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梅湘从来不知道男人是精力如此旺盛的动物。
他彻夜与她缠绵,直至天光乍现才肯让她休息,害得她浑身像被拆解得零零落落后再重新组合般酸疼不已。
还好走起路来没有像久没上油的机器人那样,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光就这点她已经谢天谢地了。
古人说得好,三思而后行,她就是做事不经大脑,冲动行事后才尝到苦头,纵使事后再来后悔自己的冲动也于事无补。
用粉底掩盖自己因睡眠不足而产生的黑眼圈——不是很明显,眼下却有着淡淡的灰黑,可是今天得跟着他到客户那里开会,因此她不得不用粉底遮掩一下。
多亏世上还有粉底这种东西存在,不仅看不出她的黑眼圈,还让她显得气色较佳,完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最佳写照,拿来欺瞒世人之用。
其实她本来可以不用上妆的,只要戴上她的黑眶眼镜就可以遮掩了,但不知道哪天下班后就突然找不到;她合理怀疑是男友偷偷将它藏起来,因为他是最反对她戴平光眼镜遮住眼睛的家伙。
“谭先生,欢迎你拨冗到敝公司来参与会议。”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看起来就满有公司主管的味道,在谭胤尧到达之前就在大厅等候了,一见他走进大厅,便刻不容缓的迎了上来。
“魏先生你好。”谭胤尧亮出应酬的笑容,并伸手和对方交握了下。
男子很快就注意到谭胤尧身边的潘梅湘,礼貌性的询问:“这位是?”
“我是谭先生的助理,你好。”在谭胤尧还来不及开口之前,潘梅湘便抢先回答,并笑容可掬的对男子一笑。
开什么玩笑,虽然现在不是在谭家,但却是跟公事有关的场合,要是放任胤尧那笨蛋介绍她,难保他不会泄漏她的“秘密身份”;并不是她不承认自己与谭胤尧的关系,只是她始终坚持一个原则,公归公、私归私,公私还是不宜混为一谈。
“你好,那么麻烦两位这边请。”男子对她点了下头,然后转身领着他们走进公司。
在偌大的会议室里,相关主管很快的陆续入座,接着冗长的会议开始,也是潘梅湘神游的开端。
这种会议好无聊,因为她都听不懂,加上与会者都是经理级的高阶主管,让整个会议的进行氛围更显沉闷,听得她都快打瞌睡了,但为了维护老板男友的面子,她这个助理就算累得快要死掉也绝对不能睡着。
好不容易挨到会议结束,谭胤尧见她两眼发直,眼泛红丝,心生不舍的缩短与客户的客套应对,带着她就要离开,没想到就在两人来到一楼大厅时,却被一名美艳女子拦住去路。
哇呜!好漂亮的女人喔!
潘梅湘一见到那名女子,疲累的眼也忍不住发亮:美的事物大家都爱欣赏,她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好可惜喔,她经手的女性委托人大多走平实路线,没有一个像眼前女子这般艳丽,不然一定是所有男性委托者的目光焦点。
“谭先生,干么走得那么急呢?虽然会开完了,我这大股东可没参与到,不晓得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喝杯咖啡?”女子的声音圆润清雅,听起来很是舒服。
没想到谭胤尧完全没这感觉,而且口气比平时冷淡许多:“刚才在贵公司已经喝过了,不劳您破费。”
欸?潘梅湘傻住,搞不懂男友讲话干么这么冲?
再怎么说工作室都是以接案营生,而对方又是客户的大股东,就算不直接参与产品的企划统筹,也还是要对人家客气一点才是。
“那,如果撇开大股东的身分不提,以你未婚妻的身分邀请你,你应该不会反对吧?”女子睐了眼他身后的潘梅湘,漂亮的眼里透出一抹奇异的诡光。
这话虽是对着谭胤尧说的,可又像是冲着潘梅湘而来,字字清晰且隐约透着股挑衅的意味。
她原以为以公司股东的身分对他,他多少会给自己点面子,没想到喊他一声谭先生也没让他的态度改善多少,既然如此,她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非得争取到他的注意不可。
潘梅湘傻愣愣地盯着那名女子,那圆润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全成了嗡嗡的声响,唯一让她清楚接收到的只有“未婚妻”三个字。
那女子是谁的未婚妻?胤尧吗?她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高怡茹小姐,我想你是搞错了,我并没有未婚妻。”谭胤尧眯了眯眼,直觉的用身体挡在潘梅湘身前,冰冷的声音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呵~~你尽管否认好了,不管你再怎么否认,都无法改变谭老爷子应允的婚事。”高怡茹扯开嘴角轻笑,笑意却不曾达到眼底,眸光算计般的滑过潘梅湘的小脸。“我说,你不为我介绍这位小姐吗?”
她当然不是没事到这里闲晃的,而是接到在这公司担任主管的高家心月复传来的消息,说谭胤尧带了一名女性助理公开露脸,她才急着赶到这里来。
她喜欢谭胤尧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所有有关他的事她都了若指掌;对于工作,他一向独来独往,从不曾听说他聘请助手什么的,现在身边却突然冒出一个陌生女人,她即刻感到强烈的威协。
她可以不介意他曾有过的恋情和交往对象,毕竟那些都过去了,但这名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女人,竟以助理之名跟他一同出入公众场合,她着实无法坐视不管。
潘梅湘的喉咙仿佛鲠着一块无形的大鱼骨,微启的小嘴完全吐不出任何声音。
原来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贵气小姐,是谭家爷爷替胤尧找的对象,而且对方俨然是以谭家少女乃女乃自居。
既然他已经有这么漂亮的结婚对象,为何他还要委托自己代为牵线,甚至还不死心的追求她、与她相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慌了、乱了,在心态和气势上全都矮人一截,只能像只斗败的母鸡般呆立一旁,而她原以为自己拥有的幸福,也在此刻缓缓崩塌——
这是何等讽刺的事啊!就在她将自己交付给他,这个她心之所系的男人,却在亲密相拥的数个小时后,荒谬地得知他竟然有个长辈属意的未婚妻?!
可笑复可悲,这下,她该如何自处才好?
“不需要,麻烦你让让。”谭胤尧不给颜面的拒绝,拉起潘梅湘的手腕,迈开脚步迅速离开。
瞪视着谭胤尧紧抓着潘梅湘的手,高怡茹漂亮的眼瞳射出嫉妒的火光,不顾形象的在众目睽睽下奋力跺脚——
搭上谭胤尧的车,潘梅湘安静得过火,除了她极浅的呼息外,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梅湘……”谭胤尧边注意前方路况,边观察她的神情,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反倒令他更担心。
她一定是误会了,只是高怡茹出现得太突然,又把爷爷扯了进来,现在就算他想解释,没有任何人帮他佐证的状况下,他很怀疑她听得进几分?
该死!都怪他太自信且太疏忽,全都是他的错!
他以为只要不让高怡茹踏进谭家一步,就能不让梅湘受到她的挑衅或伤害;而他也忽略了高家持有多家企业的股份,甚至不曾细查委托自己设计程式的公司到底跟高家有没有关联,才会让高怡茹有机可乘,进而造成今天这种局面。
“嗯?”她轻应,小手在腿上紧紧交握。
多可笑,即使事情已发展得令她措手不及,她仍暗自希望他能解释些什么,却又怕他的解释说服不了自己,矛盾的情绪在她心互拉扯,她感觉自己都快要被撕裂成两半了。
“你别听那女人胡说,我真的没有未婚妻。”他轻叹的向她保证。
或许他该请爷爷为他作证,但考量到爷爷还不知道梅湘的存在,更不知道他已决心非她不娶,为免横生枝节,他打算尽快找时间跟爷爷谈谈,并告知自己与梅湘的恋情,先让爷爷心里有个底,这样才好拜托爷爷帮他出面解决问题。
“你们……我是说你跟她,好像很熟?”她努力挤出声音,却干涩得难听极了。
“也不算。”他稍稍松了口气,至少她没有激烈的指控他说谎。“我爷爷跟高家有生意的往来,偶尔她会跟她父亲到我家来陪我爷爷喝茶,只有这样而已。”
她家跟爷爷有交情是他们的事,婚事也是高先生主动向爷爷提起的,从头到尾都是高家一头热,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可是我感觉得出来,那位小姐很喜欢你喔。”她将自己真实的感受说出来,并试图扯开一抹笑,可惜她的伪装功力甚差,那笑比哭还难看好几倍。
不行了,她原本还一厢情愿的希望不会有任何人受伤,但爱情却是个只容得下两人参与的限定游戏,不论有多少人跃跃欲试地想参与其中,都只会落得伤神伤心的下场,甚至让游戏里的所有参加者都负伤,落得最糟的结果。
她分不清自己与谭胤尧为主轴的这场爱情游戏,会让谁受伤……不,或者是她天真也太自以为是了,自己或许根本称不上主轴,搞不好只是个小支线罢了,但心伤,已注定难免。
“别开玩笑了!她喜欢谁、不喜欢谁不关我的事,我在乎的只有你!”他恼火的敲了记方向盘,气恼她总是为别人着想多一点。
“嗯,谢谢你。”她受伤的心稍稍得到抚慰,因为他的在乎。
只不过就算世界再怎么进步,人类的阶级意识还是无形的存在着,并深深地影响着每一个人。
她是不清楚谭家爷爷是否有操控他的能力,但谭家爷爷是胤尧唯一的亲人,尊重长辈的意见是必然的结果。
姑且不论谭家爷爷是否已经认定高小姐是他唯一的孙媳妇,但胤尧的童年是如此孤单,若不是谭家爷爷伸手拉他一把,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谭胤尧。血脉不断的牵系,她不想也不愿因自己的关系而割斩他与谭家爷爷的亲情,倘若这段恋情注定要有人受伤,那么她愿意退让,以祈求将所有人的伤害降至最低的程度……
“什么意思?”他脸色不变,那句道谢听来分外刺耳。
凝着窗外向后飞逝的街景,她沉默半晌,终究只是摇了摇头。
“没事,我只是累了,能麻烦你送我回家吗?”
宝贝女儿一夜未归,为了表示自己是开明的母亲,张雅玲并没有夺命连环叩女儿的手机催促她返家,而是耐着性子在美容院里等待女儿自行归来。
等啊等啊,等洗了十几颗头后,才见女儿姗姗归来,而且还是未来的女婿送回来的,理论上她该放心,可女儿脸上的憔悴却让她耿耿于怀。
晚餐过后,她原想将美容院的生意丢给洗头小妹全权处理,好好的跟女儿聊一聊,可不巧一个老顾客指名要她修剪发型,不得已她只好将计划往后延。
送走顶着美美发型的老顾客,小乐到店后清洗使用过的毛巾,张雅玲拿起扫把扫除地上的头发,还来不及扫干净,就见一名漂亮的女子大大方方的走进店门。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什么服务?”眼见客人又上门来,张雅玲扬起老板娘的笑容趋上前去,亲切的询问客人的需求。
“我不是来做头发的,潘梅湘在不在?”高怡茹很快的将美容院扫视过一回,抬起下颚高傲问道。
既然谭胤尧如此冥顽不灵,说什么都不给她好脸色看,她干脆直接找潘梅湘,要她看清现状,了解她跟自己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自行知难而退,否则谭胤尧永远都不会正视她的存在。
“找梅湘?你是要找对象吗?那找我就可以了。”张雅玲察觉这女人语气不善,但基于上门是客的道理,她仍好声好气的软声对待。
“谁要找对象?我已经有未婚夫了。”高怡茹轻哼一声,不屑地睨了张雅玲一眼。“潘梅湘到底在不在?别让我再问一次。”
哇咧~~这女人不会是来找碴的吧?
张雅玲的眉心皱成一条直线,挺了挺胸膛,跟着强硬了起来。
“我是梅湘的妈妈,梅湘不在,你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告。”她可不是被吓大的,好歹她也在江湖上……不,美容界混了一、二十年,要比气势,她可不输这个骄傲的女人。
“你是潘梅湘的妈妈?”高怡茹顿了下,眸心渗入兴味。“那正好,这事儿跟你说可能更有效。”
“有什么话就快说,你到底找梅湘什么事?”张雅玲可受不了高怡茹嚣张的气焰,音量不觉放大了起来。
可恶!这死老太婆在凶个什么劲儿?想她高怡茹从小到大,谁敢这么凶她?被张雅玲这么一呛,高怡茹憋了一整个下午的气全数爆开——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只是要你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要她别勾引别人的未婚夫!”
女儿抢她的男人,老妈还敢呛她?这家人真是不可理喻!
“你是不是发烧还是头壳坏掉?我女儿早就有要好的男朋友,干么去勾引你的未婚夫?”张雅玲嗤笑,当她是疯女人乱放炮。
“你这老太婆怎么听不懂人话啊?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就是勾引我的未婚夫!”高怡茹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当着张雅玲的面咒骂潘梅湘不要脸。
“你这莫名其妙的疯婆子,回你的精神病院去吧!”张雅玲整个被惹毛了,火大的拿扫把赶人。“去去去!我的店不欢迎你,给我滚!”
“你以为你这店很了不起吗?本小姐还看不在眼里。”高怡茹也不示弱的回呛,一把抓住扫把,不让张雅玲得逞。“告诉你,我未婚夫是谭胤尧,谭胤尧你认识吧?现在你还敢说你女儿没勾引我的男人?!”
“你这疯婆子胡说八道什么!”张雅玲心下打了个突,硬是撑着不让自己露出过于惊讶的表情,继续挥动手上的扫把赶人。“走啊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你才是神经病啦!放任女儿到处勾引男人,自己还拿扫把乱打人,我看你们家的女人全都是一个样!”
小乐在店后听见店面的争吵,忙跑出来探看,不意却看见老板娘和一个陌生女人剑拔弩张的就快打起来了,连忙上前劝阻。
“老板娘,发生什么事了?”
“你来得正好,给我拨电话报警!”援兵到达,张雅玲心绪稍定,大声的指挥小乐去打电话。
“可是……”可是这理由怎么说?说店里有客人闹事吗?她都还搞不清前因后果呢。
“不必了,本小姐也不想待在这里。”高怡茹见对方多了个帮手也打不算恋战,横竖她已经达到目的,宣告过她的主权了。“记住,管好你那不要脸的女儿,哼!”
“死女人!疯婆子!有胆你就别跑!”张雅玲气得浑身发抖,才想拨腿追出去,却被小乐给拦下。
“别气了老板娘,人都走了。”小乐松了口气,虽然她还是搞不清状况,不过危机好像解除了,耶!
张雅玲气恼的丢下扫把,坐到沙发大口喘气。
那女人说谭胤尧是她的未婚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就是女儿形容憔悴的原因?
不行,她得去确认一下才行!
“小乐,你顾一下店,我上楼去瞧瞧。”
好累,她的身体酸痛不已,所以晚餐只草草吃了几口就将碗筷搁下,洗过澡后就将自己锁进房里。
身体似乎还残存着他拥抱过的余温,脑子里深刻的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光是忆起这些,就足以令她全身发烫、颤抖,血液叫嚣的狂肆奔腾。
她知道他离开了,毕竟他没有留下的理由。
和他相识、相恋到现在,感觉短暂得令人叹息,却又似漫长得足以让她细细回味,原来这就是爱情。
遭遇今日的局面,她是否后悔经历这一切?
不,一点都不。
真爱无价、爱情是奉献不是占有,一切对于爱情的评价,非得自己走上那么一回,才能真切的体验到其中的精髓,她一点都不后悔,更感谢他带给自己一段幸福的甜蜜回忆。
只是说服得了自己的理智,却平抚不了心灵的痛楚;当分别来临的时刻,还是很痛!宛如五脏六腑被残忍的由身体剥离、扭绞、践踏,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会过去的,听说时间会治疗一切,在她二十五年的生命里也亲自体验过分离的经验。
从幼稚园、国小、国中直至大学毕业,她的人生经历过无数次与喜欢的人分开的难受,每次的毕业都代表着分离,因为大家都得为未来而各自努力打拼,然后在自我的奋斗过程中成长茁壮。
但这次的分离却特别痛,痛得她不敢去想到底得花多少时间,才能真正将那股深层的伤痛抹去……
细微的震动声都她反射性的睁开眼,入目所及是自己熟悉的摆设,是伴随着她成长的房间,但那震动声由何而来?
她困难的翻了个身,在床边的矮柜上找到震动来源,原来是她的手机。
手机震动代表有简讯,也就是可以不必立即回复的讯息,甚至有可能是垃圾简讯罢了。
她提不起劲去查看简讯,就这样沉默的就着床头灯光望着手机,直到它再度震动,让毫无防备的她稍稍惊跳了下。
还来?是谁传简讯给她?
她乏力地闭上眼,连动脑的力气都没有。
才闭上眼不久,手机再度震动,接下来每隔几分钟就震动一次,扰得她连睡觉都不能如愿。
说来好笑,这手机有时久久都不曾震动一次,尤其在她卸下红娘的工作后更是如此,今晚倒是像吃错了药似的震动个不停。
难道不如意的事总会相互吸引、接踵而至,偈瘟疫般扩散,甚至无力去阻止?
震动、震动、震动,数不清手机到底震动了几次后,她终于受不了的抬起沉重的手,拿起手机。
她决定要把手机关机,省得吵得她无法入睡,不过关机前她还是抵不过好奇心的驱使,想看看到底是谁传讯息给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手机有数通未接来电,来电者都是谭胤尧。
可能刚好她在吃饭或是洗澡,才会没听到手机铃声吧?这样也好,反正她现在不想听见他的声音,她只想好好休息。
麻木的打开收件匣,发现众多简讯的发信者依旧是谭胤尧……她都决定要退让了,他还想怎样?
带着一丝赌气的意味,她颤着手指逐一点启简讯——
“连电话都不肯接了吗?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才没有,是她没听见铃声,没、听、见、铃、声、啊!别给她乱安罪名,哼!
“事实不是高怡茹讲的那样,我绝对没有婚约,”
没有的事,人家会讲得活灵活现?骗鬼去吧!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快与她切割,用最快的速度飞到你身边。”
最好他长翅膀啦,飞个大头鬼。
“没将这些麻烦事告诉你是我的错,不想让你胡思乱想也是我自私,所以我选择什么都不说,才会让你面对如此的难堪……”
眼眶滚落一滴泪珠,现在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相信我,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最后的几封简讯上都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却一字字像重重的拳敲打着她的心脏,终于令她痛哭失声。
就在此时,张雅玲来到了潘梅湘的房门前,隐约听见里头传来的哭声,让她心疼不已!
她在门口徘徊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惊扰女儿,而是走到客厅打开电话薄,决定找谭胤尧问个清楚。
浑然不觉母亲在房门前的挣扎,潘梅湘依旧蜷在床上哭泣着,然后在泪眼迷蒙中耗尽仅存的体力,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