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神王后,黎东赫就回到大宅去继续做他的窝囊废,而暗地里就继续彻查钱慧群和罗端勇。
做戏做全套,他一头半个月都不洗澡不刮胡子。现在的他蓬头乱发,满脸胡子渣,全身上下没一处干净整洁的地方,跟大街上见到的乞丐没什么两样。昔日的王子气质荡然无存。章图汇因此经常笑话他是乞丐大王。
“宫崎山跟惠美回日本了吗?”。黎东赫问章图汇,顺势递给他一杯红酒。
章图汇接过高脚杯,晃了晃,呷了几口,说:“宫崎山有急事,先回去了,但她的未婚妻田穗惠美还在森潭,跟小柔子瑞两小口住在一起。她说中国很美,难得来一趟,无论如何也要玩个够本才肯回去。这几天她还一直吵着要克柔带她到处去玩,子瑞完全被冷落,恨得他磨牙。”
“哈哈,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子瑞这家伙再也不能把柔柔像颗糖一样时刻含在嘴里,不憋死才怪。对了,你有时间就找去找个女朋友吧?哥不想因为我的事而耽误了你一辈子的幸福。这样太不值了。”
“那你呢?”在你心底下不是有个安安吗?
“不要转移话题,哥现在说的是你。”哥正跟一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做斗争,有没有明天都不知道,还说什么女人不女人。
“表哥,你少担心我。难道你忘了我家里还有两个老佛爷吗?即使我不找女朋友,他们也会为我到处说媒,里里外外,忙个不亦乐乎。她们俩最喜欢在我背后搞小动作了。都不知道是我要娶老婆还是她们,呵呵、、、、、、”
黎东赫嘴角向上一扬,饶有兴味地问:“谁?”
章图汇扑哧一笑,回答说:“我老妈,也就是你的小姨妈,还有我那诸事八卦的小姑姑啊。”他的小姑姑膝下无儿亦无女,打四年前她老公死后就搬回娘家住。身边有个伴儿,就不会胡思乱想。
“对了,小超洪呢?”章图汇向西周打量了一下。坐在客厅这么久连一声女圭女圭声都没听到。小超洪最爱哭了。
“姨婆把他带去公园晒太阳了。”姨婆先前也跟章家人生活在一起。她的命运跟章图汇的姑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一样没孩子没老公。
但,不同的是,即使姑姑七老八十了,只要遇到真心相爱的一样可以再嫁,喜欢什么时候嫁就什么时候嫁。说难听一点就是,她嫁一百次都没问题。
而姨婆就不同了,她很年轻就成了寡妇。她也曾有过第二春。女人嘛,渴望幸福,渴望被爱不是她的错。只可惜族里人顽固的像未开化的原始人一样,坚决不同意,说女人的身体一辈子只能交付给一个男人。
即使男人死了,女人为表忠贞,得一辈子梳起不嫁。死了男人的女人再跟男人好,就是婬娃荡妇。生活在这么一个年代,生活在这么一个落后的小村寨里,姨婆一点婚姻自由都没有。
她所有美好的青春都被那些不成文的世俗条例给无情扼杀了。章家人都很同情姨婆。偶然情况下得知他在夫家生活得不痛快,毅然将她接回家里一起生活。
“姨婆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是精神依然很好,为人也不错,工作很劳力也很负责。有她照顾你们叔侄俩,我跟妈就放心多了。”
“你还好意思说,连屁都不给我放一个就把老婆子带回家里来,害我还被他臭骂了一顿。”
“谁叫你不好好照顾小超洪,连他身上长满了红疹都不知道,他在房间里哭天抢地也不管,有你这样做叔叔的?不单是姨婆,每一个有良心的心人看到了这种状况都会为他打抱不平。”
黎东赫心里一直都有个疙瘩,章图汇不了解,其他人也不了解。黎东赫对此一笑置之,“不过无可否认,姨婆对我跟超洪真的挺好的。家里事无大小她一手操办。超洪睡着了,她就会抓着我的手跟我说很多妈妈小时候的事情。我现在才知道家里有个老人愿意对自己唠叨,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听姨婆说多了,我就觉得跟妈妈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姨婆是自己人,不会对外人大嘴巴。黎东赫在家里喜欢竞走,赛跑兼大翻筋斗罗端勇这个家伙也不会知道,生活得一点顾虑都没有。
“什么时候去我家吃饭?我妈天天对我疲劳轰炸,问我表哥什么时候有空陪她吃饭。”
黎东赫还记得,上一次也是第一次偷偷跟章图汇回家,姨妈刘喜儿一见到他就扑上去拥着东赫哭成泪人儿似的,说她一直盼望着与姐姐刘喜芳相遇,只可惜这辈子都没机会了,还好遇到了姐姐的儿子。
姐姐刘喜芳小时候很照顾她,什么好吃好用都让她先使用。她决定在她有生之年,替姐姐照顾她的儿子,好让姐姐于黄泉路上了无牵挂。在刘喜儿的母性感怀下,黎东赫第一次感到家庭温暖。他才不是世上最孤独的一个。
“姨妈,身体最近还好吗?”。
“她很好,你不用担心,就是太想你了。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会为自己做到想你的借口。连我这个做儿子的她也没有整天把我挂在嘴里。”
“噢,有人在吃醋哦。”
谁有空吃你醋,妈现在将焦点转移到你身上,少一个人对我罗里罗嗦,我高兴都来不及。”
“帮我转告姨妈,有机会我一定会回去看她。”
“知道了,你什么处境难道我还不知道吗?”。我跟妈都理解的。
黎东赫深感欣慰,很哥们地拍了拍章图汇的肩膀。表兄俩开开心心地聊着,兜兜转转又聊到了生意上。
“宫花月、仙乐谷最近的生意怎么样?”黎东赫问,无论如何黎氏家族的生意都不可以败在他手上。而他这个‘瘸子’又‘行动不便’,不清楚外面的世界,很多时候只能靠亲信为他忙前忙后。
“宫花月,仙乐谷的生意一向都不错,你是知道的。你也不用太担心,罗端勇这个老狐狸野心再大,也不会糊涂到亲手弄垮14间夜总会。他还指望着它们为他赚取更多的钞票呢。还有,前天我听周经理说,我们宫花月有一个小妞打破了鸿俊公司总经理的头,很奇怪那猪头经理竟然没报警,跟我们公司索取了赔偿后就不了了之。”
黎东赫皱着眉头问:“不是吧,在我们宫花月竟然发生这种事,那妞胆子挺大的!为什么她要打破人家的头?”
“说你也不相信,就因为不爽自己被人家毛手毛脚,吃了豆腐,她才抡起酒瓶敲了男人的头。你说这年头,那里还有这么纯情的陪酒妹?说出来你会相信吗?”。
黎东赫轻轻一笑,说:“你也不要一竹竿打死一船人,有头发谁想做秃子,也许她有她的迫不得已。每个人都会有他的无奈。”
章图汇以为表哥又想起了以往的伤心事,于是说:“表哥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人应该向前看。”黎东赫浅笑,举起手中的高脚杯,要跟章图汇碰杯,饮尽杯中烦忧。
“有钱慧群的消息了吗?”。
章图汇摇头,同时表现出很大的疑惑:“最近也不见罗端勇有什么行动。可能我还是新人的缘故,他对我依然有很大戒心,有什么行动只会交给他的心月复去做。”
就在这时,黎东赫然裤袋里的微型遥控器震动不停。他的微型遥控器上一共有三盏小灯,分别为绿色,黄色和红色。每一种颜色代表一种信号。绿色代表大门外有来访者正按门铃;黄色代表有人鬼鬼祟祟地在大宅外徘徊,甚至翻墙入室;红色代表的是自家人正用钥匙开门。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小按钮,只需对着电视轻轻一按,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大宅外,包括大门口的情况。
这套家伙是宫崎山为他在日本弄来的,没办法,为了防范罗端勇这个老狐狸,就得多花心思。
黎家大宅所有门窗一年到尾所有门窗都是关得死死的。窗户上挂着大大的透光窗帘,即使用上望远镜也无法窥探到里头的情况。罗端勇虽有觉察,但他并不把这放在心上。他只当他接受不了家变的事实,性格上变怪异变孤僻罢了。
黎东赫从裤袋里掏出遥控器,发现是红色,“姨婆跟超洪回来了。”他说。为安全起见,他按下按钮,跟网络连接的电视,屏幕上白光一闪,随即呈现出姨婆站子大门口开门的画面。接着她就推着婴儿车走进院子。章图汇主动走过去为姨婆开门。姨婆见到章图汇很高兴。
“姨婆跟小超洪晒完太阳回来了?辛苦你了。”刚晒完太阳回来的小超洪精神很好。
“说的什么话,自家人客套什么。医生说过了小孩多晒太阳身体才会好。我还听别人说,小孩要生活在一个人多的地方,长大后才不会性格孤僻怪异什么的。虽然咱们家也有个大院子,但人气不足,再猛烈的阳光也显得冷清。所以啊,一有时间我就会带小超洪去公园晒晒太阳,放他在孩子堆里跟其他小孩嬉戏打闹玩,认识认识新朋友。难得来一趟,小图不如陪姨婆还有你表哥吃顿晚饭才走。”
“好啊,姨婆做的饭菜比五星级的大厨做的还要好吃。我当初真不应该答应妈妈放走姨婆。”章图汇耍起嘴皮子来。
“噢,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姨婆做的饭菜这么好吃,又那么疼超洪,我是不会放她走的了。”黎东赫洋洋得意地说。
章图汇俯子,逗弄婴儿车里的小孩,小超洪被他逗得哈哈笑。他索性把小超洪抱出来,放在肩膀上骑膊马。姨婆看见小超洪不打不闹,放心走进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餐。
“我挠破头都想不明白,小超洪这么可爱你为什么会不喜欢,老对他这么冷漠。不认识你们的,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
黎东赫依然一笑置之,“男人当中数你最三八啦,我跟他亲不亲热关你屁事。”黎东赫又喝了几口红酒。章图汇不搭理他,跟小超洪玩腻了玩累了就抱着表外甥坐在沙发上。
很意外,遥控器又震动了。不过这次亮起的是绿灯。会是谁呢?他按下按钮,看到罗端勇还有他的爪牙李坤义和周子昌张牙舞爪地出现在电视机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