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红酒绿的夜店里,充斥着喧嚣烦燥,疯狂摇摆的人群如同鬼魅,尖锐震耳的音乐声嘶力竭
走进这常来的地方,于扬的心情却依然压抑,没有找到阿默,让他第一次开始讨厌这些人的醉生梦死,为什么他们都可以活的很自在,阿默却从来不明白呢,阿默,阿默
原来上帝还是长耳朵的,于扬走到常坐的座位前,压抑的心情顿时拨云见日,心里对从来不信的上帝表示诚挚的感谢.
“阿默,原来你在这儿,怎么打你电话也不接啊?”
于扬常坐的位置很隐蔽也相对安静,但是视野却非常好,这是他找那个黑脸王硬要来的,只因为阿默经常要来这里做事,但阿默却非常讨厌吵闹,并且他知道阿默身体并不太好,便厚着脸皮要了下来,虽然他并没有这样对别人解释过,但是阿默偶尔看自己的眼神,让他明白自己确实做了件对的事。
不待人回话,他立时惊叫起来,“你的头发,阿默,你”
沙发上斜斜的歪着个年轻人,有双幽深而冷漠的眼睛,看着人时,眼波微微流动,如同上好的月华流光般,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若隐若现的面容,在旋转的霓虹灯下清冷而充满诱惑,短短的碎发削薄出些许寂寞。
于扬扑过去抓住他,全身查看,“天哪,阿默,你怎么舍得,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对得起我”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弟全身簌簌发抖,自己的这个少爷,实在是太好笑也太丢人了吧。
对于扬牛皮糖似的个性毫无办法,文子默只得皱了皱眉头,不过他今天实在是不想说话,但看着这个牛皮糖唐僧般的喋喋不休,似乎他不解释清楚就决不罢休的样子,只得回了两个字,“剪了”。
“剪了”,于扬又尖叫起来,看到阿默又开始皱眉,忙放低了声音,“可是,阿默,你不知道你那头长发有多帅气吗,你不知道你长发飘飘的样子迷死了多少人吗,你不知道我两个弟弟曾经为了一亲你那‘香发’而大打出手吗,你”
“麻烦”。
于扬愣愣的看着他吐出两个字,又干了杯中的酒,白晳的脸上一层薄薄的红晕,热热的呼吸带着特有的酒香扑面而来,于扬被蛊惑了,直直的盯着他,却见那幽深而冷漠的眸子里滑过的缕缕悲伤,尽管被水汽掩饰的极好,却仍然那么的绞痛着他的心。
“你失恋了?”
文子默身体僵了僵,瞬间便放松下来,轻咳了声,推开他的手,给几人倒上酒,“乱说些什么。”
于扬深深的看着他,“阿默,你曾经告诉过我,他最喜欢你的长发,所以你虽然讨厌麻烦,却仍然精心留着,你说过,哪一天结束了,你就剪了这三千烦恼丝,忘却过去”
呵呵,文子默轻笑,“没想到你还记得”,只是,他哪里谈得上失恋,他明明只是凌家养的一个用来猎取利益的工具,也是少爷用来发泄和交易的筹码,以前他还敢想做少爷的影子,现在的他,却连多余的想法都不能有,自从昏倒后再醒来,他能做的,就是替少爷管着凌家地下的生意,然后为了哪些家族生意,被少爷送到别上的床上,套取有利的情报
“好了,别喝了,你明明不能喝酒”,于扬按住他的酒杯,“难过还有我。”
虎子和黄雀嘴角撇了撇,今天天上下红雨,少爷平常就以欺负人为乐,而且专门欺负阿默,现在忽然的这么温柔,不知道少爷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唉,可怜的文子默。
“于扬,要是真喝起来,你不一定喝得过我。”
文子默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自信而苦涩的,在做暗卫以前,他喝酒确实相当的厉害,不同于别人的醉酒,他是越喝越清醒,训练杀人反而比平时更为凌厉莫测,只是自从退出暗卫以后,他就很少碰酒了。
于扬抽出他手里的酒杯,也不嫌弃,一口喝尽,赢得两个跟班的鼓掌,更是神情飞扬,“哦,我记得上次让你来陪我,你明明说你不能喝”,于扬越靠越近,“难道阿默这么不给面子?”
文子默并不解释,只是再次满上,于扬闻到他身上那似有似无的清香,不觉骨头都有点酥了,看阿默喝的那么痛快,要不把他灌醉了,来个酒后乱性,应该越想越兴奋,全身的血液轰的热了起来,“那好,阿默,这次可得不醉不归,啊哈哈”
“我去躺洗手间”,文子默掩着唇,匆匆离开。
“哈哈,阿默,你不是说你能喝吗,吐了可不算”
于扬张狂的声音被淹没在门外,文子默有些跌跌撞撞的站在洗手台前,拧开水洗手,水冲开了几缕血丝,淡的只是晃眼间,镜子那个面色异样红晕的人,似乎好陌生,洗过脸,在烘干机上烘干手,有些颤抖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自己常吃的药,连倒了几次才倒出来,好不容易咽了下去,顺着墙滑坐在地,过了半晌都没有力气起来。
门砰的被踢开,凌乱不稳的脚步和呼吸逐渐靠近,只听女人低低的喘息,“不,不要,呜,不要在这里,嗯”
门又被关上,男子特有的磁性声音浅笑,“怕什么,这里又没人,来了人
也不会不识趣。”
“呜,可是,嗯,啊,进去”
喘息越来越重,又是砰的声响,靠的最近的厕所的门被踢开,脚步声拐进
了厕所里,门又被踢上,声音更加放肆起来。
“怎么样,在这里做的感觉不错吧。”
女人声音凄婉缠绵的叫着,“好,好棒”
厕所的门不堪重负的激烈的发出抗拒的声音,却偏偏那样的让人想入非非
本来已经好转些的心脏因为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开始撕扯着,他不知道该不该动,可是他们要是出来了,应该能很轻易的发现自己,难道自己还看不清吗,还在期待什么,还是跟那些天天捧着爱情要死要活的小女生们一样闹情绪。
牵起一个弧度,似乎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那个男人,既是自己的少爷,却偏偏给了他阳光,后来却发现,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根本就没有所谓阳光的温暖,那些残忍的事情做起来,反而更加伤人,而他却偏偏把那么点点虚假的热当成了暖炉。
站直身体,他却没有再动,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却听那人忽地吼道,“
谁在外面?”
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然后进入眼帘的是发丝零乱的女人和浑身气息的他。
还是那么的自信,知道他没有敌意,审视的看着他,女人却迅速拉开门红着脸跑掉了。
英俊邪气的眉眼,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你听的可满意。”
“少爷!”
男人忽地靠近,抓住他的脖子,危险的看着他,“你把头发剪了。”
不明白他突然而来的暴怒,文子默已经被猛的摔到一边,眼前有些发黑,
那男人已经一脚踩到他胸口,照着他拳打脚踢,“贱人,谁准许你剪了的,下贱的东西,还敢跟踪我。”
已经隐痛了几天的心脏,似乎已经撑到了极限,很想跟他说他没有跟踪他,但是不住上涌的腥腻让他紧紧闭上了嘴,不要在这个人面前示弱,他不需要同情,要怪只能怪自己,怪自己看了那么多悲欢离合,依然飞蛾扑火,怪自己不懂得放弃,怪自己太执着
似乎听到有人在怒喊,声音却越来越远
急救室的门打开,护士拨掉氧气,盖上了白布。
“病人送来的时间太迟了”,医生摘下口罩,对于扬表示不满,“像这种先天性心脏病人,烟酒都不能碰,何况还被人重创,而且他发病时间应该是几天前就开始了,低烧了这么多天,你们居然毫无所觉,现在送来已经太晚了”
怒斥着家属的不满,却在见到于扬脸上那种悲怆欲绝的表情后,医生的愤
怒慢慢消了下去,终是不忍,摇摇头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