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脚刚进门,幸运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我往房间里奔,抿嘴遮笑,掩饰不住的兴奋。
“墨夭,知道吗知道吗,我进若宇师傅的公司了。”她一连几句知道吗,末了还兴奋的啊啊尖叫了几声,在房里像陀螺般转来转去,许久才平静下来。这件事在她眼里看来跟突然中大奖一般落在她头上,又惊讶又激动。
“原来若宇师傅家的公司,就是师傅常说起的那个强大的组织,天啊,我做梦没,莫夭你捏我几下我做梦没?我居然进去了,师傅啊!!”她有种光宗耀祖般的自豪,眸子闪耀亮人光彩。
张家公司从不对招收阴阳师,里面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家族里的成员,余下的百分之二十,皆是各地威名远播的阴阳先生,换句话说除了家族之人,里面都是鹤发童颜的老头子,幸运算是开创了奇迹的一朵奇葩。
相比幸运的乐不可言,我却像一口咬住了黄连,苦煞其口。
张若宇说过如果幸运成了阴阳家,那么她就要该名为不幸,我知道他并非危言耸听。但我却没有任何理由去劝阻,幸运是学阴阳的,以此为傲,助人为乐。有时候连我也不禁羡慕起她,能这么轰轰烈烈的一生,可叹可敬,不会碌碌无为的被生活掩埋。
我有时候有些不甘有些怨,张若宇为什么要阻止我学阴阳,那是我的爱好和憧憬,可我却没办法怪他和违背,因为我知道他必定是为了我好,非人的人生必定有非人的凄凉。
很快张若宇便接踵而至,幸运跟见了偶像巨星似的,一口一个师傅,眼巴巴的望着他。
“师傅,我什么时候能正式上岗啊。”
对于幸运这种强加尊称,张若宇已经见怪不怪了:“想上岗啊,再叫一声师傅来听听。”
他欠揍的贼笑,幸运乖巧的又一声:“师傅,好师傅啊,我什么时候上岗啊。”这把张若宇乐得开怀大笑。
没骨气,我暗中怨到。对小人得志的张若宇中肯的评价了一句:“贱人。”
张若宇见满脸黑线的我更是开心,很享受的说到:“乖徒弟,驱鬼小菜一碟吧,不用我教了吧!”他将一个文件夹交给幸运,里面是客人的资料,我看见幸运瞄了一眼,就拍胸脯保证了。
狼狈为奸这四字浮现在我额头。张若宇半躺在我床上,我移动位置,他便厚颜无耻的跟进。
“牛皮糖啊!”
“你爱吃吗。”他呛到,把雪白如玉的脖子伸了过来。我一口就狠狠咬了下去,疼得他连忙将我推开,莹白的颈项赫然有个红色的齿痕。
“你属狗啊,下毒口,你吃了别怕拉肚子。”他揉着脖子吃疼的样子,让我畅快淋漓,扯着嘴冲他大笑。他很不客气的将一张纸拍在了我嘴上,我扯下一看,是张写有我名字的飞机票,时间是今晚七点。
我心情顿时阴云翻滚:“赶人啊你!”
“你给我回学校去待着。”我还想辩解什么,他一句话便堵了我的嘴:“你信我吗?”。
我信,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他有毫不怀疑的完全信任。他让我回去,必定是有理的。
“不叫上苍林吗?”。我开始麻利的收拾东西。这一路差点被鬼杀,又被张老爷子绑架,又被莫名奇妙的提亲,还见了一个年轻的怪异的和尚,这一切都预示着有场气压在慢慢的的演变成风暴。
“你对他知道多少,少乱亲近不认识的陌生人。”我惊愕于张若宇会对自己铁哥们说出这有些残酷的话,但苍林的确是凭空冒出的陌生人,我除了知道他是个叫苍林的阴阳师外,别的一无所知。
张若宇嚷着要去打狂犬育苗借机溜了出去。幸运还在梳妆台上出神的研究着资料。
“上哪儿驱鬼啊!”我没话找话。
“洛镇八仙村。”她漫不经心的答。
我心神一滞,随即笑逐颜开,改变了原本的计划。既然都到家门口了,怎么也得回家啊!
车内放着艾薇儿的经典歌曲,方向盘旁放着一节灰白色的指骨,光泽暗淡,像是在大马路上捡来的破烂。那是神之指骨,传出去整个阴阳界都要为之震动东西,张若宇并没有贴身随带,反而像不值钱的货物一般,放置一旁。
他睡眼惺忪,哈欠连连,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方向旁,两眼还不时的瞄向路边穿着火辣的美女。
旁边道的司机都被他开车的状态吓得魂不附体,他自己还浑然不觉。
你还真是个麻烦!张若宇盯着路人低垂的领口自言自语,眼睛所见的和嘴巴说的完全牛头不对马嘴。
墨夭!他又一次低声轻语这个名字,像有魔性般缭绕在他心里,紧紧的缚住他的心。
相比张若宇的懒散,苍林活着的方式有时候让人看着颓废,张若宇到宾馆的时候,他正窝在床上看电视剧,屋里漆黑一片,只有电视机荧荧光亮。
张若宇按亮电灯,向他点点头,他才像个被唤醒的人,眼里既是焦虑又是让人心惊的刺激感,这次真搞到好东西了,但却太烫手。
“你把力量全部注入里面试试。”张若宇将指骨抛了出去,吓得苍林一个踉跄。
“全注进去,你想见原子弹爆炸?”一丝细小的能力都能发挥出上百倍的效果,如果全力注入无疑相当于一个原子弹爆炸,整个城都会受创。
“你想多了,火花都擦不起一朵,还原子弹爆炸。”
苍林额头都渗出汗了,一脸狐疑,咬着牙将最强的力量注入了里面,而结果,果然跟张若宇所说,连个火花都没有,甚至连尘都没扬起,让他相当郁闷:“你掉包了?”
“屁,这就是个有用的废品,只对弱小的力量有反应,太过强大的都被歧视,火花都没一个。”
苍林不甘心的接连试了好几次,额头再次渗出细细的汗,不过这次不是吓的是累的。
“怎么会这样?”这指骨力量承受范围有一定限制,就算有阴阳先生拿着它力量全位扩大,也不足以打败他们。
“按那人的话是,这东西恐怕是上千年前,莫流死后焚烧剩骨,力量最薄的时候就让当时的王者给封印了。”
阴阳界王者?他们现在尚为触及到那个程度,这种封印让他们怎么解,怪不得是有用的废物。不但是废物,更是恐怖的废物,带着这东西在身边,一旦消息外泄,就会成为活靶子,明里暗里都会有剑刺向你。初次得到时他是动过其他念头的,但现在索然无味了。
“那还给莫家,做个顺水人情。”
“谁要给莫泽送顺水人清。我听说魏家有种神秘的净化液,能将神之封印洗净。”张若宇说这话的时候,一脸贼相,精光四溢。
强取豪夺,坑蒙拐骗偷,堂堂一个张家怎么会生出张若宇这样一个没有原则的子孙来。苍林很是头大,以往和张若宇为虎作伥的经验告诉他,张若宇所惹的人,所干的事必然是极度危险的,要拿命博:“太冒险了,魏家也是阴阳大家,若是行迹败露,我们能活着跑掉不另当别论,张家和苍家都要拿话来说。”为了一根废物指骨,不值。
“所以我准备了这个。”张若宇晃晃手里的包,里面有一层脸皮似的膏,还有一些法器和材料。
“你想阴阳改面?”这人非明是想做贼做到底了。“我不同意犯险,不值。”
“三颗血陨丸,在你没找到极阴养尸地之前,能够保持她尸体百年不毁。”血陨丸太逆天,若非有数以万记的人死去的战场不能提炼,它能让死人换血重生,但对于灵魂都被磨灭的人,只能保持尸体几十年不毁,这药丸整个张家也只留了五颗,张若宇临走时就扫荡了三颗。这次一次拿出,铁了心要让苍林一同上路。苍林看墨夭那种掩藏着的猎人眼神,让张若宇害怕。
“好!”苍林一口答应,甚至不问张若宇修复这指骨为什么这么拼命。
指骨一共有十根,莫家五根,其余下落不明,盛传它不但力量蛮横,更有莫流一生的秘密和记忆。当年为何发动那场大战,莫流创造了什么奇迹让阴阳界全体参战,最终又因何自毁。这一切都是巨大的谜团,笼罩在阴阳界上空,更让张若宇在意的是,他感觉墨夭的体质会在这里面找到答案,所以不顾一切,赴汤蹈火。
“你偷了她尸体快有十年了吧!”张若宇突然语言低沉,有些痛楚的问到。
“你这一年都没积德,替人解难不怕天罚。”苍林不想提及,张家遵从火葬,严禁尸体留存,当初他从张家偷了她的尸体,张若宇冒着大难从中协助,却消不掉他心里的疙瘩。
“老头子倒很担心,替我安排鸡毛蒜皮的小事,我给幸运了,要是真天罚,大不了双腿一蹬。”
张若宇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好像一切真的跟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