甑贺虽没有功夫却还有胆识,即使这样被突然我推入房内也镇定不惊。这也许是他经商成功的条件之一吧。他淡定的看着我,思考我的目的和来意。他有一颗聪明的脑袋,不一会儿就想到“钱家的钱月”是某某来头了。
“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钱茂生家啊。”甑贺说着走到桌椅前自顾自坐下。
“是,家父正是钱茂生是也。”
“但是我与钱家并没有过多的往来,不知钱公子找我何事?”
甑贺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
我避过他的眼神挑开话题:“就算没有往来,甑公子对我们钱家似乎都很感兴趣不是吗?”。我走在对面坐下微微一笑:“如若不是甑贺公子对我们钱家那么感兴趣,怎么连我钱家商船上伙计偷mai官盐的事都如此了解。还匿名报官了,不是吗?”。
对面甑贺的那股淡定彻底打破了,他脸上的表情明显错愕了一下。一点惊讶、一点恼羞成怒。却没有羞愧或是被抓住真相的心慌意乱。情绪一一闪过后他马上收敛下来,脸上竟出现了赏识之色:“不知钱公子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倒是很干脆承认了。
“老话说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说。
对方帅气的脸,轻笑了一下表示不苟同。“是钱月公子你福大命好,娶了国之三公主,又有长公主为你们钱家出头。那个苏州知府薛梁天一点用的都没有,我将事件证据整理好了,活生生送到他面前竟只被长公主轻轻一吓就立刻匆匆草率结案。”他摇着头非常惋惜的样子。“没胆没识注定做不成大官只能是小小地方官来着。”
“甑少爷倒是很有胆识一来就针对我们钱家,您虽然这几年赚钱很多积累不少但是比起钱家。”我做了一个不过尔尔的手势:“您不怕我们钱家打击报复吗?”。
“怎么会,钱公子现下不是跟在下面对面的提这事,也没见您打击报复在下啊。”
“那是我有事相商,个人喜欢先礼后兵。”
“您这算威胁吗?”。甑贺大笑,在他看来他对钱家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对商业前辈的玩笑那样简单。在我看来能轻松解决的事件,确是一种小儿科的玩笑我可以不予计较,但是敢有第二次那就是在面子跟我过不去。不管是玩笑还是其他什么我让玩笑之人追悔莫及,下半辈子都笑不出来。
“好吧,为两年前的事我抱歉。您大人大量,那寿字珊瑚我遣人亲自送到您住处。就当我的赔礼道歉。”
原来他早已猜到我的来意,被人捉住痛脚飞快的提溜出来做了个顺手人情。
“谢谢甑公子。”我抱拳行礼。
“不用谢,三公主殿下。”甑贺突然这么称呼我来:“在下不才眼拙,但是成天在脂粉堆里泡着男女还是分的清的。姑娘自称钱家人,我记得钱家千金今年刚满十七深闺未出不可您像您似的……”
不像我似的,敢直闯青楼还敢直视一个衣裳不整的男子。更是见到青楼女子暧昧的坐在床上也脸不红心不跳的请人家出门。
“我也听说了这两年来,钱家生意都由新媳妇三公主您一手掌控所以就猜。请问我猜对了吗?”。
我点头承认:“不错。既然知道以后请甑公子不要再找钱家麻烦,第一钱家的家势绝对不是你能抗衡的。第二我一向娇生惯养被人伺候惯了,猛一被其他人撩拨,一心烦一出手伤到甑公子就不好意思了。”
甑贺听我这么说笑意更深,连连点头。
其实甑贺他一看就不是居居人下,商场更是,它是有一定份额的。我们钱家占多了其他人便占的少了,我想这甑贺恐不是省油的灯现在示弱并不代表他认输,反而此人能曲能伸更要防范才是。可现在顾不得考虑太多太周全,只毫无诚意的谢过他免费赠送的寿字珊瑚,开门出屋。姚茵果然在吕平言的监视下在门口站着,瑟瑟发抖着实令人心疼。
来到一楼还碰到老鸨。
她以为吕平言还等着,忙说:“这位爷,那个甑公子不愿姚茵姑娘见客我也无法。实在不好意思。”
吕平言故作惋惜深情的叹到:“看来我与姚茵姑娘有缘无份呐。”说着摇头叹气的走了。直让老鸨以为他是这红尘里难得的有心人呢。
出了门,吕平言撤了门口的人,送我回到酒店。这时已是凌晨,更深露重即使是人来人往的酒店也都万籁寂静。我安下心来很快便入睡,直到日头高照才醒。
不过奇怪的是珠儿和坠儿都没有到房间里伺候我起床更衣梳洗。这才想起昨晚找他们都不在房中,我看着床旁边的家丁衣服好生奇怪。准备起身找他们去,不会无故消失了吧?刚穿好衣服有人在门口敲了敲门,而后珠儿坠儿推门进来。
这俩丫头才一晚上没见,竟如此憔悴。脸色惨白消瘦、动作迟缓没有精神。
“少夫人,您起来啦。”
“是啊,这都几点了?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如此憔悴的样子。”
珠儿苦着脸说:“少夫人我们哪是没睡好,根本就是没睡。昨天我们坠儿、小随全部的人都吃坏肚子。原是跑来跑去上厕所,最后干脆就蹲了一宿。您瞧,到现在腿还软这呢。”
坠儿使劲的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找不到这帮人:“你们初来乍到,本就水土不服还吃这么多当地的东西。荔枝一买就好几筐,不吃坏东西才怪呢。行了,今天你们就在床上休息一天吧。我让伙计去药店给你们抓几副止泻护肠的药。”
“谢谢少夫人。”两人颤颤悠悠互相扶持着回自己房间去。我去小随他们的房间看了一下都躺床上面色不愈,同样嘱咐了好生休息就下楼找客栈伙计找大夫去。
好嘛,带了这些丫鬟小子出来到头来我这个东家竟然要照顾他们。
不一会儿,大夫请来给他们一一看过,开了药方。店小二煎过给送来。随便对我说:“钱夫人,楼下有位甑公子送好大一个东西过来,现正放在楼下过道正中间。您看给您搬哪里比较合适?”
我下楼一看,半人多高的红艳艳的寿字珊瑚端正摆在一楼大堂正中央。周围围了一大群人驻足观看,一些识货的开始嘀咕赞叹。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响。好在吕平言此时带了好些人来将这珊瑚先行搬回到钱家祖宅。
第二天等珠儿小随他们都好了于是一帮人动身回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