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锁)
有关等待,这个咒语
我已等待了千年
仍不见那注定的人来解开
夜深了,繁华的扬州仍是灯火辉煌,笑语欢声不曾歇息。
但在左家大宅里却是寂静无比,全府的人都就寝了,只剩书房中的蜡烛独自燃挠,映照在房中两个人的脸上。
坐在大椅上的,是一位面容严肃的老妇人,大约六十来岁,满头白发,但眼中仍闪着锐利光芒,发出的声音更是充满威严。
“雨静,你可知道我找你来的用意?”
书桌前站立着一位白衣少女,她轻轻欠身,回答道:“雨静听黄统领说过,是一件有关左家前途的大事。”
“没错,我终日盼望的就是把左家复兴起来,让承修有机会成为武林中的一代英雄。这是我这辈子最后的愿望了,你也明白,自从三年前承修他爹过世以后,左家的境况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唉!”
吕文灵说到左家家道中落的事情,眼角总蕴含着无限遗憾,她这一生先后失去了丈夫和儿子,现在唯一的寄望就是孙子左承修了。
任雨静默默听着,不发一言,她太懂得什么时候该安静。
吕文灵把话题拉回,“放眼当今武林,你以为哪家的名声最响亮?”
“镇江武场。”任雨静不带感情地回答。
吕文灵点了点头,“没错,镇江武场的少主和承修同样是二十岁,也都是在三年前失去了父亲,但自从纪蔚然决斗而死之后,纪云翔反而能独步江湖,自立门派,创出傲人的成绩。比较起来,我们左家就显得落败许多,你可明白这是为什么?”
任雨静继续沉默,像是一尊石像立在那儿。
“我听说那纪云翔是得了一部“楚天真经”,练就了盖世无敌的武功,如果那本秘笈能落入我的手中,左家的前途就有希望了。”
任雨静听到这里,己经明白自己的处境,也猜得到吕老夫人的用意,但是她的脸色仍然保持镇静。
“雨静,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你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诚然,凭我们左家目前的力量,是不太可能偷到那部秘笈,但我们还是要有所行动,只不过如果窃取失败的话,你就得留在镇江武场,趁机从纪云翔那儿把书偷来。”
“雨静受老夫人恩惠,理当以身相报,但雨静不明白,自己能做些什么?”
吕文灵笑了一笑,望着眼前花样年华的少女,“确实,以你的功夫是敌不了纪云翔,但是你总看过镜子里的自己吧?你是一个很美的姑娘,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让纪云翔自动交出那本秘笈的。”
听了这话,任雨静的肩膀微微一颤,没有回答。
吕文灵看得出雨静的犹豫不决,因此又说了下去,“你十岁那年,我把你从妓院买来,你才能免去坠入风尘的命运,在左家当个有地位的大小姐,而且从你十岁起,我就让你管理左家的大小事务,左家上上下下,哪个人不是恭恭敬敬地喊你一声任小姐?再说到你的弟弟任逸中,他自小身体虚弱,几乎每个月都要染上风寒,我是花了多少金钱才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这你也不是不晓得,对吧?”
雨静低下头去,“老夫人的大恩大德,雨静从未曾忘记过。”
她和弟弟逸中从小父母双亡,在几个亲戚家中轮流住,最后在叔父家住了一年,叔母就要把她卖到妓院。还要把逸中赶到街上当乞丐。如果不是当年的吕文灵伸出援手,只怕现在她和弟弟都不知流落何方了。
“既然如此,我这要求你是答不答应?”吕文灵就是仗着这一点,对雨静提出如此大胆的要求。
雨静明白自己别无选择,此刻她不只要对自己负责,更要确保弟弟的平安,因此她只能服从地说:“雨静本该报答老夫人,在所不辞。”说完后她却咬着下唇,免得自己发出其他声音。
吕文灵满意地点了头,“很好,我没看错人,你果然是个明理的女子。等你去了镇江武场,我会照顾你弟弟的,你一切都不用担心,只要你拿回了秘笈我还会大大赏赐,让你和你弟弟自立门户,这样你可以接受吧?”
“多谢老夫人,雨静感激不尽。”她低致意。
“哈哈”吕文灵不禁得意大笑起来,“有了过招美人计,看来我们左家中兴的日子不远了!”
在吕文灵自信的笑声中,任雨静悄悄退出了书房,隐身于深沉的黑夜后,她才发出了一声几乎无法听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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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晨,任雨静来里到西厢房,敲了敲门,传来一声虚弱的回答:“请进。”
她推了门,看见躺在床上的弟弟,“逸中,早。”
“姐,这么早就来看我?你不是得给佣人们分派工作吗?”逸中挣扎着要起床。
雨静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小自己两岁的弟弟,脸色还是那么苍白,似乎没有好转的迹象,但她却要对他说出两人即将别离的消息。
“姐姐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今天得出远门了。”
“咦?为什么?”逸中睁大眼睛,瘦弱的肩膀晃了一晃。
“老夫人派我到镇江去,有些事情要办。”
“要去多久?”
“不一定,看情况而定,或者一个月,或者三个月。”
任逸中脸上立刻出现惊慌和不舍,从小到大,他一直和姐姐相依为命,从未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这消息让他感到莫大的不安!
“姐,我不怨你去那么久!你别丢下我一个!”
雨静摇了摇头,“我又何尝愿意呢?你别任性了,我万万不能违抗老夫人的命令。”
逸中当然也了解这道理,但他实在不懂,“到底有什么大事?不能派别人去吗?姐你可是个姑娘家呢!”
“事关重大,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你也别去问别人,不然会惹祸上身的。”雨静的严肃神色让逸中静了下来,他一向明白他们姐弟是寄人篱下,绝对不能多问、多管、多事,否则下场不堪设想。
“我不在的这段期间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懂吗?”
“我懂。”逸中点了点头,却又叹气说:“要是我争气一点就好了,我就可以和姐姐一起出远门,可以帮助你、保护你。”
“逸中,我相信有一天你可以的,但在这之前,你得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啊!”
“我会努力的,等姐姐回来,我一定变成另一个人给你看!”
看着弟弟稚气、认真的脸庞,任雨静很难得地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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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天气阴阴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涌来。在左家大门前,吕文灵拄着拐杖,和孙子左承修一起为任雨静他们送行。
“吕文灵特别交代道:“启伦,你得好好地看着雨静,知道吗?”黄启伦是左家的武师统领,他的武功在左家向来是第一把交椅,此刻应声答道:“遵命!”
雨静在一旁听了,心底也了解老夫人的意思,是要黄统领盯着她执行任务。左承修什么都不晓得,只喊着说:“我也要跟雨静一起去!”
“你这傻孩子,雨静是去办事情,你乖乖在家练武就是了!”吕文灵说。
“可是可是我舍不得雨静,我想天天见到她嘛!”刚满二十的左承修,虽然有点兽头怪脑,但己经有点领略到恋爱的感觉了。
吕文灵听了这话皱起眉头,雨静便开口劝说:“左少爷,请你务必留在左家,替雨静照料逸中,雨静会很感激你的。”
心上人都这样恳求了,左承修当然是连连点头,“放心吧,我和逸中是好兄弟,我会帮你照料他的。”
“谢谢左少爷,雨静回来时会给你带份礼物的。”雨静意有所指地说。
“真的。好,那我就等你带礼物回来!”左承修这可开心了。
文灵看任雨静三言两语就安抚了左承修,心想这女孩果然不是常人,对男人这么有本事,这次行动一定会成功的!
“雨静,承修的礼物就等你带回来了!”吕文灵微笑说。
“雨静自当全力以赴。”她懂得老夫人话中带话。
“好,你们这就出发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在吕文灵的一声令下,四匹骏马齐步迈开,卷起阵阵烟尘,逐渐远离,终至消失在众人视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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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江的夜,除了大街上的灯火。其余尽是一片沉寂。
四个黑黑的人影穿过树林,来到江边一处戒备森然的大宅,那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镇江武场。
“雨静,你往西门,我们往东门,我们来个声东击西,你就有机会潜进书房,寻找那本,‘楚天真经’了。”黄启伦叮嘱说。
雨静点了点头,她知道从这刻起,她就只能靠自己了,是生、是死都只在一瞬间。
于是,他们分头而行,各自行动,潜入镇江武场。
任雨静无声无息地来到西门,门口果然有所戒备,一时之间找不到空隙溜进去。
但是很快地,远处传来骚动打斗声,随着有人大叫:“刺客!捉拿刺客!”
值夜的守卫一听,都立刻往门里张望,犹豫着是否该前往协助。
吵杂声愈来愈大了,那是黄启伦他们故意制造的混乱,如此才能引起他们守备上的疏忽。
眼看局势似乎愈闹愈大,五名守卫望了下彼此,有志一同的往东门奔去。
趁着这机会,任雨静轻而易举地溜进宅内,先前黄启伦曾给他们看过地图,此时她依据心中熟记的方位,很快辨认出相对位置,迅速前往书房“疾风斋”。
“疾风斋”里一片黯然,当全身黑色装束的任雨静潜进时,几乎让人无法看出里面有所动静。
她知道自己必须尽量争取时间,此刻随时都是成败的关键点,她从怀中拿出一根小蜡烛点燃,就着微弱的光线开始搜寻。
随着时间逐渐过去,门外的打斗声似乎愈来愈近,雨静却还没有找到“楚天真经”尽管她几乎把书架上的每本书都翻开了,却还是找不到任何武学经典。
这这怎么会呢?难道消息错误?“楚天真经”究竟存不存在?如果它不在这间书房里,那她又该如何退出这场混乱?
就在雨静几乎要绝望时,打斗声陡然消失,有人大喊:“别逃!”
“快追,不论死活,一定要给我追到!”
雨静明白她的时间己经到了,她必须逃离这地方,但是老夫人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如果没有得到秘笈,她根本没有立场回到左家的!
只在转念之间,阵阵脚步声便接近了书房,守卫们喊着:“快搜,看看有没有任何可疑人物!”
雨静必须作出决定,就在这一瞬间!然而她并不是会乖乖等着被抓的那种人,于是她抽出长剑,埋伏在暗处,就等着书房大门被撞开的那一刻!
“碰!”门被打开了,“他们的目的可能是‘楚天真经’,快搜!”
守卫提灯往房里一照,任雨静的身影已被发现,这时她的行动也不能说是暗算了,于是她一咬下唇,立刻挥剑而出,刺向来人。
交战才没一会儿,为首的两个守卫被刺受伤,虽然只是轻伤,但都在腿部,所以两人已经不能动弹,只有大声呼救:“刺客在这里!快来人啊!”
“在‘疾风斋’快!”其他人立刻风拥而至。
雨静微一提气,飞身跳上屋顶,看着底下黑压压一片,全都是“镇江武场”的武师们,看来这下她是插翅也难逃了。
“刺客在屋顶上!兄弟们上!”有人大喊。
“好,我们围攻!”
众人开始鼓噪,但是一个傲气的声音却盖过了他们,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你们都不准动,我要亲自将这家伙拿下!”
“是!”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随即安静下来,盯着跟前的景象。
站在屋项上的任雨静还是没出声,但她全身都伺机待发。她清得到那声音的主人就是“镇江武场”的纪云翔,也只有他才能如此狂妄地号令众人!
在所有人的目光住视中,纪云翔以俐落的轻功跃上屋顶,就在任雨静的对面十来步,他穿着一身白衣,正好和她的黑装形成对比。
他冷峻的脸上闪着嘲笑,“算你走运,能死在我剑下也是你的造化了!”
雨静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深沉的眼睛,她依旧无言,在这里,她没有什么遗言可以对任何人说。
“哼,怕得说不出话了吗?”纪云翔看着眼前这小个儿,还以为他会跪下求饶呢,没想到他还算镇静,居然一动也不动。
罢了,多说无益,就痛快地解决了这小贼吧!
电光火石之间,纪云翔已经拔剑挥出,以惊人的速度刺向任雨静,这一刺是完美的、凌厉的,根本没有人能躲过。
但是任雨静却躲过了!原因不是她的武功好,而是她的娇小体态,因为纪云翔平时和高大男人打斗惯了,头一次面对矮小的对手,居然失手了!
“咦!”所有观望的人都惊叫了一声。
纪云翔见状也是一愣,但他很快了解原因,他的武学修行之高,总是能一点就通儿变化自如。“好,你躲得了我一剑,却不可能躲过第二剑!”
雨静自然明白这点,刚才只是一时取巧,她根本胜不了这个天才剑客,因此她只能不断地躲。不断地挡,尽量拉开距离,以求拖延时间。
于是,众人只见白衣人不断追击、刺杀,黑衣人却是处处闪躲,两人的武功高低很快就见高下,纪云翔的功力确实是遥遥胜过了刺客,但那刺客能拖得了这一些时刻,身手也算是灵巧万分了。
“啊,就差那么一点!”
“快了、快了!”
大伙儿都是习武之人,观看如此惊险的打斗进程,也都是情绪为之起伏。
“可恶!”纪云翔已经失去耐心了,他这剑击出已是雷霆万钧,却还能以剑挡住,真是气煞他了!
雨静双手持剑,颤抖地挡住这一击,但她撑不了多久的,她自己很清楚。
就在这时、站在底下的陶百川,却听守卫报告说:
“禀告陶军师,那两个刺客都死了,另外一个逃了!”
“糟糕,这样一来就没有活口了!”陶百川赶紧抬头呼喊:“纪少爷,剑下留人!别杀了他!”
此刻,纪云翔己经发出致命一击,直往雨静的眉心刺去,但因为陶百川的这句话,剑便硬生生地往旁偏去,刺向任雨静的侧面。
一阵凛冽的剑风吹过,雨静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因为她要是稍有动弹,她的脸上就要多出一道长长的疤痕了。
纪云翔可是气极了,好不容易能杀了这小子,现在却又得手下留情,不干不脆的让他极不痛快!
但是众人的注意力很快被另一件事吸引,而且都发出了谅讶的叫声。
因为纪云翔这么一刺,竟然将任雨静脸上的黑布揭开了,黑布轻轻落到了屋顶,月光照得四周清亮,一张苍白绝美的脸出现了,一头瀑布般的黑发也落下了。
“啊,她是女的!”
“真不敢相信,一个姑娘也可以,”
这话没说完,但是人人心里都在想,一位年轻美貌的姑娘,居然能够挡过纪少爷的连连攻势,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然而,最诧异的人应该是纪云翔了。因为他是第一次费这么多功夫制服敌人,而且更是第一次和女人交手!
他怔怔地望着她,被她那异常平静的神情吸引了,在这么多打斗和追赶之后。她居然只是白着一张脸,没有一丝害怕或退缩。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纪云翔有生以来初次对女人有了感觉。
所有人都在发愣,任雨静趁这绝佳机会,拿起剑就要往自己颈子上抹,反正她是逃不掉了,但她更不甘受辱,一切就这样了断了吧,老夫人知道她以身相殉,应该就不会为难逸中了!逸中,来世再见,好好照顾自己!
众人见状都是一惊,谁也没想到这个女子竟是如此刚烈!
但纪云翔的动作之快无人能比,他飞快阻止了雨静的动作,打下她手中的剑。
“砰!”长剑落地出声,雨静的身躯在风中晃动。
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那是纪云翔的手臂,他从未接触过如此柔软而娇小的身体,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微妙感觉。
所有人又是一声呼喊,因为一切就发生在瞬息之间,实在太动人心魄了!
纪云翔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那张小脸仍然没有表情。
“哈哈”纪云翔忍不住大笑起来。
有趣、有趣。这实在太有趣了!对他这天才来说,原本事事都已太无聊、太简单,如今老天却赐给他一个有趣的宠物!
于是,他像宣示一般开口了,“我可以杀了你,但我没想,我可以让你自杀,但我救了你。从现在起,你的命就是我的!”
雨静莫名地望着他,她不懂这意恩,她也拒绝去懂。
纪云翔又笑了,因为他预料到未来的日子是不会沉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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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侠居”,镇江武场的主室,也是纪云翔的起居之处。
此刻,纪云翔正坐在横椅上接见属下,外头原本热闹的人群也逐渐散去,一切又归于平静。
“大夥儿都回到各自的岗位了吧!”纪云翔说。
徐伟邦身为武师统领,禀报说,“是的,所有人已经回到岗哨侍命。”
纪云翔点了点头,“那你们也去体息吧!”
徐伟邦和军师陶百川互望一眼,脸色略显为难,徐伟邦终于开口说:“少爷,敢问那位姑娘能否交给属下处置?”
“用不着了,我会亲自审问她。”纪云翔不以为意地说。
徐伟邦碰了个钉子,于是换陶百川说:“少爷,那姑娘不是普通人,也不知是谁派来的?我看还是集合众人的力量,才能逼她说出实情!”
“她连死都不怕了,还能逼她说什么?”纪云翔反问。
“那”陶百川愣了一下,那少爷有何打算呢?”
“我什么也不打算,我只要她留在我身边,她挺有趣的,不是吗?”纪云翔想到这儿就笑了笑,看来他枯燥的日子总算有了点足可消遣的东西。
陶百川的脸色为之大变,他是看着少爷长大的,这是二十年来少爷第一次对女人感兴趣,而对象居然是个来路不明的刺客!
“这恐怕不妥吧?她可能会加害少爷的!”陶百川劝道。
“是啊,她冷静得可怕,一定有什么阴谋!”徐伟邦也觉得她不简单。
纪云翔哼了一声,表情沉下来,“别说了,本少爷向来要什么有什么,怎么我要一个丫头还得你们同意?你们当真以为我会那么傻,让她有机会暗算我?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少爷当然是天纵英才,属下失言,请少爷见谅!”徐伟邦最怕少爷发脾气了,连忙低头致歉。
陶百川却还是担忧不已,“少爷请三思啊,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我们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老爷?”他对前任主子纪蔚然忠心耿耿,对少主自然也是无比关照。
“放心,我不会丢我爹的脸,你们退下,我要歇着了。”
“少爷”陶百川和徐伟邦齐声喊道。
这两个属下迟迟不退,纪云翔倏地站起,重重拍了下桌子,“还不快滚,非要我动剑是吧?怎么,你们以为打得过我吗?”
眼看少爷动怒,他们也只好听命退下;不敢以下犯上,尤其少爷的脾气一来,那绝对是要惊天动地,风云变色,他们可万万招惹不起。
“属下先行告退。”于是,两个忧心不己的部属,缓步离开了“狂侠居”。
“希望明天还能看到少爷。”徐伟邦说。
“求老天保佑吧!”陶百川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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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宽广的卧室里,满是白色纱幔悬挂,位于其中的便是纪云翔的大床,以往这张床上只躺过他一个人,此刻却出现了一个意外访客,那便是全身黑装的任雨静。
雨静的手脚都被绳子牢牢绑住,无法动弹,但她脸上没有任何束缚,她可以说话、可以呼喊,不过她还是迭择了沉默。
纪云翔一步一步走近了她,“你听到了我们刚才说的话,对吧?”
雨静只是动也不动地瞪着他,不知这狂妄的男人想做什么。
“你可知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听到这话还能保持冷静,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纪云翔在床边坐下,窥视她冷淡的面容。
他休想!任雨静在心中对自己发誓。
“不说话?”他嘴角含着笑,伸出手去模她的脸,雨立即挣扎着转过头去,她憎恨他的碰触!
“总有办法让你开口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今晚我本来早就睡了,却被你们这么一搞,真是扰人清梦。”他从桌上拿了个小瓶子,里面不知装了什么。雨静盯着他的动作,想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你一定也累了,先让你好好睡一觉吧,”纪云翔把那瓶“迷魂香”打开,凑近了她的鼻端,他知道没多久她就会昏迷过去的。
雨静微微睁大了眼,她没想到他会使出这种手段,堂堂镇江武场的少主,竞然会以如此低劣的方法将她迷昏!这这未免也太卑劣了!
不管雨静再不情愿,再不屈服,过了一会儿,纪云翔就满意地看着她逐渐失去意识,终于闭上眼睛,不再动弹挣扎,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稳。
“睡着的样子挺可爱的!”他模了模她的长发,看过她全身,“嗯这以后就全都是我的了,我有了个新奇的宠物。”
他起身吹熄了烛火,重新躺回床上时,有种和平时迥异的感觉,因为他身旁多了个和他完全不同的身体,还有一股清新的花香。
“啊,忘了问你的名字!”他自言自语着,随即又微笑了,“不要紧,我会让你自己开口告诉我的。”
纪云翔伸手环过佳人的肩膀,闭上了眼睛,他想这夜他会睡得很好的。