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我过得异常的平静。没有沐思的打扰,也不太关心沐花的情况,只是呆在月明房中过着属于曲月的休闲生活。但是,我的心里总觉得忐忑,不时的想着这难道不也是那乌云盖天的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吗?这是一场多大的雨呢?
我躲开了身边丫环夏雨,独自在园中欣赏起这菊花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身边也出现了一名丫环,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这丫环,到底是谁的人呢?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觉得这里面的利害,就猜想不下去。
也许,这便是监视吧。
园中的菊花,大多已开始凋谢了。倒也成为了园中的一景,一幅凄凉的悲痛。这天空,可是又高又远。无意间,秋天已不知不觉的来临。一阵凉风吹过脸颊,带着一丝丝的秋意。这时日,倒也过得真快。从桐城派到沐府,大概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了。正当我感叹着时日过得如此之快时,园子里也步入了两人的脚步声。
原来是两个丫环。
“听说,少爷这次带回了一位姑娘。”
“可不是呢,在苏青楼住了下来。”
“苏青楼,那便也是一位大美人了。”
“但,我听小姚说,回来的那天姑娘可是以一轻纱遮脸,无法看出她的容貌啊。”
“笨啊,你说,按咱们少爷的眼光,不是美人,他能往苏青楼里塞吗?那可是禁地啊。”
“那是,那是。总比月明房的那姑娘漂亮。”接着两人的笑声也逐渐地飘远。我从假山出走了出来。
明月房的姑娘?大概指的就是我吧。
而住在苏青楼的那位又是谁呢?在沐思的心中,除了苏青,还有谁可入主那苏青楼呢?美人如斯?
沐思,沐思。
这雨,可要开始下了?
天空中飘零着几朵乌云,远处还不时的传来雷声,这不正是暴风雨的来临吗?这天,还真及时。
正当我迎着雨点一步步地踏入属于月明房的阁楼时,迎面走来的是那位照顾我的丫环夏雨。
“姑娘,刚才小姐来访,奴婢大胆,安置小姐于内房中等候。请姑娘折罚。”说着,她就当着我的面,跪了下来。
“起来吧。”我走过她身旁的时候,轻声地说道。“你可真知道这分寸。”
只留后的她,紧紧地咬住红红的下唇。
在这沐府,切勿以己身为大。夏雨,这你何尝又会不知道呢?
我进入内房时,看到是沐花那憔悴的模样,即便是扑上了浓浓的粉,仍然不难看出此刻的她是如此的伤痛。
唉,这周之诺专门设下的圈,谁又能逃得开呢?以前的苏青不能,更何况是小花般的沐花呢?
“阿月,阿月,你回来了。”她上前紧紧地抓住我的手,紧紧地。那一刻我想,她应该是恨我的。恨我让她清晰地看清楚她自己所制造的假象。
“恩。”我看着她,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眼前的沐花,是我第一次不为利用而真正想关心的人。
“阿月,你近来可空闲?”
“恩。”我试图摆月兑她手的紧抓,但没用,对于她来说,仿佛我是一道救命符般,紧紧地握住。
“皇宫中刘贵妃近日邀我与宫中相聚,我想将你带于身旁。你可愿意?”她的眼神中有着我所不明白的东西,也许只是我不愿意明白。
刘贵妃吗?刘伶吧!我倒是想看看现在的刘伶。青城一别后的故人,你可还安好?
“恩”我点了点头,期待着。
只是我并没有想到,沐花所说的近日,却是如此的近——明天。
当我走在荒凉的皇道上,前面的不远的那处,金碧辉煌,便是别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对于我来说,是如此的阴深,那又是埋藏了多少人的尸骨而成呢。
刘伶,你可曾后悔?即便是贵妃,你的一生也只能生活在那个笼子中。
阿青,别执着。这是师傅经常对我说的话。别执着于其他人的人生。
紧跟着沐花的脚步,在来时那长长的道路上,留下只是那些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不知如何,我跟沐花被一个公公带到了一个花园里侯着。那里早已不见有着什么花,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在那里。
“那是腊梅。”也许是我的眼神过于专注,沐如指着园中的那些对我说。只也不过是秋天而已。
“以前我跟表哥”沐花的话,只说到一半,但不难想出她后面的话,这地方她熟悉的很。
可这,刘伶也知道吗?
“刘贵妃到。”我学着沐花,对着那人来的方向行着礼。
上衣着一身百蝶采花大红薄祅,下着翡翠撒花绿叶裙,那两颗拇指般大小的明珠在发间闪烁着别样的光芒。这便是她。贵妃?
“都起来吧。”她赶紧扶起沐花,坐了下来。我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原以为她必定也是一身白鸟朝凤的富贵衣裳,还真没想到现在的她,竟是如此般简单。
“这位是?”她的目光转到了站在沐花身旁的我,我连忙按子。
“草民曲月。”
“原来,你便是妹妹的救命恩人。桐城派的二小姐。起来吧。”她笑了笑,接着便拉住了沐花的手。
何时桐城派的二小姐已闻名于皇宫的后妃耳边?
“妹妹可知我今天为何邀你相聚?”
“沐花愚笨。”沐花低下了头,想来,这必定是关于赐婚一事吧。今天我就权当一回丫环,听人使唤。这刘伶,肯定是知道这地方。估计也是为了沐花能顺利成婚吧。
只是不知道,这沐府的权利到底有多大?
“妹妹,可看到园中的这些腊梅?”她立直身子,指着园中的腊梅。这,一片树枝,也只剩下树枝而已。
沐花的眼神暗了下来,不言不吭地坐在那里,可她那相互交错的手指说出了她此刻的心情。也许她也明白,这次的邀聚,为的是何般吧。
“这人啊,总想着欣赏腊梅的风景,却往往忽略腊梅本身所存在的季节。难不成秋天也看到那漫天的白腊梅不可?”她接过宫女从园中摘下的一条小小的腊梅枝,轻轻地用指尖抚模着。
“妹妹,可明白?”她的眼神,注视着沐花。直接而阴狠。
我连忙拉扯了沐花的衣袖,示意着她这眼前的贵妃的关心。这,刘伶,何时也是善意之人呢?
“沐花明白。”
“那便好,最近宫中摆宴,妹妹可得多陪陪哀家聊聊天。”她啪了啪沐花的手背,神情自然放松了下来。
“多谢贵妃。”哀家?这已经是一个身份,远远的,显示着此刻她的地位。
“那便跪安吧,哀家也有些累了。”她的手搭上旁边的宫女,往原来的方向走去。只是,我看到她离开时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哀愁。
沐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泪水无声的一滴滴地落到了地下。我无法安慰她,因为我知道刘伶的手段已是最轻微的,直接地点明,沐花与周之诺之间的不可能。别妄想的好。
“阿月,阿月,他们都在逼我,都在逼我。”
望着那些腊梅枝,我不时的在想:沐花,你又何尝不是在逼自己呢?
我跟着沐花沿着皇道一步步的踏出这皇宫,正如来的时候,出来时已是昏黑,身后的皇宫在黑幕中显得更加的冷清。
但愿我不再靠近这座皇宫。
从皇宫回来的第三天,我看见了许久不见的管家福伯和他身后的丫头们。正当我惊奇的想要开口时,却听到了福伯的话。
“姑娘,这是少爷吩咐,请姑娘收下。”他指着身后的托盘,那是一套丹青色的衣服,及其所相配的手镯和发饰,极其精致。
“这,这些是?”顿时,觉得很疑惑。好好的,怎么突然间送我这些东西?如此的贵重。
“少爷吩咐,只要跟姑娘说,这是为明天的封典仪式所准备的,姑娘必定会收下。”
“这,封典仪式是什么?”我问着身前的管家,难道是天周非常重要的节日?
“姑娘,还不知道吧。这是圣上的封后仪式。也就是立后。”原来是周之诺要立后?会是刘伶吗?立后本就是普天同庆的日子,难不成我也要去。
“那,我也要去?”我指了指自己,问出了心中所想。
“少爷吩咐,去。”
夏雨接过那身衣裳,从我的发开始摆弄起来。封典仪式,女子注重也就是头上戴着的,身上穿着的,我便也随了她的意。
“小姐,你可真美。”
样子平凡的曲月,何时收到如此的赞美呢?我嘲笑着,穿上这身青衣的我,也只是一个清秀而已。怎么会有夏雨口中所提到的美呢?
美人?指的又是谁呢?我轻撩这落在耳边的发丝,对着铜镜照了起来。
明天,那皇宫可还真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