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 第八章 说情

作者 : 凯琍

不是为自己

只是想到

属於你光明的未来

不愿因

而耽搁你的远大前程

难道错了吗?

爱翻男人的东西是女人的天性之一?雨诗从来就不认同这句话,因为,她从未付诸实行,甚至不曾有过这种冲动。

但是,最近打来家里的无声电话多了起来,而且,总是选在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假如程思瀚也在的话,那神秘的电话就不会响起,这让雨诗不得不心生困惑起来。

「喂!请问找哪位?喂……喂……」又来了,对方总是静静的不出声音,过了半分钟左右才把电话挂上。

雨诗气恼地看著电话筒,被捉弄的感觉并不好受,昨天她乾脆把电话拿起来,免得受到无谓打扰,到了傍晚才把电话放好,但程思瀚立刻就打来骂道:「你跑哪儿去了?一整个下午电话都打不通!」

「我在睡午觉,不想接电话而已。」她把话筒拿开些,免得他的大嗓门震坏她的耳朵。

程思瀚听了差点没脑中风,「你敢不接我的电话?我看你是活得太轻松惬意了!」

「我知道了,别吼得这麽大声……」算她拿这小霸王没辙。

「有胆子你就再给我试试看,到时,看我怎麽把你绑在身边,让你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得听我的声音!」连打五通电话找不到她,程思瀚的心脏都快吓得停止跳动了。

「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别发火了好不好?」恐龙一喷火,凡人无法挡,她最好还是做个识时务的俊杰。

「今天我就带你去办手机,这什麽时代了,你还不肯办手机,我一定要你带著只有我才知道号码的手机,你听清楚了没?」

「是,什麽都听你的。」看来他还在气头上,顺他者生,逆他者亡。

「我一个小时以後到,给我准时开门!」他还哼了一声,才把电话重重挂上。

雨诗耸耸肩挂了电话,并不打算把受骚扰的事说出来,她总觉得这应该跟他无关,况且说了也没用,反正他只会穷紧张,说不定还会怀疑她出轨了。

屋内安静了没多久,电话铃声又响起了,雨诗没想什麽就接了起来,「还有什麽要交代的,程思瀚老爷?」

电话那端是安静的、冷冷的,僵持了半分钟後又突然挂断。

可恶,又是那位无聊人士!雨诗几乎要生气起来,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平下心来,算了,不必跟这种人计较,还是快去做饭炒菜,否则,思瀚回来可难伺候的。

这样忙著切切煮煮,就像等丈夫回来吃饭似的,雨诗也说不出是什麽原因,反正自然而然就开始为他洗手做羹汤了。

「叮当!」电铃声响起,程思瀚在门外喊著,「我回来了!」

雨诗上前开门,就如同她所预料的,程思瀚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和重重的亲吻,仿佛要昭告全天下他们是最恩爱的一对情人。

「你流了好多汗,别一直抱著我,还有你的胡碴没刮乾净啦……」她的抗议全被他的大笑声盖住,谁也听不到这事实的真相,刚好路过的邻居和小孩甚至还窃笑起来。

「你这麽想我?才一天不见就受不了?真是个小可爱!」

好不容易,他结束了这场「敦亲睦邻」的表演,才拉起她的手走进屋里,一闻到饭菜香就说:「做了什麽好吃的?特别给我赔罪的对不对?」

随他怎麽说吧!她不回答,只是微笑一下。

放下公事包,程思瀚主动盛菜上桌、摆好碗筷,兴致勃勃道:「快来,我们一起吃饭。」

只是一起吃饭而已,这男人也可以这麽开心?雨诗心底虽这麽想,但每次看他吃得不亦乐乎,她自己也觉得似乎特别可口。

吃过饭,程思瀚自动自发洗好碗,立刻拉起她的手说:「走,我已经看好了一只漂亮的手机,你绝对会喜欢的。」

「我真的不太喜欢带手机,一定得要买吗?」时时都得被追踪、被找寻,会让她有点难以呼吸。

「为了让我随时找到你!就算你不喜欢也得喜欢。」他可受不了那种找不到她的感觉,他会发狂的。

唉!就知道说了也没用,只好乖乖跟著他出门了。

到了基隆庙口,想找什麽都有,通讯贩卖店当然也少不了,程思瀚很快找到看中的手机,「你瞧!粉红色的,很适合你。」

「唉!我又不是小女孩,还拿粉红色的?」她不免迟疑。

「我说你适合就适合,你本来就是小女孩,永远都是。」他却是万分确定。

店里的服务小姐噗哧一笑,「先生、太太,你们好恩爱喔!」

什麽先生、太太?雨诗听了当然皱眉,程思瀚却笑得非常开怀,「是啊!我们就是这麽恩爱,小姐你真会看人,就决定这支了!」

「好的,那麻烦你们选个号码吧?」眼看生意做成了,小姐推销得更加起劲。

程思瀚对此可是非常慎重其事!东想西想了好一阵子,才决定道:「好,就这组号码,520025,我爱你!你爱我。」

服务小姐笑得更灿烂、更羡慕了,「是,立刻帮你们办好。」

雨诗对此只能苦笑,拜托,这麽一来,她才不敢把号码告诉别人呢!

服务小姐效率惊人,手机立刻可以通话,程思瀚当场付清款项,把手机放到雨诗手中,「以後要时时带著它,吃饭洗澡睡觉也一样。」

「先生、太太慢走,祝你们幸福美满!」服务小姐恭送贵客。

走出店面,程思瀚马上就打了手机给她,「记得,以後我每次打给你,都是在说我爱你,你爱我喔!」

雨诗拿著不习惯的手机回答,「了解,收到。」说完就挂断了。

程思瀚心情好极了,看到路旁有家拍大头贴的店面,又把她拉进去说:「来,为了庆祝今天手机通电,我们来合影留念。」

「什麽?不用了吧?」这不是十七八岁的孩子才会做的事?看看身边都是少男少女,他们两人多麽格格不入!

「快点,我已经投钱了,先选出你喜欢的背景,然後对著镜头说cheese!」程思瀚搂住她的肩膀,让她别无选择,只得微笑面对镜头了。

唉!对著机器能证明什麽?不过是一晚的相聚罢了,他怎麽就这麽傻呢?

拍好一整组大头贴,有三种表情、六种背景,程思瀚拿在手上反覆看来看去,「我们要贴在哪里?贴在手机上面好不好?」

一整晚都受他的摆布,雨诗终於忍不住开口道:「拍这种东西已经够幼稚了,还要把它贴在手机上?看看现在的孩子,总爱把照片放在皮夹、衣服、杯子上,完全只是被商业化的结果,一点都不像成熟的大人。」

话才一出口,她自己也觉得过分了些,而程思瀚则沉默了半晌,「你真的这麽认为?这种举动很幼稚?」

看他似乎受伤了,但她也收不回说出的话,只能说:「随便你,我没意见。」

「算了。」他把贴纸放进口袋,也不想提了。

气氛变得有点凝重,两人仍然手拉著手,雨诗却觉得夜风有些冷了。

回到家里,程思瀚先进浴室洗澡,雨诗则在房里整理床铺,她隐隐约约有点不安,尤其是看到那照片从他长裤中掉出来,她更有种自己做错了事的罪恶感。

相片中的两人笑得不是很甜蜜吗?或许这很幼稚,却不是什麽坏事呀!

这时,程思瀚的手机响了,雨诗当然不会去接,她一向很尊重他人隐私的。

手机无人应答,铃声也就停下了,房里安静了一会儿,床边的电话却又响起,她犹豫了半晌才接起,果然又是那无声的电话。

「喂!找哪位?喂!」雨诗的询问得不到回应。

多奇怪,这会不会跟思瀚有关?她不禁要这麽推测起来。

他真的有那麽爱她?真的这麽专注不变吗?女人一怀疑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雨诗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说不定……说不定他还在外面招惹了什麽女人,才会有这种无聊电话打来骚扰。

抬起头,看到他的公事包就在椅子上,是否里面会藏有什麽秘密呢?

雨诗很难相信自己会有这种举动,但她真的就走近那公事包,伸出手轻轻打开那扣环,程思瀚并未上锁,随手就可以拉开,他并没有打算防著她什麽。

在这几秒之中,她心跳得好厉害、好紧张,她怎麽会变成这种可笑的女人?她觉得自己好可耻喔!正想把公事包关上,但眼前略过的画面却让她愣住了。

因为,当她缓缓打开公事包,她看见了她自己。

里面不是镜子,而是她的放大照片,经过电脑处理直接印在布面上,原来,这个公事包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它的内部全是她。

拿起一份文件夹,除了数字繁杂的资料之外,还有她的照片印在文件夹背面。

除此之外,名片盒也是她、文具袋也是她,这公事包里有好多的她,有画图的她,有毕业的她,有站在海边的她,还有坐在咖啡厅的她,应该都是程思蓓为她拍下的,而程思瀚把她融入了他的生活,让自己天天都能看见她。

拿起旁边的皮夹,她打开一看,果然也是她的护贝照片,正对著镜头微笑。而且不只一张,共有七张,各别还在角落标明了Monday、Tuesday、Wednesday、Thursday、Friday、Saturday、Sunday……

雨诗缓缓关上公事包,也放下了皮夹,她不知该说什麽、该做什麽,她发现的秘密实在让她太震惊了。

难怪他要拍大头贴,难怪他说要贴在手机上,难怪他被她说的话伤害了,从八年前开始,他就一直只能用这种方法记得她。

发呆了好一会儿,她听见浴室门开的声音,连忙站起来坐回床边,却低著头不敢迎视程思瀚的眼神。

「你在做什麽?」程思瀚一边擦著头发,一边坐到她身旁。

「没有啊!」她转了转眼睛,「我在看我们的照片,你觉得要贴在哪儿比较好?」

「贴那种东西做什麽?」他故意装作毫无兴趣,「蠢毙了,要是让别人看见怎麽办?我可是个专业人士!」

「真的吗?」她拿起他的手机,取了张贴纸就贴在上面。

「你这女人!」他惊呼一声,嘴角忍著雀跃的笑意,却又要佯装生气说:「你搞什麽?这样我会被同事笑死的!」

雨诗没说什麽,拿起自己的手机,也把贴纸贴上。

程思瀚咳嗽一声,「算了,随你吧!」

两人安静下来,屋里好像充斥著暖暖的气息,怪了,雨诗从不知道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脸颊竟会这麽红、心跳竟会这麽快。

「对不起,我看过你的公事包和皮夹了。」

「什麽?」他瞬间脸红起来,喘息更是粗哑,「你怎麽可以?你、你这女人……」

他曾听志渊说过,女人偷翻男人东西就是在乎的表现,程思蓓就常常检查志渊的皮夹、手机、房间,还义正辞严的说这全都是为了爱。

但他回来基隆这麽久了,又三天两头就住在这儿,故意把皮夹、手机、公事包随便乱放,却从来不见雨诗有什麽举动,她实在是无所谓到了极点,让他甚至生气起来,她为什麽就不能偷看一下?为什麽就这麽不在乎?

今天晚上她到底是发了什麽疯?竟会偷看他的东西还不打自招?难道说奇迹就要出现了吗?程思瀚刚淋浴过的身体又开始流汗。

「对不起。」她把脸贴在他胸前,非但不能降温,反而更加火烫,「我觉得……」

「觉得什麽?」他男子汉的尊严正在一片片飘落,她一定又要说他幼稚无聊了,她才不会放过这个取笑他的大好机会,唉!他为什麽就是爱虐待自己?

「我……我好像有一点点喜欢你耶……」

程思瀚睁大了眼睛,难以相信耳边传来的声音,历经这麽多年的等待和期待,这笨女人终於明白他的好处,转而把视线放在他身上了?

「喜欢就喜欢,还说什麽好像,还说什麽一点点?」他男子汉的虚荣又一片片复合起来,就只因为她的一句话,让他又从地狱升回天堂。

「或许……只是错觉吧?你别当真。」看来这男人是宠不得的,一宠就要宠坏了。

「少来!」他把她拉进怀中,喜孜孜地说:「快说,你是什麽时候开始迷恋我的?从我回国来的第一天?还是我公司成立的那一天?啊!还是我替你圈中奖品的时候?」

雨诗无言以对,这男人已经陷入不可自拔的妄想之中。

「我想睡觉了……」揉揉眼睛,她缩进被窝里。

「不行!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有多喜欢我?有我喜欢你的一半吗?还是百分之二十,还是百分之五?」这是他熬了多少日夜才得来的结果,怎能轻易放过?

「好困喔……」耳边的蚊子吵死了。

「夏雨诗,你其实是爱我的吧?你只是不好意思,所以先说你喜欢我,对不对?不准睡,给我醒过来!」他非要一个完美的答案不可。

宁静的夜里,只有这逼供的声音,还有轻笑的声音,淹没在波涛汹涌的被单中。

真的喜欢他吗?雨诗并未思索这个问题太久,总之,就让它搁著、悬著、晃著吧!一遇到感情上的问题,她常选择做埋首沙中的鸵鸟。

过了两天,有一位意外的访客,在雷阵雨过後的傍晚来访。

当电铃声响起时,雨诗以为是邮差,还拿了印章跑出来,打开门一看,却是一位戴著墨镜、穿著套装的时髦女性,当对方拿下眼镜,雨诗才认出原来是安琪拉。

凭著女人的直觉,雨诗隐约猜出安琪拉的来意,也突然想通那些神秘电话的来由,这一切果然是因为程思瀚而起的。

「方便请我进去坐坐吗?」安琪拉嘴角泛著笑,眼底却没有。

「请。」雨诗并不想逃避这场会面,她也希望把话说开来。

两人走进客厅,雨诗从厨房端出饮料。

安琪拉环顾四周简单雅致的摆设,啧啧称奇道:「真没想到,Joseph喜欢的会是这种地方。」

Joseph?雨诗想起,这是程思瀚的英文名字。

看雨诗沉默著,安琪拉又开了口,「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今天的来意吧?」

「大概有点了解。」雨诗不想玩猜谜的游戏,那只会浪费彼此的时间。

[太好了,那我就直话直说了,Joseph真的很有才华、很有冲劲,我非常欣赏他,或许就是太欣赏了,让我甚至有点恨起他来。」安琪拉对自己笑了几声,又说:「他是我第一个征服不了的男人,我没办法忍受这种失败。」

「所以呢?」雨诗啜饮了一口茉莉花茶,脸上仍然平静无波。

「哈哈……」安琪拉觉得这很有趣,不禁大笑起来,「你的确有你特别的地方,难怪他会为你著迷,但是你要知道,我比你更适合他。」

「嗯!」雨诗对此也没有什麽意见,相反的,她颇为赞同。

「如果他选择的是我,我们可以成为事业上的好夥伴,可以同心协力扩张版图,我和他已经共事三年了,我们的默契十足。」她对此有相当的自信。

「我相信。」

「如果你想看他飞得更高、更远,就不要把他关在这小屋子、小地方,把他放了吧!跟我在一起的话,有我在董事长面前推荐,他将会有不可限量的前途。」每当幻想著美好的未来,安琪拉唇边就不禁泛起微笑。

「我了解。」

雨诗的态度如此祥和,安琪拉不禁怀疑起来,「你真的肯照我说的话去做?」

「很抱歉,我并不能答应你什麽,我只是说我了解了,然後我会照著我的方式去做,一切的决定还是在他身上,这是他自己的人生,我也无法干涉什麽。」

「你似乎很喜欢置身其外,是因为你太保护自己了吧?」安琪拉突然看出这一点,质疑道:「像你这麽不勇敢、不乾脆的女人,他到底为什麽喜欢你呢?」

「我也常这样问自己。」雨诗苦笑一下。

「总之,希望你好好想一下我说的话,怎麽做才是对他最好,你自己判断。」安琪拉既已说明来意,便站起身准备离去。

「请等一下,麻烦你以後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雨诗没忘记要提起这件事。

当场被人逮到,安琪拉有点脸红,迅速戴上墨镜,「下次我不会用这麽幼稚的方法了,我会用更成熟、更有效的方法。」

等安琪拉走出门口後,雨诗才又回到客厅坐下,端起已经冷掉的花茶,喝起来不再温暖芳香,只留著淡淡的苦涩。

晚上十点,雨诗仍在电脑前处理画面,每次她画好的作品都要输入电脑,做最後的修饰和调色,现在她的工作已经少不了电脑。

或许,有一天当她要去流浪时,只要带著一台笔记型电脑就能成行。

「叮铃叮铃……」手机铃声响起,雨诗有点回不过神,她还没习惯这奇妙的音乐声。

「喂!」一接起来,自然不会是别人,而是程思瀚。

「我十分钟後到!记得带件外套,在门口等我。」他的语调一如往常,没得商量的口气。

「带外套做什麽?」不是只要替他开门就行了吗?

「今天我心情很好,我们看夜景去!」

「哦!」这傻瓜,每次心情都这麽好?

挂上了电话,雨诗的心情却不太好,一整天都在想著这个问题:思瀚确实是喜欢她的,而她也不那麽讨厌他了,但他们两人真的适合吗?更何况,她还曾经把他当作他哥哥的替身,这份心结恐怕也很难消失的。

偏偏她又是一个不想结婚、不想谈感情的女人,这对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十分钟後,巷口传来汽车开进的声音,雨诗站在路灯下等著,手上拎著件薄外套,不知觉叹了一口气。

「忧郁的女孩,你在想什麽?」程思瀚走下车,接过她的外套,替她打开车门,「上车吧!我带你去兜风。」

雨诗只是点点头,上了车却一言不发,静静听著那台语歌的吟唱:「牵阮的手,跟你脚步,牵你的手,走咱的路……」

彷佛也受到这歌曲的感染,程思瀚只用左手握著方向盘,右手握住了雨诗的手,轻轻抚著她的掌心,希望抹去她的忧愁不安。

二十几分钟後,他们来到海洋大学後的山坡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的山路,虽然已是晚上十点半,停车场上仍有不少车辆和情侣,这是俯视海港夜景最好的地方,约会不来这儿要去哪儿呢?

一下了车,程思瀚替雨诗穿上外套,又搂住她的肩膀说:「小心别著凉。」

今晚雨诗看来若有所思,他却模不清楚她在想什麽,这女人老是让他提心吊胆的,偏偏又放不下、舍不得,唉!

走到栏杆旁,两人迎著阵阵夜风,望向那海上的点点渔火,还有山下的繁华人间,彷佛一幅梦中的画面,迷蒙而深沉。

「你怎麽了?今天怪怪的。」他抚过她的头发,替她拨到耳後。

「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好,我批准你!」程思瀚大方又爽朗地回答,「随你问个够、问到饱、问得乾乾净净、清洁溜溜!」

「你……你为什麽会喜欢我呢?」

她以为这问题需要一点时间思考,但他毫无犹豫就说出口,「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反正喜欢就是喜欢,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我喜欢你,每次看到你就更确定我喜欢你,就算看不到你还是没办法不喜欢你。」

听他说了这麽一大串,她垂下视线,难以面对他那坦率的神情。

「还有什麽问题?本大爷今天绝对全力为你解惑!」程思瀚模模她的唇,眼中充满怜爱,这女人动不动就一副忧愁样,但他又超爱看她这无可奈何的表情。

「如果,有更适合你的对象,你会不会考虑……不要那麽喜欢我呢?」

这问题显然触犯天条、於法不容,雨诗得到的回答则是超级热吻一个,吻得她眼前天地变色、日月无光,虽说他们是在一个比较隐密的角落,但这也算是公共场所,如此行为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当他放开她後,她还气喘不已,颤抖著说:「你这是……什麽回答,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觉得你应该多看看、多比较,例如……找一个跟你同行业的女人,你们就可以一起讨论公事、创建未来……」

看来有人还没学乖,程思瀚的回答仍是热吻,而且比上一个更激烈、更绝对,就是要吻掉她所有的迷惘不安、所有的荒唐想法。

激动过後,雨诗仍不放弃,想要努力说服他,「我觉得,像是……安琪拉就很适合你,她聪明、美丽又欣赏你,为什麽……你不试试看呢?」

程思瀚这下可火了,不只对她狠狠热吻,又横抱起她走回车边,引起旁人侧目议论。谁教她敬酒不吃,硬要吃罚酒,一点都不懂得撒娇的功夫,笨得让人想打她一顿!

「哇——好热情喔!」

「那男的真猛,我看那女的一定招架不住!」

雨诗都快没脸见人了,幸好有黑夜挡住她的脸红,「你做什麽?放我下来啦!」

程思瀚打开车门,将她抱进前座,自己才从另一边上车,立刻发动引擎开离此地,路上两人无言,音响也被关上了,只有沉重的低气压笼罩著,直到车子开到一处山巅角落,他才突然踩住煞车,拉起保险杆。

此处夜景似乎更胜之前,只不过两人都无心观赏。如此良辰美景,总被无心人给蹉跎了,懂得珍惜的人实在没几个。

「你有胆子的话,再把刚才的话说一次。」他一开口,满腔的战火味。

「我说……」她尚不知命在危夕,开口又想苦劝进谏。

「你不想活了是吧?」他握住她的肩膀,大吼起来,「我这麽爱你,你竟敢把我推给别人?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甩掉吗?你他妈的在作千秋大梦!」

他……他在骂粗话,看来他是真的发火了,她这时才稍微有所领会。

「我……我是为你好。」这藉口听来非常老套而且薄弱。

果然,那粗话又传来了,「好个屁!再让我听到一次这种话,你就把给我绷紧一点,看我不把你打得下不了床才怪!」

「你怎麽可以打我?」她不能想像那种画面,「我比你大,你没资格!」

「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这不是年纪的问题,而是力量的问题。」他连连冷笑,抓起她让她坐在他腿上,大手直接对准她臀上,眼看就要用力打下去。

「不要啦!」她扭动著身子,很为难地承认,「人家怕痛……」

「就是会痛才要打,谁教你自找罪受?」他的手落到她臀上了,打得不轻也不重,但还是让雨诗低喊了一声。

从小她就是个好女儿、好姊姊、好学生,不曾被父母师长体罚过,这可是她的第一次,对象却是个比她还小的男人,吓阻的效用大於一切,就算不疼也吓著了她。

「别打了……」她全身都紧绷起来,嘴里软软求情著,「我知道了嘛!」

「以後还敢不敢再乱说话?」这女人分明欠人教训,看来他还得好好教她。

「不敢了……」乱可怕的,她没胆子了。

「哼!这还差不多。」他满意极了,手掌却还不肯离开,反而在她双臀间游走,用另一种方式开始处罚她。

「你怎麽可以……」车里没了声音,只剩下娇吟和喘息。

夜景灿烂,但还是没人欣赏,唉!自古良辰美景多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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