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
栖龙殿后的院子里,小小的少年,摇摇晃晃的走着,如同刚刚学步的孩子,只是走不了几步就砰的摔倒,却没有人上去搀扶,慢慢的爬起来,再努力的行走,再摔倒,再爬起,再摔倒
躺了一年多的身体果然是退化的厉害,无论是原来的文子默还是现在的西云默,从来都不是需要依靠别人的人,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也不怕有人看到他现在的狼狈,终于知道了自己存在的是个什么世界,西云默已经没有多少的野心与,上一辈子用尽了他所有的感情,既然这就是轮回,那把这辈子留给自己,前提就是走出皇宫,去过些简单的日子。
这里不是他知道的世界,他虽然历史不是太好,但也没有听过历史上有个天逸国,类同于自己那个时代的古代,是莫罗大陆的三大帝国之一,天逸建朝已有三百余年,根基深厚,与另外的云初国与回枫国三足鼎立,还有无数个小国分别附属于这三大皇朝。
现在天逸在位的是圣殊帝,似乎是这具身体的父皇,西云默是他的第七个皇子,在场宫庭争斗中受了重伤,西云默有些想笑,他开始还以为自己又是先天心疾,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差别。
摔的鼻青脸肿,勉强爬起些,眼前开始发黑之后,西云默知道今天只能训练到此了,靠在花树上,拉了拉系在院子里垂下的细线。
琉璃压抑着哭泣,抱起满身是伤的西云默,这已经是第九天了,每天殿下都会独自到后院锻炼,却死活不让他们跟着,孱弱的身体摔的伤痕累累,却不哭不叫,虽然殿下也不会说话,但是看着实在是心疼。
“殿下,喝完参汤再睡吧”,月蝶跪在床前,把温好的参汤端到床边。
洗干净后的脸上瘀青片片,有些难受的喘着气,没有任何胃口,却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不吃东西,就没有体力,他讨厌自己如此软弱,从前的训练告诉他,软弱的人没有生存下去的权力,虽然死而重生并没有多大的欢喜,但难得有这么个机会,活着,总是件不错的事。
喝了半碗参汤,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只是觉得实在难受,千万不能吐,不然这么辛
苦吃下去的东西就白费力气了。
“怎么又在发烧?”
月影忙道,“陛下恕罪,太医刚才来看过了,说是殿体虚弱,疲累过度引发心疾,着奴婢们好生看着。”
听到有人进来,这孩子眉毛不由自主的蹙起,只是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手却冰冰凉凉的没有温度,西尘风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又走到这里,大概是不想好好的浪费了灵药,今天庞德来报又病重了,自己还没有好好利用就这么没了,可是很不划算的事。
脸上青紫相加,早听回报说他在自己训练走路,却没想到这么倔强,跟以前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真是天差地远,要不是发生在自己眼前,肯定没有人会把现在这个瘦骨伶仃的小家伙跟以前那个七皇儿联系在一起。
主魂回归,天下大统吗,七皇儿,朕可是拭目以待。
“最近有什么人来过?”
月蝶端来药碗后回道,“**的几位娘娘送来些东西,还有几位皇子都来过好几遍了,只是皇上吩咐了,没让进来。”
真是不得安宁呢,西尘风冷笑。
“皇上,九殿下这几天来了好几次,说要见见七殿下,不知”月影小心翼翼的继续回禀。
“毓儿”,西尘风微微皱眉,上次太后设宴时,这孩子就吵闹着要来见云默,也不知道莲妃打的是什么主意,哼,要不是看在他是毓儿的母亲,这个小动作不断的女人,早就给放入冷宫了,“若是云默愿意见他,就放他进来。”
云默,不知道你长大以后会给我怎样的惊喜呢,朕可是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大的血本,幻羽可把你夸的天上少有,地下无双,这样的小东西,朕可是很“上心”呢。
“吩咐下去,把后院里铺上北漠上贡的漠毡,树上石头上绑上软蚕丝,再让朕见到他浑身是伤,你们知道结果”,轻轻抱起,走回自己的寝宫,留下目瞪口呆的一地宫女和太监。
栖龙殿为历代皇帝主殿,占地面积之大不用其说,就是那副殿的院落也不小,皇上居然让地铺北漠毡,树石缠上软蚕丝,这也太
皇上如此宠爱七皇子,让朝内外都大惊失色,这可是圣殊帝在位以来,第二件震惊朝内外的事。
地着锦裘山着衣,富贵荣宠人间奇,冰为彻骨玉为神,人间只留香徘徊。
坊间有书云,那七皇子生为天人,如何钟灵毓秀,如何惊艳绝世,如何聪明乖巧等等,一时传的纷纷扬扬。
早朝上,左丞相文修杰苦苦劝道,“自古良君者,莫不知忠言,现下虽三国鼎立,无有战祸,但更应休养生息,爱惜吾民,使之衣食无忧,行归有所,前日淮水一带有大雪欺民,房屋倒塌,民不暖衣裹月复,正是急需之时”
圣殊帝听他长篇大论不休,冷冷截断,“文聊有话直说。”
文修杰跪下,满脸严肃,“臣听闻皇上在栖龙殿地铺锦毡,树绕软纱,这等不顾民之艰生,奢侈之举,实有伤国本,若上行下效,实乃天逸之蚁蛆啊,皇上。”
“臣等请谏。”
其后呼啦啦跪了一地官员。
圣殊帝高高在上,半眯着眼打量跪了一地的官员,沉默着不说话。
一时静雀无声。
“怎么,朕给自己皇儿准备的活动之所,也跟国家大事扯上关系了”,圣殊帝声音平平淡淡,大殿内气压却越来越低,“还是有人嫌着太平日子过久了,想朕给找点事做。”
圣殊帝积威过盛,殿下百官齐呼万岁。
“文卿既然说起,不知太学院那起纵火案可查清楚了。”
文相脸色登时灰白,“回皇上,臣尚在追查。”
“追查追查,都追查了足月,怎么还没有结果”,文殊帝几句话把话题引开,先发制人,拿起一道奏折扔过去,“看清楚这是什么,太学院是不是都成了宵小来去自如的地方了。”
内侍忙捡起奏折给文相递上,文相打开一看,冷汗都浇了下来,太学院内古籍被盗二十余册,这可是
内侍着奏折在百官中传递一遍,殿上立时炸开了锅,右丞相萧远山更是上前回道,“皇上,文丞相主管太学院,接二连三出事,实在是不得不注意啊,太学院中皇子也在其内读书,这要是管理不善,可是威胁到我天逸朝的根本啊。”
“臣知罪,请皇上再给微臣时间,臣定查个水落石出”,文相亦回道。
“只怕是监守自盗也说不定。”
“萧远山,你说谁,你这个只会搬弄是非的小人。”
看着面前吵吵闹闹,圣殊帝面无表情,高坐龙椅上,直到他抬眼,庞德才出声压止,然后就是皇帝发怒,怒斥百官,最后寻了个借口让大臣满意,退朝。
“皇上,您累了?”
圣殊帝摆摆手,“听说默儿已经能自己行走了。”
“托皇上宏福,七殿下前儿个就已经能跑能跳了。”
“先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