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名园外我领过脸色红润的钱落,谢过忙奉德师傅,回了钱家。二姨娘等一家子人早早拉长了脖子在门口等待,钱落下了马车还未站稳就被拉进自家娘的怀内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察看一番。见自己儿子起色红润身体结实了一圈才放下心来。
“真的谢谢,三公主殿下。二娘无以为报。”二娘通红着眼睛,激动的俯身行礼。我忙拉着不肯让她就势跪下:“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谢不谢的呢。二娘万不可行此大礼。”虽然在宫内习惯了被人行礼,但在钱家我还是怕被这样。因为老是被行礼久而久之有种疏离感。特别是家里的长辈们。
“那好,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对二娘说,二娘自当竭尽全力相助。”说完,二娘欢欢喜喜带着钱落回屋去。
我站在钱家大门外,看里面人来人往,众人皆忙碌。按理说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绑架事件完美落幕、钱落的蛊去除完毕,钱月也回到钱家还很尽责的开始学习生意场上的事情,开始履行他丈夫和儿子的责任。在目前皆大欢喜阶段我却有股隐隐不安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会发生。
“喂,你不进来吗?”。前来迎接钱落的人们簇拥着进去了,小随他们也将马车拉到后门去。剩下钱月独自一人站在石阶梯上等待,他耐心的呼唤了好几声,待我回过神来。他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把右手伸向我面前。宽大厚实的手心向上。我亦伸出右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两人相携进入。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平静的家庭日,期间解决了几位小厮赌博拌嘴的问题,“你们几个再在当值赌钱马上滚。”
组织了一家人的大型祭祖活动,“这个放这里……那个放那边。快……立刻……马上……”
钱雪说明了她零花不够用的理由,“小姑女乃女乃,你不出门怎么花的掉这么多钱?还要加多少才够?”
钱月向我抱怨了钱落都不理他的问题。
“为什么都不理哥哥呢?”我站在钱落面前关心的问到。就算钱月不是有心抱怨了一回“钱落现在都跟你这个嫂嫂好,忘了我这个亲哥哥了捏。”。我明显也感觉到了。自从去蛊后,从皇宫回家以来钱落对钱月这个唯一的哥哥的态度总是淡淡的,可之前因为钱月的离家出走还迁怒于我,也曾听说过钱家兄弟的感情很好的。是何原因:是钱月离家久了,两人陌生了?
不该啊,钱雪这丫头对钱月的回归很兴奋,每天都缠着哥哥讲东讲西。
“你到底怎么了?对哥哥有哪里不满的,跟嫂嫂说。我教训他。”我说。
钱落拉着我的衣角,使劲摇了摇头就撅着嘴巴不开口。
“好啦,不管是什么我都让他来跟你道歉好吧。”是气恼钱月的离家,有被抛弃的哀怨?我如此猜测。
“嫂嫂不要。”钱落噌的一下跳起来,急切的说:“道什么歉,要道歉也是我啊。”
“嗯?”
钱落眼睛红红的泛着泪水,自认为是长大成人的小男子汉第一次在人前留泪。他一哭鼻子和耳朵、眼睛都通红像只兔子却拒不出声解释。一直到最后他才吭吭哧哧的说出为何对钱月闹别扭。原来那并不是闹别扭而是愧疚呢。虽然是在被蛊操纵的情况下刺了自己的哥哥一刀,记忆也全无但是不小心听到别人说起这件事依旧是心有余悸。
自己拿着刀刺向钱月,多么恐怖的事情。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就算现在钱月完好无损的站在钱落面前。自己心中依然愧疚所以才……
“所以才逃避你哥哥吗?”。我怜惜的模了模钱落的头。也难怪了,放在谁身上都会自责不已。但是,亲爱的小舅子你自责的表现太过另类了吧,直接不理人,搞的好像是在责怪你哥哥钱月。
也可怜了钱月因弟弟的疏离而颓废了好几天。
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钱月这位当事人来好好安慰,我们旁人再怎么安慰都无济于事。当天入夜后就将这事情跟钱月说了,一听说这原因钱月也有点跳脚的无奈。他模模发胀脑袋说:“原来小落是这么想的,难为他了。明天我就过去好好跟他解释。”
“当然要好好解释,这样吧,我们去香满园吃饭叫上落雪。到时你俩兄弟坐下来谈谈心。”
钱月一把做过我的腰,带点撒娇的语气说:“嗯,老婆真好。为夫的要怎么感谢你呢。”
看着他把头靠在我腰上,低头满眼就是柔顺发亮的黑色发丝。每每都忍不住模上去,手感还真好:“不用感谢,我还要谢谢你呢。夫君这几天为钱家生意早出晚归的,辛苦了。”
归家后的钱月好似换了一个人,原本对生意一窍不通且绝不沾手的钱家大少爷。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不仅学着看账本、有什么不懂的就虚心请教我或是钱顺,一点不计较他大少爷的面子什么的。一脸坦荡的说:“不懂就问呗,两位都比我有经验跟前辈学习有什么好丢脸的。”应酬什么的也都不嫌烦。他原就聪明一点就通,性格处事得体圆润不过几日真有商人范。而且对于我偶尔拿钱家钱财去接济朝廷空虚的国库也没有怨言,反而笑着说:“有国才有家,国之安定才是民之繁荣。这样我们钱家才更有的赚。”
他的所作所为都看在心里甜在心里。有一次,我与西芹坐那聊天,她看着远处走来的钱月感慨道:“以前那些流言蜚语一点都不准嘛,钱月还真是一个好男人呢。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不错呢,不知妹妹这辈子走到是什么运势啊。京城的姑娘们都羡慕死了呢。”
“还……还好吧。”冬天娇艳晒着脸也有点发烫。
“还……还。哇,皇妹你竟然口吃、脸红哦。”西芹一边吃着笑食一边不客气的打趣道。
我一把抓过零嘴糕点威胁到:“皇姐似乎不记得您现在是临时投靠我家吧。要不皇妹这就向皇帝禀报一下,接了姐姐回宫住。”
西芹一挺肚子,顺手把东西又抢回去:“好啦,不逗你了。什么时候脸皮变这么薄的。不说了我吃我的东西。”
我与西芹坐在一起晒太阳面前是一堆食物,庭院里冬季的花朵已凋谢,却有白梅这些能抵御严寒的花骨朵在等待开放,长廊里家仆来往。偶尔会听到远处钱落调皮的叫喊声。钱雪和几位娘在各自的屋内或是绣花或是玩笑打发时间。老爷上了年纪,不管家事爱与友人们吃酒,然后睡觉。
钱月还是穿着白色的衣服从那头带着微笑走来。
我转头问西芹:“今年冬天的雪不知道还同往年一样?”
幸福的日子过的如梭似箭,都感觉不到光阴荏苒。我们的生活像是架空了,只有幸福。
但是没有什么是一番风顺的,日子还是日子总有事情发生,总有坎坷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