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凉之歌 第三章爱是回不去的流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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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城歌只感觉到唐晚晚浑身在颤抖,生冷的晚上,一个人从酒吧出来,换做是别人,他一定不会觉得这样的人值得同情,怜悯。可她是谁?她是唐晚晚,一个盘踞在他心里面的女子。他们曾经一起逃课看过后湖的莲花,半夜随性决定爬山看过日出,在学校顶楼燃放过孔明灯。这些画面最近在他的眼前重叠,他拨开回忆,看见她的脸。她的脸上永远带着眼泪,猩红的眼睛像是在控诉着什么,他什么也不做,静静地望着她,看她一点一点的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他月兑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外套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这股味道让她心慌,她不清楚在什么时候,他也学会了抽烟。她抬手握着他的手,昏暗的光线下,她寻着他手上的纹路,一条一条深浅不一的纹路横在她的眼前,她听老人说过,有些纹路太短,证明人的命不太好。她不敢问他,他手上的哪一条纹路断,手指覆在纹路上,慢慢寻着。

他笑,轻轻地呼吸声,在她的耳边,他们不交谈。彼此深知,一张嘴,所有的言语一定是最伤人的。她在外蛰伏的这些年,让她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领,更何况她懂得,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这是肯定句,就像水过无痕一般,简单明了。

“晚晚,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他在她的耳边呢喃。

她抬头,望着他的眼。一汪清澈,在他的眼睛里面,她看到了自己。她苦笑了一声,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兴许是蜷缩成一团的时间太久,她的双脚发麻。她踉跄的样子,被他看穿。他伸手扶住她,她迟疑了半刻,将冰冷的手交到他的手上。这一刻,她遗忘了所有的哀伤,她会将现在发生的一切当成一场梦境,梦醒了,她又回到一个人的生活。

他开了车里的暖气,取出一条长毛巾盖在她的腿上,说:“你刚刚冻了那么长的时间,盖上它你会舒服点。”

她低着头,双手搅在一起,有些不知所措。他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她担心自己会沉溺到更深的地方,再也找不到出口。到时候,他离开了,她回归到一个人的孤寂。她害怕那样的事情会发生。她抿着嘴,笑着问:“这是你未婚妻放在你车上的吗?”。

他见她露出了锋利的爪子,叹了一口气,手靠在方向盘上,偏着头,看着她的眼睛,“是呀,她总是觉得我会忘记这些简单的事情。”

她在他的脸上找不出一丝的破绽,跟她说话,他像是在和爱人呢喃,说着自己的无奈。她吞了吞口水,尴尬的说着:“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很好呀。”她掐紧了自己的手,唯恐那一丝心慌漏了出来。

“嗯,你最近怎么样,在盛辉工作还喜欢么?”他打破尴尬,问了一句。

她嘴边扬起微笑,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有点恍惚。这座城市的夜晚来的这么的早,静悄悄的,刚刚出门的时候还有一点太阳,再次抬头,天已经暗了下来。跟她的心一般,越是到深处,越是黯淡。“还行吧,我能习惯这样的生活,林总给的工资也不低呀,我总要对得起工资吧?”她说笑似的反问,一个问题被他们在空中抛来抛去。

他也只是笑,眼睛盯着前面的路。他甚至希望这条路,不要那么快的到达终点。可,再怎么阻拦,他们还是狐疑退出彼此的生命里。

车里面的气氛有点闷,他打开了收音机。里面放着蓝调音乐,她的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伤害,也没有背叛,她还是曾经那个单纯的女生,还没学会市侩,最重要的,她还没有失去他。

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一阵灼热感,袭上了她的心。他的无名指上还没有带上戒指,他依旧是全城名声显赫的单身男人,

双手重叠,她再也忍不住,低声啜泣,一切原因能怪谁呢?怪死去的家人,还是怪社会太过于残酷。他停下车,搂着她的肩膀,他的心也开始疼。怎么就放不下那些伤害了,爱情不是可以超越那些事情的吗?他只是想要一份简单的爱情真的有这么的难么?

“晚晚,你别哭了。”他一边说话,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她的后背似乎被他的温度烫伤了,她咬住唇,眼泪滴在他的衬衫上,一滴一滴沁如他的皮肤,他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水雾遮住了他的视线。他轻轻抚着她的长发,他想起了口袋里的发卡。

他推开他的身子,说着:“你的发卡在我这里,我记得它,还是从前那一个对吗?”。他的言语有些急迫。她别开眼,不说话。他从口袋里将发卡放在她的手上,她微笑着流泪。

他还记得这个发卡,这是她的心啊。现在还了来,她还有什么还留恋的。

她摇下车窗,将发卡抛下了空中,哽咽着:“开车吧?不过是一个发卡而已。”这一次她没哭,她笑得格外的灿烂。他捶了捶方向盘,盯着她的脸,什么也不说,车子在路上加速行驶。

蓝调换成了《他不爱我》,她哭着轻声和。她想,林城歌不爱她了,那个发卡就是她的心,他连心都还给她了,还谈什么爱情呢?

就让了无牵挂的结婚吧?成为全城的焦点,两家人的联姻,对他的事业有帮助。她也该回到最初的地方,煮一杯咖啡,慢慢回忆这些只有她一个人觉得弥足珍贵的片段。她早该知道啊,离开之后的重逢,只是她一个人的故事。他在故事外,看着她的心酸,痛苦。然而他一定不知道,他决定了她的悲喜,从第一眼遇见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是为了他而跳动的。

可,现在都变了样。他们之间的疏离,怎么也跨越不了。他依旧是她的天,他却是别人的肩膀。她想哭也哭不出来,此时的物是人非,叫她怎么去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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