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也是一脸惊恐,紧紧拉着阿宝的手一言不发,眼中阴狠嗜血的光芒却是越来越浓……
她发誓,绝对不会让这个乌雅蔓菁轻易破坏她好不容易获得的一切荣华富贵和无上尊荣,她桑塔娅现在贵为大清皇妃,绝对不会再任人将她推下神坛打回原形,而且还有性命堪虞。
画面一转,又回到坐在宫女房院内落尘的身上,她痴痴望着满天白云,想起前世娘亲和馨儿的音容笑貌和点滴相处的脉脉温情,那么温馨而又遥远。唇角泛起温暖笑意,“娘,蓝馨儿,你们在那边过得好吗?我又重生到这个淡薄的人世间,而且就在馨儿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馨儿,重生的那个人应该是你啊,为什么会是我这个薄情寡义的姐姐呢?上天是不是弄错了好多事情?我们俩音容笑貌相仿,是不是老天搞错了?原本是要你投生紫禁城却偏偏错让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来到了这里,承受着和纳兰相见不能相认的锥心之痛?”
馨儿,对不起,你的孩子已经不再人世了,亏你活在的时候那么费劲心机的想要保住他生下他,原来却是一个福薄的。没了也倒好,省得再掀起人世间另一场腥风血雨。屏山之上,其一是为了掩盖他降生的真相,姐姐不惜手染无数血腥,杀掉所有在场知情人的性命,其二也算是替你和娘亲报仇雪恨了。
人生所有大事都业已完成,徒留我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活在这人世间还有什么意义呢?从此身陷宫闱,孤灯残漏,夜听更鼓,晨闻晓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道命运将会如何安排我的残生啊?
调转身子背对着院中的石桌,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将头搁在石桌边上,仰望着天际漂浮着的朵朵白云。似乎是好迷茫似乎又很惬意,仿佛日子又回到前生碧苑小筑闲时坐观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的逍遥自在。
唉,一切都像梦一般那么不真实。落尘轻轻嘘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方绢帕盖在面上,隔着薄薄的绢纱探究地望着天际的白云,原来,换一种方法看云是如此的不同啊。
“是雾里看花还是水中望月呢?”落尘微微嘟囔着道。丝毫没有察觉身边走近了一个人。
站在暗影处好久的康熙刚想要出声阻止秋瑾过去,可是已经晚了。
一把拿下小主面上的绢纱,秋瑾气哼哼的道:“小主,你这是干什么呢?哪有宫女像你这样子躺在院中的,一点端庄贤淑的样子都没有。”
落尘讪讪地坐起身子,这秋瑾教训人的样子还真像她娘欸,不过也好,还真找到了一点亲人在世的温暖和亲情。刚想要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又被秋瑾一连串似的连珠炮打击得哑口无言。
“小主,不是秋瑾说你,好好学什么不好,非学断了气的人拿个白帕子蒙在脸上。你是不是要作死啊?好好的吓得我要死了。”说着秋瑾抹着眼泪竟哭开了,这一下子到把落尘弄了个发懵,原来白帕子是死人拿来盖脸的蒙面布,她,她不知道的好不好。
连忙手忙脚乱的哄秋瑾不要哭,拿了帕子找到上面淡雅的刺绣给秋瑾看,“你看你看,这哪是什么白帕,这儿还有刺绣的。别哭了,小主我又不是想不开要寻死,你哭个什么劲啊,不就是蒙了一块白帕子吗?又不是我真的死了,被你这一哭闹得好像是真的一样。以后我再也不会拿白帕子蒙脸了,我只是好玩而已,想要隔着帕子看看天上的云,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啊。”这个秋瑾还真是有才,怎么就能想到那上面去呢。落尘哭笑不得的安慰她,连连保证以后不会干这样荒唐事了。
“真的?”秋瑾可爱地抹抹泪,斜着眼看她的小主,她就是故意吓吓她的小主,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有样没样的四脚朝天的躺在院子里。
可怜了落尘被人作弄还要连连赔罪告不是,看得暗处的康熙不禁发笑。看她心情似乎平复了不少,一颗心也就落了回去,转身悄悄就离开了宫女院,一如来时悄无声息。
日子流水一样消逝,落尘每天还是勤勤勉勉的按时到乾清宫当差,遇到康熙也不再抗拒抵触,落落大方向他行礼跪拜。康熙时常笑吟吟地看她,眼中流露着一抹了然的灿烂笑意,因为他知道,落尘正在慢慢放下往事,他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那就是等,等她真正敞开心扉接纳自己的那一天。
天气越来越热,似乎隐藏着与往年不一样的酷暑。
入夜了,康熙在寝宫里面热得透不过气来,命宫女太监将所有宫门和窗户都打开,还是没能籍着夜色降下来一点高温。往年这个时候他早已经领着后宫一众家眷移居到承德避暑山庄去了,可是三藩的余孽刚刚歼灭,剩下的星星之火隐隐也有燎原之势,所以他选择留守京师掌控大局。更重要的是他担心一旦大举迁往承德山庄,落尘的心还未稳定下来,不知道会不会趁着出行之便偷偷离宫而去。坐下来烦躁地摇着纸扇,两个宫女轻轻在一边扇着凉风。一抬眸,看见落尘也是一身香汗淋漓的站在宫门外,不时拭着额角的汗珠。
看她也不比自己轻松呢。康熙微微一笑,沉醉在落尘的一举一动里忘记了燥热,放下手中的扇子叫道:“小全子,快让御膳房送一些清凉消暑的冰镇莲子羹和绿豆沙来。”
“嗻。”李德全应声退下,眼角瞄到万岁爷的眼光落在门外那个热得满面红晕的小主身上,了解的微微一笑。恐怕这冰镇莲子羹和绿豆沙万岁爷要来不是给自个喝的吧,还是心疼着外面的这位呢。
冰镇莲子羹和绿豆沙端上来了,冒着丝丝寒气,在这酷热无比的夜晚深深吸引着一众宫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