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目所能及的地方是一片被昏黄路灯照射的有点模糊的街道,这条街有点偏僻,车辆并不十分多,从三楼望下去有些建筑物和路边的植物有些扭曲,狐狸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接过来问:“那只猫呢?”
狐狸倒在床上十分无赖妖媚的道:“他?出去找漂亮的母猫了呗!"我十分鄙视的撇了撇嘴,这只狐狸精据他自己话讲他修炼了有一千三百几十年了,当然我是不信的,狐狸总爱将话往大了讲,他说有一千多年估计得折个半算,但从我有意识起狐狸就在我身边了,我一直好奇我自己是个什么妖精,问了狐狸几次,可狐狸第一次说是鸭子精,第二次说我是麻雀,第三次说我是猫头鹰,于是我就再也没问过了,隐约知道自己可能是个飞禽类的,当然我也试图问过那只一直跟着我们的混种加菲猫,但是我从来都是人形,听不懂猫语,我从来不认为我是人的原因是我觉得正常人不会总和狐狸精或者鬼怪打交道,这次暑假和狐狸出来旅游的,当然是逃出来的,因为我妈给我算了一卦,说这个暑假我这种命格不适外出,当然我是不信的,而狐狸却纯粹是因为恶趣味,他想试试我妈算卦准不准,所以同意带我私奔了……
现在我俩正在北京某环的小旅馆里,狐狸关了房间端着咖啡悠哉悠哉的坐我身边看电视,正在播出的狐狸最爱看的动物世界,我看着银屏上正在觅食地那只雪白雪白的北极狐:“狐狸啊,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
狐狸眼睛盯着电视:“我?就是这个品种,你不是看见过我原形嘛,也是白的吧!哎呀!你看!你看!”狐狸特别兴奋的指着那个白黑相间,圆咕隆咚的肥鸟拍着我说:“就是那个,你不是问我你是什么妖么?就是那种肥鸟。”
我就不高兴了,这只狐狸怎么就不能积点口德,狐狸说他有个名字叫洛罹,但是因为我没弄明白这名字是什么意思,而且这种假清高的东西我一向很鄙视,我妈给我起名字叫平安我就特喜欢多直白,多有意义啊!我扯着狐狸身上那件袍子似的无袖毛衫,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终于怒了:“狐狸,这是我的,我的!新买的。”我急头白脸的压在狐狸身上,试图把那件和我特别有眼缘的毛衫扒下来,狐狸一点都没反抗,媚眼横生幽幽的对我说了一句话:“平安啊,我房卡让我锁在屋里了,咱俩今天这样睡?"
我看了看目前的形势,在狐狸的上上下下几个兜里模了个遍,这只死狐狸,真把房卡当面吃了!女乃女乃的,再加上狐狸养的那只肥猫,这样的单人床……经过深思熟虑我觉得我应该先把浴室占了,于是我一粗鲁的态度将这只狐狸赶了出去,狐狸这个人,啊呸!是这只妖,总是对广大女性有点威胁,尤其是我这种没被几个男的追过的,我这种女的,面上大大咧咧,实际有的时候面对狐狸这种性别不明,及其妖媚的主儿有时我还真有点应付不来狐狸走了,我也放松了,拉上了窗帘,遮住那片没什么看头的街景,我靠在墙上细细的冲洗身体,不与狐狸斗嘴的时候我总是有点疲惫的,我妈说女孩命格里阴气重的总在人多有阳气的地方呆着才能保持活力,不知怎么的,我看向面前的镜子总有点被窥视的感觉,于是改成背靠镜子接着洗,屋子里可能一下子少了一个人,静的很,花洒声音特别大,室内温度也降了下来,空调,已经是最高温度了,只好调高水温了,可不管我怎么弄,水温居然慢慢凉了下来,靠!热水这么快就用完了,沐浴露还没冲干净,只好等等了,可偏偏这个时候手机响了,只好当做没听见了,一定是我老妈发现我回家晚了,我不接,老妈自然就打到狐狸那里了,我是个遗月复子,那时候在东北乡下住,爸爸是地道的农民,我老妈却是个供狐仙的,也就是传说中跳大神的,帮别人驱鬼看风水,生我那年父亲无缘无故死了,那时候乡下人迷信,都传是因为我母亲得罪了狐仙,我母亲怕落了这些人的话柄,带着我嫁给了现在的冯叔叔,一个佛教思想浓厚的历史老师。
过了好一会儿,我突然觉得背后靠着镜子的地方有点发麻,转过身一看,镜子上竟然缓缓流出不少鲜血,而且还在增多,“哒···哒···”白色的瓷砖被滴下来的血染红了,刚开始还只是几滴,等我回过神来,血已经漫过我的脚底,我有些惊慌地后退了几步,无奈空间太小,才几步便靠另一面墙上了,背后传来的凉意刺激着我的神经,妈的!眼前的景象居然是真的,我突然间反映过来了,惊慌的想打开洗漱室的门,靠!门居然被什么给卡住了,撞得我的侧身都疼了,那扇玻璃门居然还没有反应,我原本有些干的身体出了一层冷汗,顾不得沐浴露了,我只好拽过浴巾匆忙的束上,然后放开嗓子叫:“救命啊!”
托我父母的福,从小到大我遇见不少奇奇怪怪的事,看今天这种情况,是遇见怨灵之类的东西了,现在我真的后悔没有把狐狸和肥猫带在身边了,狐狸啊狐狸,我肠子都悔青了,虽然说鬼对人身体的影响是很困难的,但是对心理影响确实不小的,没办法了,我只好闭起眼睛试试静心了,片刻后,耳边不再有血滴在地上的声音了,我一点一点的睁开眼睛,居然什么都没有了,我一个踉跄推开门,心里的凉意被空的暖风驱散了,我抓起手机,果然是老妈,这个时候,老妈的唠叨恐怕也能提个胆吧!拨过去,“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狐狸!我恨你!”手机以抛物线形砸向沙发,可惜手一抖,“哐···哐···”手机从沙发边缘砸在茶几上,又磕在茶几腿上,最后以瓶着地,电池和和手机···骨肉分离。郁闷啊!我彻底泄气了。
“啪···啪···”好像有小石子打在玻璃上,难道刚才的幻境是因为这有些恶作剧式的声音才消失的,是谁家的小孩?还是狐狸?我慢慢的拉开窗帘,“呼···噗···”我连忙钻进被子里,女乃女乃的,好像有一群黑乎乎的鸟飞了过去,再看时,明明还是那盏昏黄的路灯照着街道,有些阴气森森的,“啪···啪···”一阵风吹过那种似乎救我于水火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我估计现在我要是有胆量照镜子,一定会发现自己的脸都白了,“啪···啪···”到底是什么在敲打窗子,我大着胆子将窗帘全部拉开,向楼下看,没有什么小孩儿,更不是那只很讨厌的狐狸,街道上好像过来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角度有些诡异,下半个身子被较矮的建筑物遮蔽了,再看时那人已行至路灯下,我终于看清那人的下半身···只有一条腿,而且那另一条腿正挂在;那盏路灯的灯柱上,“啊···”我惨叫着向床里跌去,“啪···啪···”又是这种奇怪的声音,一根奇怪的东西的影子在我鼻尖上晃了过去,我顺着那影子看去,那声音居然是宾馆节日时挂的小彩灯,不知为什么断了,长的一截被风一吹就撞在玻璃上,满屋子静的只剩下我剧烈的喘息声,我再凑近窗子看,哪有什么断了腿的人,倒是远处有个骑自行车的越来越远,“哎呦···琴哪,快打电话报警啊···”门外纷杂的声音传来,从巨大的精神恐惧中走出来,手脚都无力的虚月兑了,我拽过辈被子,咬住了,深深的呼吸几口,力气总算又回来了,房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许多房门开合的声音传来,好像出了什么大事,我抓过狐狸英伦范的西服披上,冲到门外,一堆人在走廊里穿梭,看表情,有恶心的,有惊吓的,我随手拽过一个人:“大哥,请问出了什么事?”
“好像是死人了,还是有人受伤来着,走走,去看看。”
我也随着人群跟过去,长廊的人不少,围着一堆医生和警察,有女人尖亮的申吟声传来,还有男人低低的啜泣声,原来是有女人要生孩子,没什么热闹可看,我正要转身回房间,一狐狸精特有的妖媚的香气传来,狐狸懒洋洋的把一只胳膊和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我身上,我矮子躲开狐狸,这种人,啊不!是妖···总是在人家有危险的时候没个影儿,···虽然是我赶出去的。
狐狸是个没脸没皮的家伙,所以跟他生气是一件比较享受的事,因为狐狸会哄人。
狐狸进屋是时是瘸着的,这我就好奇了,狐狸坐沙发上,迎着我好奇的目光,特别委屈的一抽鼻子,嘿!恶心死我算了,“狐狸,你怎么成瘸的了。”
狐狸把裤子撸到膝盖上,我就呆了呆,狐狸腿上有一些像被鸟啄的伤,血淋淋的,冷不丁儿一看还真有点吓人,“狐狸,现在几点了?”
“啊?8:15,怎么了?”狐狸估计看我不怎么搭理他的伤,有点儿懵了,做出一副及其无辜的模样,“平安哪,我这可都是因为你啊。”
“关我什么事啊!我去给你买瓶消毒水去,你在这等着,待会儿给我开门。”
这片地界儿全是便宜的小旅馆,没有酒吧,没有适合年轻人玩乐的地方,一入夜显得十分萧瑟僻静,刚刚窗子正对的那条路有个小药店离得很近,整条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我的高跟鞋敲在地上的声音,十分清脆的声音,却让人心里慎得慌,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拿包的手狠狠的抖了一下,慢慢的回头,我都听见自己的骨头格拉、格拉的响动声,可身后只有我的影子,被放大了的影子,我回过头,那盏昏黄的路灯给我一种还不如灭了的心情,就在我停下的这一会儿,那慎人的脚步声也停了,我快速往前小跑,“踏···踏···”那脚步声又随了上来,我放慢脚步,仔细听那脚步声,十分奇怪,只是一种频率的脚步声,像是小孩子单脚跳的声音,我猛的回过头,“啊···”
“呦~闺女,吓着了吧,哎呦~你看刚才我就没敢出声怕吓着你。”
一张沧桑的脸,原来是一位推着自行车的老大爷,我尴尬的笑笑,向街道右边看了看,正是那家牌子灰不溜秋的药店。
药水的颜色红的发紫,我站在药店门口,123···,321···,还是有些不敢走,想想刚才那位大爷真的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人推着自行车走路,却只听见脚步声呢?
我在心里默念了三个数,被鬼追一样跑起来,虽然是酷暑,但夜里的奔跑带起来的凉风还是使我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路过那盏阴森的路灯,“滋···滋···”路灯发出的声响让我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勇气全部泄了,我的眼泪差点没下来,路灯下有个人,不!已经不能算个人,他拖着一条腿歪着脖子向上看,我追着他的姿势向上看,一条断腿挂在灯柱上随风摇摆,“啊···”我一声尖叫,脚下的高跟鞋崴了一下,我跌倒在冰凉的水泥路上,那个断腿的人拖着一条腿向我走来“踏···踏···”
“不,不,你别过来,别过来···”我尖声喊叫,可那人还是慢慢的接近,远处的霓虹灯一闪,我看见那男人脸上一片血肉模糊,腰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错位出去,最可怕的是他只有一条腿,另一条腿从根部断了,不停地滴着血,残破的牛仔裤布料随风一摆差点抚到我的脸,就在我要崩溃的一瞬间,他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嘶哑难听:“闺女,帮我个忙,我要我的腿。”
“我的手紧紧抓着手袋,指甲现在皮肉里,痛楚一阵阵传来,我妈说遇见这种怨灵是不能搭话的,否则会被缠上,那只鬼见我不说话阴森森的开口:“要不你就帮我找到我老婆,她就在那家旅馆里,二选一,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我眼前一花,那人又在路灯下望他的断腿了,“你不讲理!做鬼也要讲理的……”我月兑下高跟鞋砸了过去,眼前的影像全部消失了,哪有什么断腿的鬼,“滋···滋···”路灯接触不好的声音又传来,我算怕了,连忙站起来,另一只高跟鞋也不要了,光着脚往回走,“毛~~尼奥~~”一阵什么声音传来,我捏紧包,冷汗又出了一身,可那肇事者憨态可掬的蹭了蹭我的小腿,居然是肥猫,我蹲把它抱起来,暖洋洋的触感,立刻让我有了安全感。
“嗳呦~出去买个药能把鞋买丢了,你还真行啊。”狐狸开了门讽刺我一句,接着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那只肥猫见了狐狸就往他肚子上跳,狐狸不耐烦的把它扒拉开,爬上···扒拉···爬上···扒拉···
我无语了,关了门,穿上拖鞋,把包里的药拿出来,想扔给狐狸,突然脑袋里钻出来一个想法,看看狐狸“嘿嘿,小狐狸啊,外婆给你讲个故事···”
狐狸一骨碌坐起来惊悚的盯着我看,我改口,“啊呸~小狐狸啊,姐姐给你上药吧!”
“我也呸!还姐姐,我这年龄都能当你祖宗了。”
“哼哼~~”我咬着牙笑,“可你长的女敕,从我记事起,你可就一直以这副娇女敕的小模样骗小姑娘,我三岁的时候叫你叔叔,是谁揪着我脖子让我改口叫小哥哥的,还在我六岁的时候变成一小破孩儿跟我后上学,现在我26了,也该改口叫你弟弟了吧,啧啧~~长的比我还女敕,说实话早就觊觎你比我年轻了···小狐狸~~你现原形让姐姐上药吧~~”
“不!打死你,也不会让你得逞的!!”狐狸装的梨花带雨的向沙发里蹭了蹭。
“变不变,不变的话,今天让你睡走廊。”我拿出我妈耍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