些,我们就该收拾行李离开了。”杜夫说。
“我们要去哪儿?”
“回学校啊!”杜夫诧异地看我,“要开学了,你忘记了吗?”。
我堵住缠绕着绷带的额头,哀嚎:“我不要啊!”
杜夫的表情很伤神:“季词,你不会真的撞坏脑子了吧?”
我立刻敛了表情,严肃语调:“我不去。我不去上学。”
“不行。”杜夫果断地拒绝了。
“反正我不去。”我甚至停下了喝粥。用一碗粥来收买我么?不接受。
但是对付我,对于杜夫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她端起了我的粥,走开。当然她是不会忘记在离开之前给我留句话:“不去就不去吧。不过,先生是会去的。”
这句话不啻于滔天喜讯,我一个呆滞的表情,回应了内心的惊涛骇浪。
先生?昨仑也会去学校。
“等等!杜夫,粥我还没喝完呢!”我赶快转变念头。
杜夫放佛早已预见,她不疾不徐地走回来:“我以为你不喜欢这粥呢。”
“哪能啊,天底下就数你做的粥最好了!“我讨好着杜夫。
杜夫蹙蹙眉:“可是这粥不是我做的。”
我心想,好不容易拍了一个马屁,结果还跑偏了。出师不利。
“啊啊,那谁做的啊?”
“言之早早。”
我一听,心神俱焚。
“你怎么了?季词。”
“我肚子疼……厕所!”我穿着睡衣奔了出去。
卫生间门口遇到了摩天,他同样一副艰难忍耐的表情。
两个人在厕所门口,互不相让,刀光剑影,争得面红耳赤,你死我活。
“你不会去楼下的么?”我吼他。
“楼下有慕甲子啊!”他哀哀地捂着肚子。
“你自己房间里不是也有吗?”。
“我老婆在房间里看书呢!”他不情愿。
“她看书又不是看你上厕所,你究竟在羞涩个什么劲儿!”我忍不住了,“好吧,我去你房间好了!”
推开门,言之早早靠着床,冷冷看了我一眼:“你要做什么?”
我不及回答她,一个箭步窜进了厕所。
好不容易一切平息了,我一副得救了的神情去看厕所门,但是,什么状况,竟然打不开。
“喂喂喂,厕所打不开了,快帮帮我啊。”我求救。
言之早早的声音幽幽传来:“既然你那么喜欢我的卫生间,就送给你好了。”
“我不要啊!”
但是,谁要能听见呢。于是,我很悲惨地被言之早早在厕所里关了三个钟头。
杜夫替我打开门的时候,我泪奔。
而言之早早在床上轻描淡写一句:“没死啊。”
我恚怒。直直地冲着她去了。
她若无其事地看了看来势汹汹的我,合起书,一脸不屑。
就在我的拳头快要揍上的时候,摩天出场,英雄救美:“季词,不许打我老婆。”
“不许我打你老婆?那就打你好了!”
说完,我拳头转变轨迹,袭至他面门。这时,慕甲子出现了:“季词,不许打摩天!”
我单枪匹马周旋这三个人中间,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啊。
“不许打这个,不许打那个!我打死自己算了!”我几乎要崩溃了。
然而这时杜夫又开口了:“季词,不许你打季词。”
这是我听过的最悲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