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闻言浑身一震,半晌才低低道:“刚才我也是情不自禁,如果冒犯了姑娘还请恕罪。”落寞的转身就要走,落尘心下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辞有点伤人连忙道:“对不起,刚才的话是我故意气你的。”
纳兰一顿,幽幽道:“我确实也有我的不对,我与亡妻情深意笃,曾经发誓两不分离,现在她才离开我仅仅几年时光我都快把她的模样给忘了。”回过头来冲黑暗中的落尘道:“早早安歇吧,合适的时候我会助你离开这里。虽然你并不需要我的帮助。”
落尘看他翻上屋脊消失在夜色里,心中一片纷乱,“他到底是什么人呢?”回到床上拉开锦被躺进被窝,睁着双眼怎么也睡不着,黑暗中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似两湾清泉。
第二日一早,小润来服侍落尘起床,平日落尘都会起得很早,唯独昨晚被纳兰闹得失眠,天亮才堪堪入睡,被小润一声大大的惊呼给吓醒了,懵懂地望着小润圆睁的双眼不明所以,小润抖着手指指着落尘的唇道:“姑娘,你的嘴巴是怎么了?是被蜜蜂咬到了吗?”。
落尘才想起昨夜的事,马上捂住嘴唇往梳妆台跑去,放开手一看,不得了,粉女敕的双唇高高肿起,落尘想起昨夜的情形又气又羞,唤道:“小润,快帮我拿煮熟的鸡蛋和凉水来。”
“哦。”小润赶紧下去拿鸡蛋和凉水,无忧和笑笑进来一看,落尘已经躲到被下对她俩道:“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想多躺会,你们先下去给我备膳吧,一会小润回来让她服侍我就行。”
这是怎么了?无忧,笑笑面面相觑,带着满肚子的疑惑退了下去。用了煮鸡蛋滚过和凉水敷过,唇上的红肿总算不那么明显了。小润好奇的问:“姑娘,你的嘴巴是怎么回事?”
落尘道:“啊,哦。上火了,这两天脾胃有点虚火。”吴世璠闻声进来关心的道:“落尘,怎么上火了?小润快去拿清凉祛火膏去。”小润应身去了,吴世璠坐下来细心地看着落尘的双唇,一眼就看出不对劲,马上抓住落尘意图掩住嘴唇的手怒道:“是谁干的?”
“什么是谁干的?”落尘装傻。
“你的嘴?这里被咬过?”吴世璠真不想说出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分明是被吻过的痕迹,是谁那么大胆?敢动他如珠似宝的落尘?
“哦,是啊,昨天晚上我自己不小心咬到的。”落尘撒谎眼都不眨一下。倚在房门口的始作俑者还在偷笑,喔,自己咬到的,真是撒谎都不会撒。
“落尘姑娘还真是不小心,怎么自己还会咬到自己?”纳兰笑道,落尘自当没有看见他,稳稳地坐在原位道:“特使大人好悠闲,今天又来栖凤院是有什么事情吗?”。
“怎么看着落尘姑娘好像不是太欢迎我啊。”纳兰笑眯眯的道。
“岂敢,小女子这就吩咐丫鬟们给您泡茶去,您快请坐。”
落尘起身吩咐小润去泡茶,剩下两个大男人坐在那里对望,吴世璠细细观察面前的这位纳兰特使和落尘之间微妙的言行举止,再看这位特使天姿英纵,器宇不凡,整个人温文尔雅,一派谦谦君子之风,尤其是那面貌,一般女子见了都要自惭形秽。看他频繁光顾栖凤院,难道是?
吴世璠心念一动,遂笑道:“纳兰特使说落尘像您的一位朋友,不知您那位朋友和您是什么关系?”
“哦。是我一位朋友的内眷。”纳兰答道。
“您贵为皇上身边的侍卫,不知您那位朋友可也是朝堂上的人?”
“嗯,是的。“
“小王幼年是在京城长大的,对京城的名门贵胄也略记得一二,不知你的朋友官居何职?”
“唔,他两年前携带家眷调离京城了。现在人在广东。”
“哦。”吴世璠了解的点点头,欲待再问,落尘端着茶过来了问:“你们聊什么呢?”给二人斟上茶道:“特使大人尝尝这紫笋茶。”
纳兰笑道:“落尘姑娘不用那么客气,以后叫我纳兰就行。”
“纳兰容若?”落尘在心中咬牙切齿的道:“以后有你好看的。”嘴上却道:“小女子可不敢造次,还是称您为纳兰大人吧。”
吴世璠呡了一口茶道:“不知纳兰大人今日造访栖凤院又有何事?”
纳兰听出吴世璠浓重的不悦,微微笑道:“下官今日是有要事要问落尘姑娘,不知小王爷可否行个方便?”吴世璠一呆,极为不情愿的道:“特使大人有什么事要与落尘相商?”
纳兰微笑不语,吴世璠悻悻起身离去。落尘冷下脸来问道:“不知你纳兰容若有何事要与我相商?”纳兰容若四个字一出口,落尘心惊:“你是满人?”
纳兰不接话茬,只低低的道:“吴三桂要为永历帝修建皇陵,不知公主殿下是何看法?”
落尘一呆,道:“他要修建皇陵?你是怎么知道的?”
“即日就会动工,在篦子坡。”
落尘冷哼,“他到有心,是要做给天下人看么?”
“不,更多的是要做给你看,他已上疏自请撤藩,到时皇上一定会准,老贼已经在做万全的准备了。”
“什么准备?挟我这个前明公主以令天下群雄吗?”。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