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在赏心苑并没有耽误多少功夫,因为有人很快的就搜出了那奇异的香囊。当宫人惊奇的跪在姜篱面前将盒子呈上去时,锦罗奇怪极了,那个盒子竟然是她贴身带入宫的那个她视如性命的医盒,里面有父亲留给她的古书以及银针。
可是当姜篱打开盒子,拿出一样东西后,她更吃惊,姜篱夫人居然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金银线织成的锦袋,然后姜篱将锦袋轻轻的打开,从里面取出了锦罗生平都未见过的东西―――一个晶莹流转的,像透明的冰一样的圆圆的东西,里面竟还有水,姜篱取出后,锦罗立即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幽香,她在红苏的身上闻到过。
“锦罗,我想你不用再解释了”姜篱冷冷的看着不知如何解释的锦罗。
“将锦罗给我押下”姜篱吩咐完忽感头有点晕。但是她想,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回到幽竹苑的姜篱,再也支持不住,软软的躺倒在榻上。
而被关押的锦罗则百思不得其解,红苏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冒死偷取香囊,而后又顺势嫁祸于我,假如她要陷害于我,并不需要如此麻烦啊,那么假如她是怕事情败露而随意找个替罪羊的话,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锦罗怎么也想不出这其中的关键。
同她一样想不通还有飞歌苑的樱歌,她不明白为什么忽然锦罗就成了偷窃香囊的人了,她偷取香囊做什么?樱歌并不相信锦罗会做这样的事,可是事实却是姜篱夫人恰在她的赏心苑搜出香囊。
锦罗怎么说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现在却帮不了她,樱歌摇摇头,暂且先放下这个,到时间去看望含笑了,含笑自从从地牢出来后,一直昏迷不醒,月牙儿死后有没有什么贴心的宫人照应她,所以樱歌便经常的去照看这个昏迷的好姐妹。
来到玉扇苑樱歌老远便看到这里的宫人松散的聊天偷懒,几乎没有做事的,苑中的花草也是杂乱丛生,像是没什么人去打理。想来,含笑也不会被照顾的有多好,等她进到屋里,看到榻上昏迷的含笑头发凌乱脸色蜡黄如死人一般不禁气上心头“桃夭,你将这些个宫人给我全部叫来”
桃夭好不容易将懒散的宫人集合起来,个个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樱歌不禁更是怒火中烧“你们这些狗奴才,主子在的时候就去巴结奉承,现在你们的主子躺着不醒人事,你们非但不想为她做些事,反而一个个懒懒散散,借故偷懒,你们对得起她吗?你们就将她照顾成这样吗?”。樱歌一指不成人样的含笑。
“我告诉你们,假如你们的主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部会被我报给媸扈大人当做不及格人选处理”樱歌指着依旧漫不经心的宫人们道。这次宫人们有点后怕了,一下子收敛许多。
“还不做事,等着给处理吗?”。樱歌厉声道。宫人们忙找事做散去了。
桃夭吐吐舌头“美人发怒的时候还真的是很可怕呢”
“你少给我贫嘴,以后你若是做不好事也是一样的”樱歌纤手一点桃夭额头。
“知道了美人”桃夭缩缩脑袋。
樱歌看到昔日曾神采飞扬的含笑如今一动不动的躺着不禁黯然。
她拿起梳子,轻轻的梳着含笑凌乱的发“含笑,你一定要快些醒过来,一定要,你醒了,我唱歌给你听,你醒了,我弹琴给你听,甚至,你醒了,我带你找傅玄”樱歌忽然想到,含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她那个魂牵梦绕的昌平君也就是现在的傅玄怎么没有丝毫的表示?甚至自那日见过含笑后便再无音信,既然他是宫内的御史,他不可能想不到见含笑的法子,难道是怕人言可畏?还是他不敢有丝毫的僭越。唉!樱歌深深叹口气,她不明白,就像她不明白昔日父亲为了官位将她送入宫中时,那个安风为什么不去见她最后一面一般。她不禁看着窗外的夕阳出神,那夕阳多美,此时应该将那河边的柳丝渡成美丽的金黄了吧!只是那柳树下再也不会再见到为她捉萤火虫的少年。
而此刻的锦罗反倒平静,因为在她心里,在这里任何地方都与被囚禁起来是一样的,无非活动范围不同。夕阳透过小小的囚窗,照在她的脸上。她在思索着发生的一切,但她并没有参透红苏所做的一切。红苏并不是无事生非的人,她这么做一定有天大的秘密,可是这秘密是什么呢?她想起在千红苑中被红苏下令掩埋的花草。她为什么要将那些花草掩埋呢?莫非她不想再有人看见那些花草?那些花草有什么秘密呢?锦罗双臂环膝,紧锁眉峰。待她思绪告一段后,月光已经上来了,锦罗望着冷清的月光苦笑。虽然已经春暮但是囚室里仍是寒气逼人。锦罗不禁想,曾有多少无辜的人,被关在此,又有多少个无辜的女人被关在这个巨大的吃人宫殿!在这个世上,老天眷顾的只有强者,而并不是善良被欺凌的弱者。善良的人若是做了强者呢?那也许就不是善良的人了,因为善良的人狠不下心去铲除恶毒的强者,若不铲除,强者一定会蚕食弱者,若是铲除,也就不存在善良了。归根结底,老天居然眷顾的是恶人!那么在这个巨大的宫殿里谁是强者呢?妩孟,媸扈?都不是,在这里甚至整个秦王的疆土上,只有嬴政一个人是,只要是人为的事都是他一人说了算。她忽然有个很奇怪的想法,假如这个唯一的强者不存在会怎么样?是再也没有强者抑或再出一个强者,再或出现更多的强者。她觉得都有可能。锦罗轻轻的拍着额头,在这无聊漫长的岁月里,最适合的也就是胡思乱想了!在这里还会有其他人有这样的想法吗?锦罗的脑海忽然奇怪的映出红苏,她会这样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