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郎净侬的保证后,房里的情况开始失控。潘杰将她擒进软床中央,陷入棉被与枕头之间,他伏在她上方,眼神炙热如火。
他的手掌隔着薄滑的衣料她的娇躯……
事情大条了,粉。"大……条!
郎净侬不敢置信地瞠大双眸,小嘴久久无法合上。
昨晚的春梦成真了!
如果眼前的一切是幻影的话,不知道该有多好,但现实好残酷,在她床上仍酣睡得发出均匀鼻息的男人,残酷的打碎她的祈求。
死了!原来她真的在酒后幻化成大野狼,吞了他这只秀色可餐的小绵羊?
喔……该死的杀千刀的!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是个饥渴的!
她吓死了,连忙从床上跳开,抱起昨晚被扔到床下的衣服往房外冲!
「啊来不及开店了还不快起来我先用洗手间等等再换你那个昨晚的事就当作酒后乱性的一夜不准跟别人提尤其是佑珊知不知道还有很抱歉我把你吃干抹净了但更抱歉的是我不负责OK?」当那急促且毫无断句的连珠炮将潘杰由酣梦中扰醒,他慵懒地睁开眼,正好瞧见她那娇小的身影,像即将被射入球门的足球奔出房间,目的地显然是洗手间。
是谁说不后悔的?那信誓旦旦的保证言犹在耳,而说了那句承诺的人显然食言了。
他闭了闭眼,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叹气了。他翻开薄被准备下床,陡地一抹深红映入他瞳底,令他微瞇起眼,不觉以指轻触那抹赭红。
该死!处女还跟他说什么一夜!
根本该抓起来打一顿屁屁才是!
坦白说,在昨晚彻底发泄精力、拥着她入眠前,他曾想过她今早可能会出现的所有反应,却完全没有想到在分享了昨晚那甜蜜的夜之后,自己竟会是被抛弃的一方。她说了什么来着?当作一夜就很过分了,她还将之当成酒后乱性?分明是她勾引他的好吗?
更可笑的是,她竟然还说很抱歉把他吃干抹净,更抱歉的是她不负责?!真是……他妈的好极了!
那种话不都应该是男人说的吗?她干么抢走他的台词?更诡的是,他根本不认同她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他胡乱套上衣服,边走边系上长裤的皮带,带着满腔莫名且高昂的火气,准备走出房间找她理论一下她所谓的「责任」问题,但一拉开门,他就被站在门口、满脸惊疑的苏佑珊吓到―
「妳怎么到楼上来了?」哇哩咧!他长裤的皮带还来不及系好啊……幸好拉炼拉上了,好险!
「我看时间到了还没开店,好奇的上来看一看。」苏佑珊的眼直盯着他拉系皮带的手,一双水眸滴溜溜地转了圈,状似不经意的指了指他刚走出来的房间。
「你在净侬房里跟她共度一夜?」
潘杰脸色转黑,心里飘出一长串不堪入耳的「国骂」
真是好极了,才被交代不准告诉苏佑珊任何有关昨晚的事,孰料人算不如天算,没人算到她今天会这么早到店里来,更没算到会让她目睹自己由侬侬房里走出来―谁来告诉他,这到底跟被抓奸在床有何不同?
就在他思索着该如何解释这团混乱,另一个拔高兼抽气的声音在苏佑珊身后响起。
「佑珊?!」郎净侬好死不死刚好由洗手间里走出来,一见到苏佑珊的背影,她吓得像是大白天见鬼,几乎忘了如何呼吸。
苏佑珊和潘杰不约而同将视线扫向发声处,如果眼光可以杀人,郎净侬此刻已是浑身插满刀剑,血花四溅,且在顷刻间便会濒临死亡。
「妳妳妳……妳怎么来了?」天啊!地啊!但愿佑珊什么都没发现到,她超级弄种的暗自祈祷。
「我老公凌晨六点的飞机飞香港出差,我被他吵醒后就睡不着了,闲在家里又无聊,所以就早点到店里来了。」苏佑珊耸耸肩,看似慵懒地睨着她,实际上却仔细的搜寻她身上每一块在衣物外的肌肤。「干么?我不能早到吗?」
吼……脖子、锁骨上都有小红点,这两个人果真有一腿……
「哪、哪儿的话,妳妳妳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由于她和苏佑珊是合伙关系,因此房租部分佑珊也负担一半,有绝对的权利可以随时造访,她半点置喙的余地都没有。
只是这时机点……尴尬咩!
「我也这么认为耶,好久没有这么早起了,今天才发现早起的鸟儿有戏看……我是说早上的空气清新,连脑神经都比平常清醒。」苏佑珊心直口快,却也体恤好友不怎么厚的面子,没在潘杰面前将话说白。
那种事两个女人私下谈谈OK,在男人面前谈?嘁!
郎净侬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疑心生暗鬼地冒出薄汗,小心翼翼地问:「妳刚才说,看什么戏?」
「戏?我有提到戏吗?没有吧?」苏佑珊装傻,不忘用手肘顶了顶身边好不容易将皮带系妥的潘杰。「钦,你有听到我提到什么戏吗?」
潘杰轻叹口气,摇头。
够配合了吧?反正也正好符合侬侬的心意,他甘愿委屈的配合―表面上委屈配合,私底下,他肯定跟她有得乔了!
「那八成是我听错了,呵……」郎净侬干笑,赶忙催促着潘杰。「你动作快点,我跟佑珊先到楼下开店。」
潘杰颔首,两个女人便丢下他,牵着手下楼去。
他旋身看向窗外,阳光灿斓,他的心却罩上一层烦恼的乌云。
「大肚婆,妳别忙了,我来就好。」阻止苏佑珊帮忙将椅子由桌上拿下、归位,郎净侬立刻出手抢下工作;她怕极了佑珊的大肚子,万一动了胎气什么的怎么办?真的好可怕。
「又不是什么要不得的事,让我动一下会死逆?」医生有交代要多运动,虽然不晓得把椅子搬上搬下的算不算运动,但她真的觉得这举动并不困难。
「不行不行!以前我就听过我妈训诫隔壁怀孕的太太,说什么把东西搬过来移过去都是不行的,妳给我坐好就好。」郎净侬没得妥协的嘟嚷着,边手脚利落的将椅子一一拿下、推进桌下。
她们这家茶饮店可是十分重视环境卫生的喔,每天下班前都会将椅子搬到桌子上,然后将地板拖干净,隔天一早再将椅子拿下放好,虽然有点麻烦,但为了给顾客更干净的消费空间,她心甘情愿。
「我只不过怀孕好吗?没有妳想的那么娇贵。」苏佑珊翻翻白眼,又好气又好笑。
「开玩笑,肚子那么大怪吓人的。」连男朋友都没有的她,当然不可能体会挺个大肚子的感受,但任她怎么看都觉得好、可、怕。「妳还是给我保重点,不然等妳老公出差回来,我就要倒大楣了。」
她很胆小的,千万别给她找任何麻烦,千万不要。
「嘁。"我老公哪有那么恐怖。」情人眼中出西施,她是情人眼中出潘安,老公绝对不狠,是最帅帅帅的帅啦!
「我知道,全世界就妳老公最帅嘛!」郎净侬习惯了他们夫妻俩的肉麻当有趣―大多是佑珊肉麻,蓝正青还好,至少不像佑珊老是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
「这倒是实话,不过我现在发现另一个帅哥,那家伙妳也认识。」拉开冰箱拿出鲜女乃,苏佑珊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怎么可能?我是帅哥绝缘体,不可能认识帅哥的。」好不容易把所有椅子都放下,她跑进柜台拿了抹布,蜇回桌前擦拭桌面。
苏佑珊喝了口冰鲜女乃,慢条斯理地丢出一颗原子弹!「哪没?早上从妳房里走出来,还边走边系皮带的那个。」
轰……原子弹威力十足,精准地炸掉郎净侬脑子里所有的思考迥路,她,当机了,更可怕的是她还冒烟,脸上的热度大概濒临爆炸边缘。
「小姐,妳都几岁了还害躁个什么劲儿?我觉得是好事啊!」她从来不认为男欢女爱有什么不对,重点是真心。
郎净侬没有回答,像个机械人,而且是脸红的机械人,迟缓地擦着桌子,擦完一张擦另一张。
完了,她最不想让佑珊知道的事,佑珊还是察觉了……
该死的蓝正青什么时候不出差,偏偏挑上她「出包」的时候出差到香港!老天爷真会开她玩笑!
「我看他是还不错,不过妳了解他多少?他到底几岁?家里还有哪些人?还有别忘了弄清楚他有哪些习惯、嗜好……」苏佑珊一打开话匣子就哇啦哇啦叨念个没完,俨然像个明天有女儿要出嫁的老妈妈。其实郎净侬根本没注意佑珊后来说了些什么,满脑子乱糟糟。
佑珊根本不晓得昨晚绝对是个突发状况,连她都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她怎会算到自己会贪杯喝醉,又怎会预料到自己会去勾引潘杰?那在她凡事严谨的性格里,绝对是月兑轨演出的一夜。
可月兑轨归月兑轨,问她后悔了吗?不,她其实并没有后悔的情绪,只是担心杰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婬乱的女人?勾引他上床……天啊,让她屎了吧!
而现在,她最担心的是,以后她该拿什么样的样貌来面对杰?
唉……
蹬蹬蹬蹬蹬,潘杰由楼上下楼的脚步声将她拉回现实,她的神经一整个紧绷起来。
潘杰一下到店面,先睐了眼郎净侬的背影,伸长四肢做了个伸展动作,然后状似不经意开口。「佑珊,妳老公出差几天?」
「明天就回来了,干么?」苏佑珊挑挑眉,突然发现自己的存在在此刻显得很有趣。
不知道这个潘杰是将她当成缓冲剂还是绊脚石?她个人是很不想当飞利浦,虽然她圆滚的肚子是有那么点像。
「一定要干么才能问喔?」潘杰露出无害的笑容,完全一副准备闲话家常的样子。
「也不是这么说啦,我只是在想,我在这里会不会碍着什么『好事』?」她大刺刺地嘲讽道。
咚!郎净侬的心跳快速地震荡了下。拜托……别再提醒她那档子事了行吗?
「妳在开玩笑的吧?最近店里的客人莫名其妙变多了,妳来得正好,帮忙清清桌子、洗洗杯袭什么的,求之不得好不好。」潘杰极顺口地应道。
呼……郎净侬听到自己松了口气的声音。
「……到底我是老板还你是老板?瞧你乐的。」苏佑珊小小的无言了下,美眸一扫,不留情面的给他一记白眼。
客人变多还不都是因为他的关系?
白痴都看得出来一堆女客全冲着他的「男色」而来,还莫名其妙咧―她扳了扳指关节,真想给他一记右勾拳!
「当然乐,难得多了个帮手啊!」没察觉苏佑珊动作间明显的杀机,他不怕死的继续持虎须,母老虎的虎须。
很好,潘杰很技巧的将话题引导到安全地带,郎净侬绷紧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很快地擦完桌面,接着挂在门上的风铃陆续响起,有客到。
「欢迎光临!」
看来暂时能松口气了。
郎净侬暗暗祷祈祷,希望今天生意高朋满座,最好能忙到让佑珊找不到任何空档问起昨晚的事,至于潘杰,他来自民风开放的美国,一夜的说法他应该能接受吧?
应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