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堪折直须折?
适度发泄出来会比靠镇定剂控制来得好?
凝着梁筱筠不甚安稳的睡颜,白柏轼的心情莫名浮躁起来。
史耀乾说的他都懂,问题是梁筱筠是他的雇主,又是养育他的恩人之女,他碰得吗?
这下可好,她睡昏了,什么事都可以撒手不管,换成他欲火中烧,无处可解。
烦躁的在房里走来走去,思索许久,他拿起手机迅速拨打某个号码……
「嗯~~」不知过了多久,梁筱筠有了动静,她疲软地伸伸手臂,感觉全身像被卡车辗过般酸疼。
「醒了?」细微的申吟立即绷紧他所有的神经,他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心跳比刚爬过台北101所有阶梯还快。「还好吗?要喝点水吗?」
「白柏轼?」梁筱筠的神智还算清醒,但她显然忘了之前抓着他不放的那段记忆。「呃,你怎么会在这……我又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后面两句根本是控制不住的尖嚷。
「你……」他暗咬银牙,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整个过程,很明显的,她对自己何时被下了药都毫无所觉。「你和严俊明不是聊得挺愉快?后来呢?你们都没吃什么东西吗?」
给她一点线索,或许能让她想起整件事发生的经过。
「没吃啊!」顿了下,她想起什么似地蹙了下眉。「嗯,你知道当时人很多嘛,就很多人过来跟我打招呼啊,好像被哪个同事拦下来了吧?严经理就去拿了杯鸡尾酒给……你不会是指那杯酒有问题吧?」
后知后觉的,她终于发现事有蹊跷,而那正是以解释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原因。
沉默且怜悯地凝着她,白柏轼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
见他那有口难言的模样,还有好像亲眼看到她被揍还是被抢似的悲悯眼神,她的心都凉了。
「那我……」此时她才想到该检查自己的衣着;头一低,发现除了颈间的白色毛草被拿了下来之外,其余穿戴得还算整齐,不由得松了口气,可紧接着,火气就上来了。「该死的不要脸的臭男人,竟敢动老娘脑筋?!我看他是活腻了!」
恼火的跳下床,可双膝一软,立刻令她失去平衡地往前扑跌——
「小心!」白柏轼反应快,连忙上前扶她。
唉,这女人做事就不能多想一会儿再行动吗?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体状况,说话又这么粗鲁,若她这样率性的一面让狗仔发现了,怕又是一阵媒体追逐的焦点。
未料,他这一搀扶却扶错了地方,他的大掌正巧扶捧住她胸口的浑圆,不仅掌心准确的感受到那里的柔软,甚至透过他的掌,传来她怦怦的心跳声!
「啊!」他心口一提,连忙放开双手。
「啊~~」
没料到他会突然松手,这会儿换梁筱筠尖叫了,她没心理准备,所以双腿还来不及使力,又是一个前扑。
「筱筠!」惊骇之下再度伸手,无巧不巧地再度覆上她的浑圆。
一次能够称为意外,第二次还如此,说意外便显得勉强了;连他都忍不住要咒骂自己的行径太过轻佻,大掌赶忙下移扶握她的腰肢,并快速让她在床铺坐下。「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不故意?」筱筠原本就不是太拘泥小节的女人,不过此刻她的脑子一阵晕眩,刚才没感到任何不适的身体莫名发热,仿佛由体内燃烧起来似的,令她猛地揪住他正欲收回的手臂,力量之大让他吓一大跳。
「你、你怎么了?」套句史耀乾的话,不会那么快又「发浪」了吧?
天~~如果她真又发作了,那他该怎么办?
「好奇怪,我觉得好热,空调坏了吗?」她甩甩头,觉得神智有点涣散,似乎无法集中精神,可体内的燥热却清楚地传遍每条神经,让她不舒服极了。
「嗄?!」毁了毁了,真的又发浪了!白柏轼额角大小汗齐飞,一颗心没底似地乱跳个不停。
「我说我很热,你嗄什么嗄?」或许是体内的燥热让她火气跟着上扬,不耐的再重申一次。
「没。」艰困地吞了下口水,他想了想适才拨的那通电话,稍微安心了些。「要我把空调调冷一点吗?」
之前因为她浑身发热,已经将空调调低了些,不过若是她仍旧感到燥热,他完全不介意陪她一起冷下去。
「白柏轼……」她微喘,除了浑身发烫之外,还透着一股莫名的空虚感,那让她感到心慌,更加不肯放开他的手。「怎么办?我怎么会……越来越热?」
她不会形容此刻流窜在身上的热流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得抓紧他,毕竟目前能帮她、陪她的,只有他一人。
「再睡一下,嗯?」深深凝着她,白柏轼揉揉她的发,柔声说道。
他的声音仿佛有催眠作用,稍稍化解她的不安,却拂不去她身体的异状,她轻点下头,要求道:「那你陪我?」
唉!他闭了闭眼,暗叹一口。
「好,我陪你。」不再和心中的原则拉锯,既然她对自己的影响力已然到自己无法漠视的地步,加上有人在他背后相挺,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拍拍她的臀,要她主动让出床位,他月兑下麂皮背心上了床,静静的躺下——
这种感觉真是微妙,明明心里很清楚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而且也紧张得要命,却偏要强自镇定,佯装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实在吊诡得紧!
「白柏轼,灯好亮。」明亮的灯光此刻变得刺眼,梁筱筠冒出薄汗,不甚舒服的抱怨了句。
眨眨眼,白柏轼侧个身从床头柜的控制区将灯关掉。「要开床头灯吗?」
「不,这样就好……」她的呼吸越来越喘,身上又分泌着微黏的汗液,想必现在的模样恐怕好看不到哪里去,还是算了吧。
低吟了声,白柏轼没有异议的回身躺好。
房里的氛围因陷入黑暗而更显诡谲不明,在窗帘阻挡下透入的微光里、伸手看不清五指的状态下,两人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此起彼落,较细微的那道明显快速许多。
「唔……」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才两、三分钟,又好像漫长得犹如一世纪,梁筱筠终究难受得发出呓语,在沈静的空间里显得特别清楚。
白柏轼瞪着天花板,大掌揪着被沿,不发一语。
「白柏轼……」梁筱筠无法再安分的乖乖躺好,像条蚯蚓般扭来扭去,弧度又不敢过大,显得别扭而拘束。
「嗯?」闻声白柏轼差点惊跳而起,他从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容易受到惊吓的男人,此刻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我可不可以抱抱你?」他的皮肤比她的凉好多,她想再贴靠他一点,好汲取他的清凉。
「……嗯。」该来的躲不掉,他微叹口气,认了。「抱抱就好。」
听清楚了,抱抱就好,除了抱抱之外,千万别对他「乱来」。
素手环上他的腰,小脸磨蹭着他胸口的衣料,当衣料不再微凉,她又有异议了。「喝~~你的衣服好热。」
他的心跳猛烈狂跳了下。「不然、你想怎样?」
「你可以把高领衫月兑掉吗?」她无法冒着在这种天气冲冷水,瞬间袭上心头那种中风般的刺激感,才不得不有求于他,不然她真会选择去冲个冷水澡。
「……」他无言,漾在胸间的叹息比他从小到大累积起来的还多。「筱筠,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万一我把衣服月兑了,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很多事情事前防范总比事后后悔来得好,他有必要尽到告知的责任,避免掉所有将来被她埋怨的可能。
「啊?」月兑掉衣服能发生什么事?呃……她霍地懂了,略显羞怯地咬了咬唇。「呣,知道啊!」
「那你还要我……」
他来不及将话说完,因为梁筱筠突然微抬上身,以她那细致柔软又灼热的唇瓣贴上他的,几乎令他忘了呼吸。
这不啻是个燃点,野火燎原的燃点。
他放纵筱筠压在他胸口,一手从她的腰肢移到她的肩,另一手探入她柔细光滑的发丝里,大手开始温柔的按摩她的头皮,配合著唇上宛如被施了魔法般的甜蜜,在她毫无防备之际加深这个吻。
他灼热、湿润的舌尖探入她的唇齿间,温柔中带着狂热,邀她与之缠绵。筱筠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环住他的颈项,那股不可思议的亲昵和紧绷感令她迷醉。
她从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可以擦撞出这么神奇的火花,仿佛让她体内的热火烧灼得更加旺盛。
她的唇柔滑细致,她的味道混着淡淡的鸡尾酒香与幽幽的女人香,构成—张诱惑男人的细网,令他难以逃开。
他无法分辨两人之间谁的激动来得多一点、炽热点、奔放点,他甚至听不出那细微的低吟是出自谁的喉咙深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耳中回荡着自己如雷贯耳的心跳。
他心中燃烧着史无前例的热情火焰,脑子里随着自己手掌游移的弧度勾划出她柔美的曲线,热血奔腾。
梁筱筠像条滑溜的小水蛇般在他身上扭动,不安分的小手探入他的腰间,贪婪地抚触他冰凉的肌肤,满足的轻叹出声。
所有的自制力在此刻崩解,白柏轼困难地将她轻轻推开,在她蒙上迷眩水雾的眼前褪下自己的高领衫,露出结实匀称的胸膛,得意地发现她狠抽口气。
筱筠愕然瞪着他健美的体魄,一瞬间突然明白凯文之所以强力邀约他加入模特儿阵营的理由——宽阔的肩膀、浑厚的胸膛,结实的躯干,不见任何一丝赘肉不打紧,身材比例完美不说,竟然还有月复肌!
老天,他是常上健身房吗?她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你确定这是你要的?」不知是不是饭店的空调坏了,还是她体内的药性经由刚才的吻传染给他,他也开始感到口干舌燥,黑眸熠熠生辉。
筱筠凝着他,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无意识的以舌尖划过自己干燥发烫的唇,散发着不自觉的性感。
倾向她,双手握住她的小腿,稍嫌粗鲁的将她拉向自己,使她平躺在他身下,也令她不由自主的轻呼出声。
他的膝盖跪在她的两腿之间,使她的双腿无法并拢,那双仿佛带有电磁波的黑瞳紧紧锁住她的视线,害她除了呼吸急促,浑身的肌肉也随之紧绷,
当他的食指如羽毛般轻划过她的脸颊,来到她干燥的唇,继而放肆地探入她的唇间,轻抚她的贝齿时,她控制不住的一阵颤栗。
「我要,你肯给吗?」勇敢地迎上他的眼,她大胆的舌忝过他的指月复。
微眯起眼,他发誓,这绝对已到达他所能忍耐的极限!
「我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喔。」极沙哑的,他最后一次确认。
筱筠没有答腔,只是主动拉下他的颈项,软热的舌滑过他的唇、喉结,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对任何一个男人而言,不啻是个致命的邀请,更何况对她的渴望早已膨胀到令他难以忍受的地步,他没有多此一举的停下来甜言蜜语。
那软软的声调、媚惑的身段,撩起他狂涛般的,任何原则、坚持全在她呢哝的渴求下破灭。
全然失控的在饭店客房里极速燃烧,梁筱筠的小手滑过他的皮肤,在触碰到他的裤头时遇上阻碍,她难耐地动手去解他的皮带。
「等等,我自己来。」在已然失控的现在,他怎能再让她「服务」?那根本是非人道的折磨!
于是他七手八脚地月兑去裤子,筱筠的美眸闪动着惊艳与羞涩的光芒,朝他展开双臂。
「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他可不玩一夜那一套,对于,或许说他有洁癖也行,他可不和没感觉的女人上床,因此今晚不会是个结束,而是一个开端。
他的吻变得极具攻击性,从耳际、发鬓、粉颈一路往下延伸,像寻宝般不放过她任何一处美丽,重新挑起她所有的热情,并一一褪去所有阻碍行动的衣料。
她难耐的将素足环上他的腰际,令白柏轼所有的控制力瞬间崩溃,一个猛力的冲撞——
「该死!」该死的,他竟没料到她未经人事!
「唔……」眨掉眼角泛起的水光,她伸手捧住他的俊颜,缓慢且温柔地抚平他眉间的皱折。
「我不知道……我该更温柔……」
「嘘——」以指压住他的唇,唇角漾着绝美的浅笑,她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总有第一次的嘛,我都不喊疼了,你又何必在意?」
「我在意!我就是在意!」攫住她的手腕,他闭起眼轻吻她的掌心。「对不起……对不起……」
「不准说那三个字。」最初的疼痛很快逸去,体内迅速衍生一股陌生的空虚;她不知道那是因为残余药性作祟,她只知道需要他来填满。「你只要好好爱我。」
「遵命!」他的心情既复杂又甜蜜,但愿过了今夜,往后的每日每夜依然可以如同此刻这般,他绝对会全力配合。
—股股排山倒海的不断地吞噬着他们,激情的热浪将彼此推向神秘的快乐天堂,他们贪婪地分享彼此的欢愉和喜悦,没有人再去思及那条早已不再明显的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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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心中都有无数条线,藉以划分人类各种复杂的情感,不论是友情、亲情或爱情,清楚地切割深浅不一的感情。
但在昨夜之后,那条原本被白柏轼清楚规划出来的界线模糊了,变淡了,他不曾后侮,只是略感忧郁。
下午四点,将换洗衣物分类装进洗衣袋里,然后再将洗衣袋丢进洗衣机,望着晴朗的天空让飞机的烟雾划出一条白色的弧线,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干么?搞什么忧郁?」梁筱筠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一双水眸瞬也不瞬地瞪着他瞧。
「没啊,你今天晚上没工作?」这阵子她总像陀螺般转来转去,时而走秀,时而参加名人宴会,像今天早上,才由饭店的床铺爬起,她又匆匆赶去拍摄什么模特儿年历。或许是他刚才忧郁太重,才会没听见她进门的声音,熊熊被她吓了一跳。
「我累了,不想再排工作。」嘟起嘴,不太愿意相信这个和自己共度一夜春宵的男人,竟没有半点较特别的表现,和昨夜以前一模没有两样。
白柏轼的手顿了下。
「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权可以选择答或不答。」他的表情很是认真。「你和经纪公司的约签到什么时候,还剩多久?」
「嗯?怎么了?」不意他会突然关心起自己的工作,梁筱筠心头浮起淡淡的喜悦。
「还剩多久?」没被她的问题牵引,他再问一次。
「再半年吧,公司有让凯文问过我续约的意愿,不过我还没回覆他。」好奇的多看他一眼,他冷硬的态度让才冒出头的喜悦连根拔起,情绪突地变闷。「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沉默的把洗衣粉倒进洗衣机里,按下按钮让洗衣机开始运转。
「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有不少经纪公司挖你,对吧?」
「嘿!你怎会突然关心起我的工作?难不成你想干掉凯文,取代他经纪人的位置?」她笑着打趣道。
「小姐,我问得很认真,也请你认真回答好吗?」翻翻白眼,他真的很难再用之前对待雇主的心态看待她,因为情感变质,关心更为加重。
「喔。」她的表情有些落寞。
没事干么叫人家「小姐」?
过了昨夜之后,她之于他,仍只是「小姐」而已吗?
「有是有啦,可我从一开始就在这公司走红,大家配合得也还不赖,我暂时没有跳槽的打算。」闷闷的用脚尖踢了踢磁砖地板,连阳台的磁砖都刷得这么干净,这个人八成有病。
「先别急着跟旧东家续约,再多考虑几家好吗?」没忘记凯文对她遇上的不平等那般轻忽的态度,他就是不爽!
「喂!管家先生,管家就是管理我的家,别连我一起管进去。」撇撇嘴,她赌气的以生疏称谓划开两人的距离。
拧起眉,望着她撇开的侧颜,他突地绽开一抹碍眼的笑——
「来不及了,一日管家、终身管家,从昨晚开始,你只能归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