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分东南西北四个院落,安雅住在的北院乃是成为仆人休息的集中地,而安雅生母花娘所在的西院,则是景致较少,多为客人房,花娘所在的院子在最西,也是极为偏僻的院落女强:站住,祸水王妃!章节。
徐步来到名为花园的院落,看着四周毫无生气,只有几株小树孤灵灵的立着,但是院门后却奇怪的有两名侍卫看守。
当年花娘受宠时,就被丁小倩经常折难,一但失宠丁小倩便将原来的仇怨全发了出来,将身在东院的花娘送到这里,一年四季只有一个院子的活动范围,怕的就是再得到相爷的宠爱。对于亲生女儿,更过分的要求每月也只可见一面。
但由于以前的相府二小姐对生母的不理解,已有大半年未见了。
看守的两个侍卫像是死人一样,见安雅前来不声不响,眼睛也不眨,显得十分无礼。
安雅倒没在意他们,只是轻步走近院子,一进入,更觉这里凄凉,竟有种不知打哪吹来的冷风,让安雅冻的打了个冷颤。
“吱嘎。”
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是简单的装饰,但那也只是眼睛一扫,安雅的目光便集中在坐在窗边上的女人。
女人身穿最普通的白衣,材质很粗糙,穿着就像个乡村农妇,然而她玉身微倾,侧脸被一种淡淡的忧郁取代,让本就精美的脸上多了份令人怜惜的气质。
淡雅的样貌,绝不是任何外力所能掩盖的美丽。
“娘。”
“雅……雅儿……”花娘身子一僵定,僵硬的转过头,怕是自己的错觉,直到不停的眨了不下十次眼睛,脸上立即盈满泪水,踩着碎布却迅速的步子跑向安雅,定在安雅面前,眼泪再也不受控制滑过脸颊,本就温婉动人的她,更是打从心底令人想要疼爱。
“真的是你啊,雅儿。”紧紧抱住安雅,思念了快一年的亲生女儿就站在眼前,花娘实在雄以控制自己的激动。
安雅只是安静的站着,等花娘慢慢冷静下来。
“雅儿总算来见娘了,娘真的好开心,你……你原谅娘了吗?”。
“不,娘是长辈,其实我无权替你决定什么。”想也知道,相府二小姐会怨,就是花娘不懂得争取,却要来做相爷的二夫人,害的她与花娘一起受人欺负。
“娘的好雅儿。”花娘激动的抱着安雅,低低述说着近段时间来对她的思念,安雅只是静静的听着,对花娘倒渐升起几分好感。
都说世上最伟大的就是父母的无私的爱,当年花娘为了爱情和相爷私奔,虽说让相府二小姐受了委屈,但是对她的爱毋庸置疑。
如此说来,她的那个,成功率更高了,花家可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啊,这个花娘从不懂得为自己争取,更不敢以落魄的形象回家,才是造成本身与相二小姐悲惨的关键。
只是看着花娘哭成个泪人,安雅不禁想到前世被害而死的父母,她虽借助花娘的身份,不过事成之后,她也会尽一个女儿的义务的。
花娘,起码是个心疼爱女的好母亲。
身在简陋的屋子里,但是安雅的周围却洋溢着一种温馨,她开始有一搭无一搭的与花娘交谈。
言语中,安雅也知道花娘过的并不好。
“娘,你就没想过离开相府吗,反正这里的人都希望你离开。”受了那么多苦,等一个不会回心转意的男人,何苦。
“所谓嫁鸡随鸡,我即使嫁了人,怎么能做私自出逃的事呢。”安雅听着直皱眉,真是迂腐至极。
“那娘可知道女儿要嫁人了?”
“嫁人,雅儿要嫁人了,太好了……”只是本来心喜的脸色突然一凝,“嫁,嫁的是谁……”
“城东的张元吉。”
“什么,怎么会是他!”花娘脸上一沉,她虽久不经外事,但是对于女儿的事却十分关心,心知相府夫人对她们不会太好,心里一直留心着城里名声坏的人家,心想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女儿嫁这样的人。
而那张元吉乃是最最不能嫁之人。
“不行,我去找相爷,我一定不能让他同意这门婚事。”花娘脸上一反柔弱,透着一股子刚强,安雅心里赞赏,不愧为花家的女儿,果然不是一般大家闺秀。
“娘,你该知道相府夫人,她定下的事岂会更改。”安雅轻冷一笑,眼中有着一记寒光闪现,花娘见着,心下大惊。
“那……”
“娘,女儿这次来找你,就是有事相求。”安雅收回冷意,改以一脸谦逊,让人误以为刚才不过是错觉。
“只要娘做的到,上刀山下活火海都没关系。”为了女儿幸福,花娘已准备豁出去了。
“那倒不用如此,我只需要娘借我一件饰物便成女强:站住,祸水王妃!章节。”
“是什么东西?”她身在相府,无权无势,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帮助自己女儿的,心里虽然急,但看着安雅淡定自若的神情,稍稍放下一点心。
“花家子孙的信物。”安雅说的斩钉截铁,她要变强,她要在这里拥有自己的事业与权力,但是在这相府之中什么也做不了,所以她一定要离开。
“这……”花娘有丝犹豫,但想到女儿将要嫁恶人的悲惨,心里一横,从怀中掏出这么多年来随身携带的玉佩,起身来到残破的床边不知道翻什么东西,随后拿来一包东西一起递给安雅。
“我会带娘一起离开的。”打开包袱一看,安雅略有些吃惊,却毫不迟疑将玉佩与包袱收起,安雅说的认真。
“不,带着我也是累赘,目标又大。更何况我并不想离开相府,倒是雅儿,你真想逃就一定要逃出去,你……有把握吗?”。
“娘,女儿想做的事,没有不可能,当我再出现在你面前时,一定令所有人刮目相看。”安雅站起身,脸上扬着自信的笑容,风从窗外吹进来,扬起安雅的黑发,她眼神清亮,眼底带着奇异的光芒。
微热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折射出凌然的气势。
花娘倒抽了一口气,她的女儿真的长大了,此时玉身而立的女子,竟然连身为女人的她都觉得美的不可思议,而她那份自信的神采,任何人也不会怀疑。就像安雅说的就是圣旨,任何人没有疑惑和质疑的权力。
又聊了一会,安雅出了花娘的院子,回到屋中沉沉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她又偷偷的溜出了相府,开始进行她出逃的。
热闹的街道上,一个身着灰着粗布仆人衫的娇小男孩极为不显眼,男孩站在街角四下望了望,最后蹲坐在一旁。
看着四周行人匆匆,男孩的眼神却一直望着几个身材高大,面露凶光的大汉。
安雅特意做了这身打扮,为的就是避人耳目,看着安王府的侍卫还在持续找她,安雅却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
白慕寒啊白慕寒,你果然是个色鬼,心里极端鄙视的冷哼一声,但不知为何,安雅对于自己的认知,心里却有些闷闷的,望着那群人的表情难看的很。
早在上次出府前,安雅便想到了出逃,但是意外见到白慕寒时,略微改变了下。当初他可以在新婚之夜恶言相向扔下一个无辜的女子,还可以毫不留情休书,就该想到别人会因此记恨。
即使安雅不是原来的相府二小姐,但也不会让白慕寒弄坏她的名声,所以小小报复一下,才符和她的性格。
想到这,安雅冷漠的脸上泛着狡黠的光芒。
安王府,书房。
本来不许任何人出入的书房里,此时站了一排壮汉,只是他们个个低垂着头,一副快要晕倒的表情。
他们不是累,也不是倦,他们是怕了,怕着此时安静坐在主位上的俊美男人。
白慕寒一身玄衣,衬的本就冷硬的脸颊,更显严肃。此时他厉眼一扫,前面一排强壮的侍卫差点吓的腿软倒在地上。
“人还没找到,我安王府这么高的俸禄就养了一堆废物吗!”没见白慕寒说话多阴冷,只是那双如潭深的眸子,如雄鹰将要宰杀猎物的眼睛望着你,比用阴冷的声音骂他们更可怕。
“这……那名女子当时进了市集,市集人流很多,等属下将人手分派在首尾监视时,却久等不到人。属下随后也派人找了,可是……可是……”奇安身为安王府的侍卫队长,比别人更清楚白慕寒动怒时的狠辣无情,小心的用眼睛观察着白慕寒,却惊异的发现,白慕寒竟然面露意味不明的笑意,不知是气还是喜,反倒令在场人的恐惧。
“都下去吧,下一次再无消息禀告,可别怪我不客气。”看着一群小心翼翼的饭桶,白慕寒一摆手,本来吓的快腿软的侍卫们如得大赦般一溜烟都逃个干净。
“哼!”白慕寒抿着唇,眼中冷光一现,“晓你怎么看?”只是转瞬间,他便转过头,问向一侧站着的贴身总管陌晓。
“就城里这等姿色的女子不多,然而她来的奇巧,走的又这么无声无息,我看不是她有着非凡的本事,就是她的身份都是我们没想到的,或者这两种都有。”见人都走开了,陌晓自发坐在一旁的坐椅上说道,白慕寒见此景并无怒意,像是已经习惯一般。
“你的意思是……”白慕寒眉头一皱,喃喃自语。
“王爷可还记曾迎娶相府二小姐为妾之事。”
“曾有这事?”白慕寒显然已经忘记了,想他平时为人虽然冷酷,但是府中妾室成群,哪里会一个个都记得。
“当时王爷本以为送来的女人是那名满京城的第一美女安倾艳,当场拂袖而去休了相府的二小姐。”陌晓见白慕寒慢慢舒展的眉,轻笑道,“而相府二小姐闺名就叫安雅。”
“什么!”白慕寒微略惊讶的表情,渐渐想起这事,当时他因为被骗的怒气,见不是安倾艳便没多看清娶来的是谁便休了人,却不想她们竟是同一人。
“所以,她怀恨在心,在报复我了。”白慕寒淡淡扯开唇角,冷漠的脸上竟然扬起几分邪魅的笑,“真是有趣,这女人,我白慕寒要定了。”
反正女人之于他只是个玩物,而安雅这个玩物,现在正对他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