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不远的某处,传来熟悉又亲切的呼唤,是母亲吗?
“霁月,你渴了吗?为娘给你端水来了……”
“娘亲……”
凌霁月睁开了眼,一方清光从铁窗外射进来,清冷至极。
身下干枯的杂草扎的身子极不舒服,她挣扎着动了动。手肿胀疼痛的难以形容,借着月光,她才看清自己的双手,鲜血已凝结,手指肿的如同馒头,几乎没有了知觉。
嗓子发干,唾液都不能咽下去。她想要靠墙坐起来,刚努力抬起头,便听到外面有人道:“禀告老爷去,她醒来了!”
巨大的恐惧又漫过来。
“西谨,快来救我……”她绝望的低唤,目光转向狞笑着朝自己走过来的衙役。
“我看你就招了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师爷打扮的胖子上下打量着凌霁月,似笑非笑的“劝说”。
凌霁月看看他,没有回应。
“看来,你这罚酒要吃到底了!”胖子奸笑着,拂手而去。
凌霁月全身冰凉,目光无意识的望向窗外,月光清冷,就像现在自己的心。
“你还是要抵抗到底吗?”。“八字胡”目光意味深长。
“我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她缓缓的机械般吐出这句话。
“八字胡”立刻变得凶狠起来:“那就别怪我……”他一招手,“来!”
几个衙役围上来,将凌霁月捆绑到椅子上。
“放开我……”凌霁月的嗓子几乎没有了声音,这么久了,滴水未进,如草芥一般被人踩在脚下。
一个衙役举起她的脚,色迷迷的端详、把弄。旁边一个手里拿着钳子一类的东西。
凌霁月知道那一定是什么刑具,她想要抽回脚来,却不能够。
“放开我……放开我……”她沙哑的声音满怀了绝望、哀求。在这如同绝境的地方,除了哀求,一个弱女子能作什么?
“十指连心,让她尝尝——先拔一个!”“八字胡”冷酷的下了命令。
“啊——”一声带了沙哑的惨叫,回荡在这个狭小的空间。
拿着钳子的衙役举起刑具,上面一枚趾甲粘着新鲜的血迹。
仿佛灵魂被生生抽出来一般,疼痛侵袭了凌霁月的每一个细胞。十指连心,十指连心!她昏了过去。脚上,血流如注。
“八字胡”一扬手,一盆水浇到凌霁月身上。看她受冷水刺激又有了一点意识,“八字胡”踱到她身边,在她耳边说:“滋味怎么样?你若再不招,我还会再拔,脚趾甲完了,还有手指甲,看你能不能扛得住?!我和你说,你必须死,知道吗?有人三十万两银子买你的命……明白吗?你招不招?”
凌霁月缓缓睁开眼,望着天花板,慢慢道:“我招……”
“这就对了,省的再受罪,到时候痛痛快快一下,什么也不知道了……”“八字胡”喜上眉梢,“明天就开堂,记住,你不可翻供,不然——将会受到更重的刑罚!”
“凌霁月只求速死……”她甚至扬起一个淡淡的笑。
“八字胡”冲衙役发话:“将凌霁月带回牢房,明天开堂公审!通知凤府及死者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