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鱼肚白時,唐晚晚猛地从睡梦里惊醒,她伸手揉了揉微疼的太阳血,眼睛瞟到了窗外晚凉之歌13章节。
院子里的树枝上已经结了冰,一条条手指长,晶莹的冰钩子挂在树枝上。她披了一件外衣,掀开被子,脚上穿着林城歌给她准备的拖鞋,走到窗户边。
窗户上霜露清晰,她的脚却是温暖如春。
白皙且修长的手指落在窗户上,指尖传来淡淡的寒意。她踉跄一下,往窗户边更近了一步。耳边传来咋呼呼的风声,鼓鼓的,像是有人在敲打着空气一样。手指按压的地方迅速被体温晕开,她嘴角带笑的在窗户上写写画画。
突然,她扑哧一笑。窗户上的人,像极了一个小丑,她咬着唇,讽刺着自己的画工,“真笨,我就不是一块有艺术细胞的料。”她想要是林城歌知道,窗户上画着的人是他,肯定会大吃一惊。
栅栏外有一阵清晰的轿车行走声,她不顾天气寒冷,打开窗户,眼睛追随着林城歌将车开进来。
十几步的台阶,她硬是两步三步往下跑。
林城歌站在门外,抖掉落在身上的雪。刚要打算掏出钥匙开门,她一下子拉开门。
四目相对,她红了脸。她大概是个不知矜持的女子,从遇见林城歌的那一刻就是。時隔七年,没有减少,反而越演越烈,一双眼睛,時刻落在林城歌的身上。
“你去哪呢?我早上醒来没看到你。”她红了眼,嘟着嘴。
其实,听见轿车的声音,她一颗不安的心早已落了下来。
林城歌牵起她冰冷的手,脸色阴沉着,骂道:“你是笨蛋吗?穿这么少下楼。”
说罢,他不忘用力捏着她的手。
林城歌揉搓了她的手半天,暖意渐渐回到她的手上。他紧皱着的眉头略微舒展开来,扶她到客厅里坐下。他起身往厨房里面走去,唐晚晚尴尬的吐了吐舌头,说:“我没有准备早餐。”
听见背后的声音,林城歌忍不住嘟囔,“这么大个人呢?还跟小孩子一样,让我怎么放心。”
“你说什么?”唐晚晚忽然在他的身后问。
林城歌手上拿着一个淡蓝色的水盆,倒了些热水。用眼神瞟了唐晚晚一眼,示意她到外边去。
唐晚晚双手抱在胸前,眼神贼溜溜地在林城歌的身上来来回回。
林城歌端着水盆从厨房里出来,唐晚晚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样子。她没见过林城歌这幅居家的样子,尤其是他端着水盆在自己的面前走。
唐晚晚一下呆坐在沙发上,眼神惊讶望着林城歌。
林城歌蹲在她的脚边,将她的脚抬起来,用他自己的手指使了使水温。月兑掉她脚上的袜子,她的脚被他轻轻的,一点点的放在水盆里。“烫不烫?”他盯着她的脚问。
唐晚晚咬着唇,拼命的摇头。
林城歌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腿,力度极轻,好似害怕弄疼她。
“你怕冷怎么还站在家里呢?”
唐晚晚捧着林城歌的脸,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的眼睛,她哽咽着说:“林城歌我欠你很多,一辈子也偿还不了呢?”
林城歌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盯着她的眼睛,似乎要将她吸进去一般,“一辈子偿还不了,那就下辈子,下下辈子。”
“嗯”她看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小腿上来回,心里一阵暖意。
有多少男人会做这样的事情呢?风尘仆仆地从外边赶回来,身上的疲惫还未抖落,看到属于自己的女子尚未穿戴整齐,亲自为她准备洗脚水,为她赶走身上的寒意。
她不管这世界上有多少男人会做这样平凡而令人感动的事,她知道,林城歌一定是那多少分之一。uv8r。
她微微红了脸,看着林城歌的手指,她害羞着说:“我,好了。”
她的话恰好说完,林城歌手上拿着干毛巾,替她擦脚。
“其实,我可以自己来。”她小声嘀咕。
林城歌的手没有停下,他扯着笑意,取笑着她:“怎么啦?你还害羞吗?”。
她的脸突然像个熟透了的番茄一般,通红的。刚才她还是白皙的脸,顿時有一丝血色。林城歌满意着点点头,说:“上去在再睡会。”
林城歌站起身,倒了水盆里的水。又折回来,搂着她的腰。鼻息之间,有一股淡淡的酒香。
她想也没想地询问着:“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现在有些累。”林城歌半眯着眼睛,扶她往二楼上走。
“你是昨天出去的吗?”。她接着问。
其实她的心,是忐忑的。她与林城歌的关系,不是情人,未成夫妻,处在不尴不尬的境地。比朋友多那么一点,离恋人远那么一些。
她垂着眼脸,竖起耳朵,细听林城歌的声音晚凉之歌章节。
像是等待的暴风雨并未来临一样,她抬眼,望着林城歌疲惫的脸庞,温柔细语:“你一定很累。”
“走-,你陪我睡会。”林城歌说道。
她涨红着脸,任由林城歌搂着她的腰,脑海里浮想联翩。
被子里的温暖,晕开了唐晚晚心里的苦涩。她侧着身子,任由林城歌半环着她的腰。轻轻的呼吸声,在她的耳边围绕。
她的手不自觉地攀上林城歌的脸,手指细细地描绘着他的眼。
林城歌有着淡淡的黑眼圈,拿下眼镜的他,一副小男孩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她伸手抚上他的眉,将自己的头贴近他的胸口。
她亦是明白,重逢之后,他们都变了。褪去了曾经的跋扈,有了各自的责任,守在各自的领地里,不敢越界。
这一次,是她越界了。
林城歌半卧着垂下脸,看着怀里的人瑟瑟发抖。
他微笑着摇头,好听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我快被你搂得不能呼吸了。”
她心慌的松开手,从床上爬起来,一脸愧疚地望着他,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手在他的脸上模了模,抓着自己的长发。本来枯瘦的手指,因为心慌变得更加的突兀。
林城歌将她拉到怀里,压低了声音,安慰她,道:“晚晚,我没事,你不要这样。”
“你真的没事。”她单手抚着他的脸,小心翼翼的说。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
怕她自责难过,林城歌淡淡的说了一句。
她拉林城歌重新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我不吵你了,你睡。”
林城歌眯着眼,嗯了一声。
她望着他的睡颜,也进入了甜蜜的梦境里。
她再醒来時,林城歌已经不见了。床头柜上贴着一张便条,是林城歌留下的。
厨房里有吃的,我先去上班,今天你请假,晚上我回家接你,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林城歌留。
唐晚晚将便条撕下来,鼻子闻了闻便条上的墨香,沁入心脾。林城歌的字迹,工整苍劲,像他的人。
她记得大一時,在图书馆的借书单上见过林城歌的字。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一个男生的字迹比女孩子的还要秀气,工整。她撕下了借书单上有关林城歌的部分,为此,她还被罚在图书馆做了一个月的免费义工。
写着林城歌名字的借书单,还在她的笔记本里放着。那是她在异地生存下去的唯一慰藉,是她藏在心底的秘密,手上的这张便条,她也会将它留着。
她穿好衣服下来楼,林城歌给她准备的午餐留在微波炉里面,按下微波炉的开关,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用脚关了冰箱门。
开了客厅里的电视,里面播着财经新闻,她扭开矿泉水瓶盖,咕噜噜的喝着冰凉的水。
突然手上的水瓶滑落掉在地上,她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
盛辉集团与蒋氏企业联手收购s城中小型企业?
那她怎么办呢?她的复仇计划还未开始呢?难道林城歌知道些什么吗?
她急急忙忙跑到厨房,关了微波炉的开关,拿起桌上的钥匙出了门。
“亦冬,你快帮我查查s城那几家企业在最近几天被收购?”她招着出租车,对着电话说道。
电话另一边的人,显然不是很好着急,还很是热络地问道:“晚晚,真的是你呀,最近怎么样?你回来这么久,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呢?”
“……”
“晚晚,你说话呀,还在吗?”。
唐晚晚咬着牙齿,忍住自己的脾气,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周亦冬,只要能帮我的忙,我不会消失的。”
“好-,明天上午给你资料。对了晚晚……”
唐晚晚恨恨的挂断了电话,用手当做扇子状,一阵清风拂过她的脸,她吐了吐气,周亦冬还是没变,像个八婆一样,什么事情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还记得,在异城生活的那几年,周亦冬充当了她的超级保姆。只是她不愿亏欠别人什么,周亦冬对她的好,她总想有一天悉数还清。她只是怕,这一次和周亦冬联系上了,摆月兑他
又需要一些時日了。
天看上地。唐晚晚打车来到蒋氏企业,她需要从蒋楠的嘴里知道些什么。她复仇的计划里,有蒋楠这个人,她怎么会将他这么轻易的撇开呢?更何况,米果的死,蒋楠有向她交代些什么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