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被李德全召去乾清宫。
落尘抬脚步入皇上的寝殿,迎面衣杆子上挂着一幅锁子锦金叶盔甲,泛着逼人的尊贵气息和森寒光泽。
目光停驻在那件象征着尊贵不凡的盔甲上,落尘久久没有说话,只是一寸寸抚模着那件黄金锁子甲。
修长有力的手紧紧从背后圈住她纤细的腰肢。
“落儿,夫君我马上要上战场了,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为夫交代的?”
“不要去,皇上,征讨葛尔丹根本就无需劳一国之君御驾亲征?”
“妇人之见。”康熙失落地松开圈住落尘腰肢的手臂,“蒙古骑兵向来骁勇善战残忍狠戾,早在成吉思汗那一代以铁骑征服天下,是我大清马上得天下的一支劲敌。他已经进军内蒙古乌朱穆秦地区,威逼至京城边缘,这次就是你不提出清剿葛尔丹,朕也已经将他列为危害大清边疆的头号劲敌。”
葛尔丹的猖獗落尘也不是没有耳闻,她也派出不少人一直在关注漠北葛尔丹近些年来的动向。这些年他东征西伐,并和黑龙江以北的黄毛子暗中都有来往,将草原上不少势单力薄的部落强行并为一族,势力日益壮大,部下兵强马壮,已成尾大之势,的确时时刻刻威胁着大清朝和周边小国的安定团结。
“放心,落儿,朕只是行军壮威助长军中士气,好为你早日了解一桩心事。落儿啊,征讨葛尔丹的事朝中早就有所行动,你究竟是心地太善良了,不把你逼到死角,不让你痛彻心扉,你终究对她下不去手。”
“不…….”落尘颤抖着声音道,缓缓提起掐死惠妃的那一双手,“臣妾杀了她,亲手杀了她,而这血腥又残忍的一幕却被小小的胤禛亲眼看见…….”
泪不断的滚下来,她想起那一片消失的紫色衣角。胤禛在看见她亲手掐死惠妃的时候,脸上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在胤禛的眼里,她这个额娘一定是天底下最可怕的魔鬼,披着伪善外衣,骨子里是一条冷血阴狠不声不响的毒蛇。
“唉,落儿啊……”康熙将兀自抖着手,哭得颤抖凄凉的落尘轻轻揉进怀中。
“孩子们都有他们自己的将来和造化,你何必杞人忧天处处照顾他们的心情,生在帝王之家就必须对这样的事情习惯。如果只是看到这样的事情就会一生都被阴影笼罩,那这样的孩子根本就无法在这腥风血雨的深宫中平安成长。落尘,撤去对阿哥所所有孩子的保护,他们不应该是温室里的花朵,不经过一番历练哪能成就三尺龙泉?物竞天择,在这皇宫,适者才能生存。”
“皇上一直知道臣妾暗中所作的一切?”
“难道皇上一直都不会怀疑臣妾是别有所图?”
“傻话,你如果要别有所图,朕不是最近的捷径吗?落儿,你有时候还真是傻得可爱。”康熙失笑刮刮她的翘鼻。
唉,他又岂会知晓她心中所担忧的是什么?经过后宫不断有孩子夭折的事件,她是怕啊,心中隐忧时时会冒出头来打乱她不着头脑的千头万绪。
“落儿,真就对朕没有什么交代的吗?”。康熙已经动手解她斜扣的衣襟,一粒粒相思盘扣灵巧被他解开。
“皇上……”落尘一把握住他温暖骨节分明的手。
“落儿……”康熙微微蹙眉,反握住她小巧柔荑,“出征前夕,给朕一个美好回忆。”
“皇上,把整个后宫交给宜妃打理,臣妾人微言轻,不想涉足后宫主位的纷争。”
她恳切看他,眸中哀求的墨玉般瞳仁闪着楚楚可怜的光泽。
康熙一愣,浓重的眉毛拧成川字形,拦腰抱起他心爱的小女人大步往龙榻走去。
“这一生,朕都不会再立皇后了。”
“那就把打理后宫的权利都交给出身显赫的翊坤宫宜妃。”
“那你,是不是一颗心,只要守在朕身边就好?”
他的言语里有太多渴望和暧昧,轻轻抚上她的发,“朕也不想你为后宫中的琐事心烦。你应该是开在我心中的雪莲花,永远不该为那些俗世尘烟侵扰。可你不听话,偏偏要走出那片净土。”
落尘抚上他的颊,心中深沉叹息,他可知她为何要轻易涉足这宫中的肮脏沆瀣?
“皇上,答应臣妾,收回御驾亲征的旨意。”
“那落儿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对朕说出这番话来。”
他们躺在床上的姿势太过暧昧,康熙虔诚地俯趴在落尘的头顶,灿灿黑眸流动着晶莹眸光,一寸一寸,顶礼膜拜着这个让他一生都隐隐作痛的女子。
“不要去皇上,不要去。”除了恳求他,落尘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康熙眉头皱得更深,只是深深吻下去,在她耳边低喃。
“落儿,朕是一国之君,不可能朝令而又夕改。所以,你的请求,朕不会答应你。”
她勾上了皇上的颈项,两个人和衣而卧却没有更多的动作。
夜,渐渐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