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哥的尸体只是整过容的替身,平时真的见过,亲密接触过翔哥的人并没几个,而且都不是一般的身份,他们根本不敢高调出席翔哥的葬礼,顶多发唁电,派代表而已。所以,除了你,没人能看出破绽。我是低估了这件事情对你的打击,是真的没想到你能崩溃到,濒死的地步。翔哥主动脉移植手术以后,一直处在昏迷状态,你刚因厌食症入院那会儿才醒。我没敢告诉他你出事,就是怕他什么都不顾就跑去找你。你知道为了这个计划,费了很多劲,翔哥醒过来也实属不易,我不能让一切努力和运气付之流水。直到苏珂跟我说,你可能撑不了多久,我想如果不让翔哥见你最后一面,那个后果我承担不了,于是我跟他说了。
他那时刚能下地,疯一样要去看你。袁珊说他不适合移动,不适合情绪激动,不赞成他去。翔哥在房间里抽了一天的烟。最后袁珊说,就算不让他去,他也得抽烟抽死,于是我们两个就陪着翔哥在那个晚上见你。果然回来以后,他就再病倒了,一连好多天高烧不退,伤口恶化,又将养了两个星期才好。那个时候你的病情也开始好转,他总算不那么担心。本来我们想等我把他的新身份的事情弄清楚,他可以出去的时候再跟你说,可没想到还是没瞒住你,他到底还是给你逼出来了。"
何萧一口气说完,长长地舒了口气,"所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你要怪也怪我好了。"
云沫把碗筷推到一边,眼睛里饱含深情:
"我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跟你说过,-谢谢你,为我,为高翔做的一切-我现在还想这么说。过去那么多的恩怨,那么多的债,可是和高翔的生死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我只觉得苍天如此仁慈,不知道自己要怪什么。"
"云沫……"
"哦,有一件事情要怪你。"云沫的眼睛弯起来,笑得调皮,"就是你可不可以检查一下那个食谱,什么时候才能吃真的食物?我现在很饿呐!"
何萧看着云沫翘着嘴角笑着,那笑容在午后的阳光中,如此耀眼。
云沫在两天后离岛,临行前,在清冷又晴朗的清晨,高翔拉紧她的大衣,向下拉了拉她的围巾,冲着他的嘴亲了下去。
"不能送你了,宝贝儿。你的病得看医生。还有,何萧跟我说你身上的那个疤还会引发生理上的痛,回去要好好只,不能耽误。"
"可不可以不走?高翔?我不想走。"
"我知道,我也不想你走。可我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可能还要在转到别的地方。相信我,等何萧那里的手续一办好,我立刻就去找你,你一切听何萧的安排。"
"一旦事情不好办,你别一消失就没影儿,我们可以移民,可以隐居……别让我等太久,我会瞎想,自己吓自己的。"
"何萧今日的实力,这点事情还是办得成。我不想你跟我过见不得人的生活,我不会让你为了跟着我委曲求全,淹没了你的光芒,云沫,你是一颗钻石,而我,要让你正大光明地闪光。你记住这一点,我高翔一定做得到!"
云沫的大眼睛眨吧着,长睫毛忽闪了两下,撅着嘴对高翔说:
"你别光说不做哦!我可不收这些甜言蜜语的空头支票。"
"我哪会说这些好听的?都是抄来的。呵呵。你呀,得多长两斤肉,太瘦啦!"
"嗯,我知道了,还有吗?"
"要好好打理我们的钱!将来养老就靠你了。"
"下半辈子做我的小白脸吧你!"云沫笑着欺身再亲了高翔一口,"我得走了,何萧着急了。"
螺旋桨带来的强大气流,吹得她的头发满天飞舞。云沫手抓紧大衣,一边向飞机跑去,一边回头看着树荫里隐约的身影,她知道,高翔没有离开,还在那里默默看着自己。她的眼睛有些莫名的酸痛,冲着那片树木用力地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