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不得什么早饭的事了,匆忙洗漱完毕后便披了件四阿哥昨晚送的貂衣,由春桃撑着伞踏进了雪里!
雪色剔透,大片的雪花纷纷而落,撑伞走在其中一时间总会让人有种流连忘返的感觉。
脚底咯吱咯吱作响,一路向着花院中的小亭走着!像是怕冻着上官婷似的,春桃在身后不停的为她披挂着衣服
“婷姐慢点小心摔着了!”
而她呢?全像是听不见似的,一路踏着雪色由前面走着,而且还不时的伸手去接落下的雪花。
“手冷不冷?我帮你暖暖吧!”
春桃伸手去握,可她躲了,像是很怕似的躲了!
很快到了院中的小亭,跺去脚上的积雪,两人瑟瑟的站在了那里看着外面!
回想到与那四阿哥的相识,到现在还不时的还有种想笑的冲动。那日从马尔赛府后门溜出去偷玩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巧正好与刚刚过来的弘历撞在了一起。因为当时不知道他的身份嘛所以就和他理论了几句,他的话不多,不过看人的神色却是冷的吓人。不过话说回来了,女人嘛,凭着几分往日的不讲理,抬腿就踢了他一脚。
后来她就跑了,是笑着跑的!再后来就是在举贤楼唱歌时的相遇了,当时他是一脸惊讶出现在眼前的。惊讶什么?呵呵,当然是惊讶她的“天籁之音”喽!
歌曲唱完后弘历一手将她从台上拉了下来,力气很大,大的让她痛吸了两口寒气。本以为是他计较那日的“一脚之仇”才跟来的,所以也没给他好气,伸手便想打他,可接下来的一幕却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
才抬起手,几把寒光闪闪的长刀便架就在了自己脖子上,那一身的冷汗呀,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不过还好,他倒是挺有见地的,亮了身份后便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了。当然了,一个堂堂的大清阿哥嘛,又怎么会和一个小丫头计较呢!
其实最可恨的是那往日里有说有笑的五哥了,明明一直对自己说是非官非富的小地痞,怎么就一下子成了大清的五阿哥了呢……实在可恨啊,这不是明摆着欺骗了一个未成年的少女么!
哦对了,忘记告诉大家了,上官婷今年才17岁……
“三妹好兴致啊,一大早的就出来赏雪!”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才刚想到他,他就来了。像往日一样,弘昼带着那常有的坏笑从雪地里沿着小路走了过来。
“五爷吉祥”春桃立刻行了礼
而上官婷呢,傻傻的又呆呆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眼中带了分戾气狠狠的盯着他!
他复又笑了笑道“怎么了,我身上有金么?干嘛这样的看我?”
看他那一脸的坏笑心中那个气啊,不时的直往上冲,最后呢,咬牙切齿狠狠的回了句“五--爷--吉--祥”!
他呆住,少许后猝然道“好大的杀气啊!!!”
那当然了,你能欺骗我这无辜少女我就不能表示下反抗了么?!
“说吧,你这气是唱的哪出啊?”他好笑的看着。而上官婷却不以为然,知道他早就承认错误了,可是昨晚上四爷唱的这出她实在是搞不明白,有气没地方出,当然是见谁逮谁了。今天碰上你,算你倒霉罢了。
敛了脸上的一丝娇怒,向着弘昼跟前轻挪了几步,而弘昼呢也是不明所以,跟着她的步伐也只好向后退着,眼看快要退出亭子了,他投降道“好了好了,投降了。有话好好说!”
“说!昨晚是怎么回事?”
“昨晚?”
“嗯!就是昨晚!”
他笑“是四哥的意思,你去问下四哥不就知道了。”
“不,我就问你!”
他又笑,不过随后又泯了一句“都是为你好!”
“理由呢,总该有个理由吧!”
他随即牵了上官婷的手笑道“想要理由嘛,那还不简单。”
说着他就开始向着弘历的二楼书房走。而上官婷呢,跟在后面不明所以的挣扎了几下“你要带我去哪?”
“一会你就知道了!”
两人步伐很快,不一会的功夫就到了书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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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婷:“死了?”
弘历:“嗯,死了,是在军前就地正法的!”
原来如此,上官婷猛然坐在了书桌前的软塌上!
原来四爷执意要把自己接过来住,是因为大学士马尔赛日前在军前就地正法了。马尔赛死也就意味着自己又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知道了这一消息倒是让刚才还气焰嚣张的股劲顿时消了去。
其实就弘历而言,真正接她过来的原因还有一个,只是他不愿意说罢了。马尔赛一事只不过是其中之一,在早之前弘历就已经着手开始调查大学士的背景了,因为他得到了一个消息,是一个通敌卖国的消息,只因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就一直保守的暗中调查。上月前在厄尔得尼招一战后,马尔赛大胆给敌军策棱放行,顿时引起了圣怒,杀他当然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不过此事过后就再没办法去调查通敌一事了。许是还怕会累及到家人,他一气之下直接去了马尔赛家硬拉着上官婷上了车!
“现在还有什么要问的么?”弘历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手中提的笔还在往下滴着墨水!
少许,见上官婷久久无言,提笔继续绘着手中的画作。
她?嘿嘿,现在才真是像泄了气的气球,软的再也没有力气抗争了,只好呆呆的坐在那里。
弘昼见状笑了笑,将茶杯放下后提了句应景的话题“刚才还愤愤有力,这么一会就泄气啦?有时间还是多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是啊,怎么办?以后怎么办?
像这等困扰的话题一时间她也答不上来,只好就那样的坐着!
房间瞬时静了下来。又过了少许,房子里该画的还在画着,该饮茶的还在饮着,唯独觉得自己才是这房里最多余的一个。敛了少许羞涩,起身想走,可抬了几次腿都始终没有抬起,心想着对自己的事越来越感觉到好笑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怕有什么用,往日里的那股泼辣劲怎么这会像是全消失了一样,连腿都已经吓软了吗?
“五弟过来看看这副怎么样。”沉寂的房间终于还是有了声音,是弘历提的,因为他已经画完了手上的那副画。
弘昼领然走了过去,看了少许后向上指了指“这地方有些出入……”
他们的话对此时的上官婷来说,真的是毫无意义所以一句也听不进去的,眼下只想着能怎么快点出去,出去好好的大哭一场。
“喂,三妹!”
一记声音瞬间传了过来,像当头一棒,猛然将胡思中的上官婷打醒!
“怎么了,不舒服吗?”。见她始终无声弘历关心的问了一句
上官婷摇头呆呆的看着,而弘昼则轻步来到了跟前安慰般的拉起了她“傻丫头,刚才五哥只是开的一句玩笑罢了,你还认真啦,没了以前的“衣食父母”不是还有四哥五哥么,怕什么!”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句极其简单的安慰话而已,而对眼前这位忧郁不解的少女来说,这可是一句感人肺腑的话。那眼泪,瞬间就从眶中滑了下来。
见状弘昼复又安慰了几句,之后拉她到了桌前“看看四哥绘的这副画怎么样,提点意见吧!”
闵了心中最后一丝忧伤,她好笑的擦泪回道“我又不怎么懂画,干嘛让我看?”
“什么意思?旁边那副不是你作的么?”
擦着泪水上官婷低头看了一眼,一股惊愕猛然而生“这不是我的画么,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向马尔赛要来的。”弘历淡淡的说着。
她抬头,想到与他的交际不乏是有些少了,所以也没说什么玩笑话。低首定睛看了一眼,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感觉韵味不同罢了,所以只是摇了摇头。
“我就说嘛,这画一定不是她作的,指不定是马尔赛在哪抢来的呢,糊弄你也就算了,却还偏偏说什么是她画的,刚才我还信以为真呢,想她一个丫头能绘出这样的画来?”弘昼讥笑的坐在了一边。
这话中不免是带了些讽刺,让人听了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所以她转头瞪了他一眼,还好,他知趣的转了头。
弘历笑“如果真不知道的话,就下去吧,回房后好好休息,待会我命人送些衣物过去,若还缺什么只管向管家要。”
上官婷还礼谢了一句,不过她没有抬步,而是定睛的多看了他一眼,然后向他伸了手
“可以借笔一用么?”
弘历微愣,看了一眼弘昼后将笔递了过来
“真的要改?”弘昼起身。
上官婷伸手将画放到了一边,又重新覆了纸。
看着旁边的那副旧作不觉间竟笑了一笑,其实那副画真的已经是很久了,那是刚入大学士府的时候作的,当时只是因为伤痛未去而画的一些陈年旧事而已,有山有水,有房有车,当然,除了没有想像中的那对恋人。
应时应景嘛,今天重又换了新的住处,那画当然是不能要了,心情不同了嘛,画的自然也就不同了,觑了一眼外面,就着飘洒的雪色向下落了笔!
“画吧,画吧,我这个做五哥的今天倒也想见识见识,看看咱们这婷妹妹是不是真的如四哥所说的一样”说着,他又坐在了一旁,像是要等待着看笑话一样,美美的乐个不停!
时至晌午,外面的雪还是下着,一年的干旱像是要在这一天全都补上一样,雪亦然又大了些!
吹干了画卷,上官婷缓缓立了起来。许是久未动笔的缘故吧,胳膊一时间疼的要命。弘历命人备了茶点,回身坐下后顿然感觉到了饿意,敛了一块点心拿在手里吃着。
而他们两个呢,像是着了迷一样的看着那副画,弘昼此时也再没了刚才的笑味,连连的几声惊叹倒是让自己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