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花月夜总会。
李菲妍换好着装，作了个悉心打扮。为了生计，有时候再恶心再庸俗的扮相她也得去承受。她望着镜中自己那张疲倦的面容，仿佛看到的是一堆骷髅骨，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妈的累啊，究竟这种对人欢笑背人愁的日子那天才是尽头？呵，做梦也没那么早吧！她冷笑一声后走出化妆间。
妈妈桑说，鸿俊公司的那个高经理点名要她去陪酒。话说这个高经理，简直是天下第一贱男，每一次点名要她陪酒一定会对她毛手毛脚，大吃豆腐。
有一次，竟然还把他的那只咸猪手伸进她裙底。打此以后，哪一个有高日荣的场子，她都不会穿紧身短裙。除此以外，里面还格外穿上一条打底裤。要不看在钞票的份上，她早就一脚把她踹去太平洋了。
“大家晚上好，高经理好。”美少女一般的甜美声音从李菲妍吼际逸出。难怪一卡车一卡车的男人怎会拜倒她石榴裙下。
“菲菲，你终于来了，我想死你了。来，到我旁边坐。今天晚上你是我的，谁也甭想跟我抢。好久没见，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夏日热吻呢？”嘴巴说着，手也不曾闲着，猥猥琐琐地捏了一下她的翘臀。
李菲妍厌恶死了，面上的笑容硬过石头。“高经理，大老久没来咯，我还以为你死、、、、、、洗心革面，从此不上夜店，立誓做一位好好丈夫，好好父亲呢。那样，我们宫花月的女人可就伤心了。呵呵、、、、、、。”
“那你呢，你会想我吗？你会伤心得要生要死吗？”。高日荣把喝了一半的红酒递给她，圈着她的小蛮腰，又亲又搂。魔爪在她娇美的身躯不断上下左右游移。
李菲妍忍无可忍，面色大变，小鸟依然立刻变身悍妇，粗暴地将他推开，泼了他一脸的红酒。
老实说，有时候她真的很讨厌自己。既然不是上等人，既然选择了这陪酒小姐这一行，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贱个彻彻底底。
“他妈的想干嘛？你疯了？”
高日荣一吼，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齐刷刷地看向他们。李菲妍双手叉腰，口气很冲地说：“我是疯了怎么样？我爱泼你红酒怎么样？我巴不得泼你硫酸呢。他妈的，谁叫你吃姑女乃女乃豆腐！姑女乃女乃都忍了你好久了。姑女乃女乃是你爱模就能模的吗？这么喜欢模，回去模你娘啊！没错，我是个陪酒的，但我不是鸡，也不是公交车，谁都可以上。”
高日荣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冷笑一声，很口臭地说：“你不过是个酒吧女，装什么高贵啊？年中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搞过，你不过是一只烂破鞋而已。本大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不知好歹的东西！”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的那班猪朋狗友立刻起哄，流里流气的，极富挑逗性的口哨声止起彼覆。
“是个爷们就给点厉害这臭三八瞧瞧、、、、、、”
李菲妍被气得面红热辣，想也不想抄起一只啤酒樽往高日荣的猪头砸去。高日荣当即头破血流，玻璃樽上沾满鲜血。其他陪酒妹一见到血惊恐得高声尖叫起来。场里的人立刻蜂拥而上，察看高日荣的伤势。有的将他扶住，有的连忙帮他止血。
“臭婆娘！”高日荣的下属杨仕德恶狠狠地刮了菲菲一巴掌。菲菲被刮倒在沙发上，嘴角沁出了血。
“linda，你干嘛这么傻，伤人是很大罪的，要坐牢怎么办？”胆小怕事的同事maymay一脸担忧。
“不是就，被人模模而已嘛，又不会少块肉，装什么纯情少女啊？呸！”跟菲菲一向都不咬弦的同事黄依媚在一旁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高经理，你还好吗？要不要报警？把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娘儿抓紧牢里修理修理。”
菲菲吃痛地捂着脸，目光恨恨地扫过众人，说：“报啊！干嘛不报？最好把鸿俊的大老板也叫来；把咋们高经理的老婆孩子，各路记者也叫来，一起happyhour。”
“不要！”高日荣连忙打住，“不要报警！马上送我去医院就好了。”报警？开神马玩笑！妻离子散，身败名裂不仅，甚至有可能连黄金饭碗也保不住。我更不想上大字报。
“高经理，你这么轻易就放过这个疯女人，太便宜她了吧？”
高日荣单手一挥，说：“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还像木头一样愣在这儿干嘛，还不赶快送我去医院，你想我死啊？”高日荣发火，喷了杨仕德一脸唾沫。
“是是是、、、、、、”马屁精杨仕德立刻应声附和，诚惶诚恐地掺扶起高日荣，走出门外。临行前，仍不忘恐吓菲菲几句：“臭婆娘，以后你给大爷小心一点。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你好果子吃！”菲菲赶快月兑掉自己的红色高跟鞋，用力向杨仕德砸去。可是运气背了一点，没打中靶子。
这女人真不是一般的狠，难不成是老虎投的胎？一票子男人不谋而合，头颅上纷纷闪出一样的问题。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吗？”。菲菲站起身来，一拐一拐地走出去，捡起必要时可以作为武器之一的高跟鞋就走。
一定是黄依媚这个贱人告的状。菲菲前脚踏进化妆间，都还没贴到椅子面，妈妈桑就像踩着风火轮一样滚了进来。
“李菲妍，你这个该死的千刀杀，死丫头，给我他妈的滚出来。说，是不是你把高经理的头敲破的？”
“是又怎么样？姑女乃女乃就是不爽他。我真后悔没有一刀送他归西。”
“他女乃女乃的，你疯了，高日荣是你这种下三流小姐能得罪的吗？你人头猪脑啊，也不想想后果，是不是不想干了？你死你贱，不要连累我，我的一张嘴还想吃饭喝汤。什么新鲜萝卜皮，你第一天做陪酒妹吗？你现在就给我滚去医院，向荣少赔礼道歉。不用我教，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李菲妍冷笑，“你不是要我扒掉我的皮跟他跟他在床上各种欢乐吧？去你妈的士多啤梨苹果橙！你这么喜欢月兑，你自己跑去月兑啊！虽然你的身体是干瘪了一点，模上去又鸡皮疙瘩又多了一点，但好歹也算是个女人。荣少不会介意的，不是说年纪大一点的女人更有女人味吗？我现在告诉你，本小姐不干了。”说罢，二话不说摘掉身上的紧身连衣裙，扔给她。顿时，一副火辣身材展现无遗。
“妈妈桑，你看看我的萝卜皮，是不是比你那皱巴巴的蛤蟆皮更新鲜？”菲菲故意在妈妈桑面前显摆一翻才穿上自己的衣服，拎起包包，拍拍就走。妈妈桑气得大跳脚。
上帝在关进一扇门的同时会打开一扇窗。这在李菲妍心中都是屁话。她认为，上帝在关进一扇门得时候，没有人放屁就已经算得上幸运了。只可惜，她从不是幸运的一个。
被妈妈桑骂个狗血喷头后，李菲妍在穿过宫花月一楼大堂，准备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时，偏偏又遇上白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