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前厅,丫鬟们将谭灵儿和仇无痕带到乔笙竹的旁边,谭灵儿微微含笑不客气的坐下来了,而仇无痕自打一进来双眼便盯着处于上座的乔天木,也许地感受灼人的目光他抬起眼看着来人,他的目光与她的目光相遇,手中的筷子砰的一声掉下来,乔天木瞪大了双眼激动的站起身来“你你是凌儿么”像,太像了,竟然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乔笙竹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然后笑容才慢慢的从唇边升起,说道“爹,你认错了,她是孩儿的朋友,叫莫言。”
“对,是莫言,凌莫言,你是凌玉晨的女儿。”听到乔笙竹的话乔天木一把抓住莫言的手眼泪落了下来,她跟心慧长得太像了,他怎么可能会认错。
“将军,请你放开,我叫莫言,不知道你口中所谓的凌儿是谁?”仇无痕抽回手冷冷道。
“舅舅,你的确是认错人了。”谭灵儿看仇无痕并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便知她的用意,又看舅舅一脸的迷茫不禁出声解释道。
“是么,不是,可是你们长得真像。”乔天木哀叹一声“笙儿,你招待她们,爹先下去了。”他又深深地看了仇无痕一眼,那一眼包含无尽的悲伤,似语又止,最后只融为深深的叹息。
“看将军如此情形,可是为了那个叫凌莫言的人?”仇无痕收回神思紧握的拳缓缓地松开。
“凌莫言是七年前惨遭灭门的凌府,她原是在下从小就定下未过门的妻子,家父自打凌府出事之后便时常如此,你们且不必理会。”乔笙竹笑着解释道,但双眼一刻也未离开过她。
“哦。”仇无痕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夜幕低垂,如烟如雾,如梦如幻,一个身穿黑衣略显苍桑的男子在一处残桓下呆呆的伫立着,借着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出那人已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一丝悲悯忧伤地闪过他的眼睛,他低声呢喃“人世苦短,你们是死了却留我在世上装作强大苟延地活着,但谁知我宁愿被黄土掩埋,才能轻松放下,凌玉晨,我真的辛苦,你告诉我该怎么做。”良久慢慢地移动着脚步慢慢的走着,像是怕错过了什么,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寒意愈来愈森重,冷风如冰刃一般猎猎地划过他的脸郏“你良心过得去么?”突然恍如鬼魅的声音传来,像是突地而起的炸雷让本就有些寂寥安静的夜生沸起来,乔天木缓慢地转过身,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暗色中,兀兀然地出现了一个银亮的白光越走越近。
白光越来越近,一个身著银色衣衫,身材颇为修长,狭长的凤眼在黑暗的寒光之中,从容不迫、旁若无人地走进了矿阔的地的中庭之中。
来者正是这片土地的主人遗孤——凌莫言,鬼魅谷的紫堂主——仇无痕。面前女子释放出来的张狂气息,无法阻挡地扑面而来,把本就有些寒意的阴冷氛围,硬生生又加重了几分。
“你是她对么?今日你打算找老夫报仇?”乔天木对仇无痕的到来并不感觉意外。
“对,我是来索命的,因为杀人者偿命,你已活了太长时间了。”缓缓地走进他,飞扬着她的衣袍发出哗哗的声噢,仇无痕一步步走近居高临下地望着乔天木,当看到他怀中,竟然抱着的是死去父母的灵牌时,禁不住一脸的讶然。
乔天木抬起眼眸,一双如鹰般锐利的双眼此刻盛满悲哀,斜睨着仇无痕,口中缓慢而有力的说道“老夫早知有这么一日,但未想到一等就是这么多年。”
“乔天木用不着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只问你,我父母是怎么死的?”仇无痕压抑住心中的惊讶和疑惑,握紧双拳咬牙切齿地问道。
“凌儿,你欲取老夫性命,今日你终有机会一报当年之仇,为何还要苦苦追问那么多呢?有些事还是模糊些好。”乔天木微一伸长手递过手中的长剑轻轻地放在仇无痕的手里。
“因为我想知道真相,想必你已知我不是凌家女,而是赤君城前朝的遗孤,龙心慧的女儿,这其中到底有何源缘。”仇无痕手持剑狠狠地插在地上,眼中流露出彷徨。
“你你竟然知道?”乔天木听到此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孽缘呀,孽缘呀,凌玉晨你听到了么,你听到么?”止住步子他不禁仰天长啸。
“如果我父母在世,肯定也想让我知道真相?”仇无痕望着一片废墟的空地,眼中流露出悲痛,这个她生活了9年的地方,那里有着多么的开心与欢快,而如今却物是人非,不,是面目全非。
“你真的很想知道真相?”乔天木看着眼前的女子,笑得有些苍桑,仿佛一夜间老了许多。仇无痕望着他轻点下头,对于真相她有股说不出的感觉,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
乔天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深望着远方,缓缓地述说着那段深埋在他心中的记忆“乔将军来此属下有失远迎了”刚到前厅凌玉晨便作揖道。
“客气了,是本将军打扰凌大人了”乔天木扬着眉说道但并不起身回礼,只是仍旧坐着。
凌玉晨虽然心里有些不美但还是脸上笑道“不知乔将军此来有何指教”
“本将军是奉皇上之命而来,想必凌大人已经知晓是什么事了吧”乔天木喝了一口清茶淡淡的说道,他不明白为何皇上非要自己来,并不告知是什么事,想他一个大将军竟然来见一个小小的文官,叫他面子怎么会过得去。
“那请将军告诉皇上,下官仍然坚持己见是杀是剐悉听尊便”凌玉晨想了许久便对乔将军道,皇上呀皇上,官与民同罪,自己作为父母官,又怎会徇私王法,他做了一辈子的清官,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落得如此,如今皇上昏庸无能,看来是躲不过此劫了。
“凌大人,你这是抗旨”听他这么一说乔天木有些愣住了,他这是公然的抗旨,他可知这是要杀头的,虽然自己对他不是太了解,可是这些年来凌玉晨是百姓的父母清官呀。
“将军,下官即为父母官讲的是情在的是理,清者自清,即时是失去自己的命小人不能昧了良心”凌玉晨看着乔天木道,就他对乔天木的了解,他知道乔天木并非是非不分之人。
“凌大人,你可知皇上给了我一道命令,如若抗旨,杀无赦,你真的打算如此么?”乔天木站起身对着一脸平静的凌玉晨道。他不知道皇上跟凌玉晨有过什么,他只知道皇上下的命令他不得不从,他不禁有些筹措自己该不该来这一趟。
“下官早已知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来,在下有个不请不请,还望将军能答应”言罢便作了一揖,他早已对生死置之度外,只是还放不下自己那年幼的女儿。
“你说说看吧”乔天木赶紧从椅子上坐起,完全没有刚才的盛气凌人,哎,皇命难违呀。
“在下死不足惜,只是小女还年幼,还请将军能放过小女”如能救凌儿,即使是死那又何惧。
“你这是在为难我。”乔天木面露难色。
“不是为难,而是必须。”凌玉晨坚定地说道,现在唯一能信任的就是他了。
“何意?”乔天木不解道。
“将军你可知皇上是为何要制老夫死罪?”凌玉晨站起身对他道。
“不知,还请明说。”乔天木皱着眉不解地问道。
“你看这是什么?”凌玉晨掏出怀中的东西递给他。
“这难道说?不,不可能的。”乔天木看着手中的东西惊讶地问道。
“正如你所想的。”凌玉晨轻拍着他的肩膀“皇上对她一往情深,得不到的东西谁都别想拥有,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枉放过一人,老夫为此百般隐藏却不曾还是被他知道,老夫宁死不从终招来杀身之祸,我早知会如此,却不曾想这天会来得来此之快,我死了不可惜,只是可怜了那孩子,所以但求将军能救那孩子一命,想必他们在天之灵也会感谢你的。”
“哎,皇上如此之狠呐,如若可以本将军会保你女儿平安的。”乔天木扶起凌玉晨道,哎,皇上呀皇上,你可知你杀的可是个清官,少了他可是咱们清炎国的一大损失呀,他本不愿杀生的,可奈何凌玉晨一生傲骨,宁死也不愿昧良心,而他又怎会双手沾染鲜血呢?他们只是无言的相望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就是任官者的命运呀。
“那孩子生性顽皮,若知我们惨死定会复仇,还请你以后消了她的记忆当作自己的亲身女儿对待,也不枉老夫救她一命呀。”凌玉晨抚模着手中的东西泪无休止地落了下来。
“你放心,我定会护她周全,不仅为了你还为了他们的在天之灵。”乔天木眼里闪着泪花,那个生如夏花般的女子,一个世人眼里的传奇,她的女儿自己就算是拼死也不会让她有事的。
“有你这句话,老夫死也瞑目了,心慧,天浩你们也该放心了,你们的孩子有我们这么多人保护着,你们安心的去吧,老夫很快就来见你们了。”凌玉晨扬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